当南宫紫炎三人冲进烟波楼后院的小楼里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鲜血喷溅,尸横当场的场面,只看到楚飞羽正站在窗边抱着铜镜与着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这就是你说的出事了?”易江清转过身看着喘息未定的玉儿,不过就是个男人抱着镜子发呆而已,最多也就算是癔症的一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而南宫紫炎却已经走到楚飞羽身后,看向镜子里的男人开口问道:“怎么了?”而后者显然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而后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抬起手指抚摸着自己光洁的额头。他的动作却让南宫紫炎一瞬间明白了玉儿所说的出事是指什么,那一红一白两枚紧扣的月牙竟然消失不见了!
“双月……”南宫紫炎抬手将身前比他小了不止一号的楚飞羽转了过来面对着他,皱着眉看着那空无一物的额间。
“他们不见了。”楚飞羽像是刚刚被人从梦境中唤醒,他茫然地抬起黑眸回视着南宫紫炎有些担忧的目光,声音里充满着不确定:“刚才上台之前明明还好好的。”虽是男子的面容,却隐隐地透出着一丝茫然和无助。南宫紫炎心里轻轻一动,他抬起手,像是想要安慰性地抚摸楚飞羽的头,但是僵在半空中的手终究还是没落在那头长发上,只是在他的肩上轻拍了几下,笨拙地安慰道:“双月是有灵性的武器,不用太担心。”
也许是出于对双月的了解,又或许是南宫紫炎并不高明的安慰起了效果,楚飞羽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也对。还是顺其自然吧。”转身将铜镜放回桌上。是啊!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使用双月守护一个国家的圣巫女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酒楼掌柜,该过着抚琴弄曲的日子,那种心怀天下的日子已经不适合他了。双月在或者不在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不是麽?一旦脱离凤双飞的束缚,这烟波楼也留不住他。
果然事情想通了,心情也豁然开朗了。楚飞羽转过身瞅着一身玄黑的南宫紫炎,修长的剑眉不由得打了个结。这个南宫石像怎么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他伤愈醒来之后,自己已经很少看到他这个石像脸,可是从五天前他不知道又抽哪门子疯,不但重新石化而且程度比以前更胜三分。楚飞羽一看到他那张石像脸就觉得呼吸不畅,肺部严重抽搐,他再次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凑到南宫紫炎身前,盯着他那双被易江清的药水伪装得很精美的黑眸,细细地研究着某些被它掩藏起来的情绪:“紫炎,你被谁欺负了?脸怎么黑成这样?”
“没事。”没料到他会主动凑上来,南宫紫炎有些不自然地退了一步,避开了楚飞羽几乎要喷上他脖颈的呼吸。尽管面容和声音都已经改变,但是在他靠过来的时候,那温热的呼吸里却依旧带着淡淡的女子香。
楚飞羽翻了翻白眼,拜托你了好不好?想要敷衍他也要找个新鲜点的理由,每次都是这俩字,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了,而且每次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保准有事。掏掏耳朵正准备开口继续审问这尊石像,就听见帐房先生慕少白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报告着这几天来已经不算新闻的一条新闻:“二掌柜,傅家小姐傅梦瑶按时到了,在天字号包厢里想要见您。还有今天收到的各家公子小姐的书信,是送到您的书房还是送到后厨房?”他的语速依旧不徐不缓,没有一丝磕绊,楚飞羽都怀疑,如果他生在自己那个时代,都可以去做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了。
“哟~还真准时啊!”听完门外的汇报,易江清不由得挑了挑眉,转过脸来看着脸色黑得跟锅底灰有一拼的楚飞羽,轻摇羽扇调侃道:“不过,楚贤弟短短半月时间竟能掠取整个绯郡内无数少男少女的心,这真是让为兄的羡慕得紧呢。”
楚飞羽太阳穴的附近的青筋抽了抽,还不都是你易江清惹的祸?换脸就换脸,干嘛还换这么个帅哥脸?不过也多亏了这张脸,要不然做这样的生意肯定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儿,他轻咳了两声,扬声对屋外的人说:“书信照旧处理,傅小姐那边替我推了吧。”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去招惹,更何况有些麻烦不是他这只假凤能招惹的起的。
“是。”在应声之后慕少白的脚步渐走渐远,楚飞羽摇了摇头,再这么下去,还没探到千年灵凤的消息自己就要变成情债满身的浪荡子了。心情不爽的时候,做点什么才能缓解?答案就是爬山。伸手揪过南宫紫炎的胳膊,楚飞羽连拖带拉地将他拖来作陪,经过笑意深沉的易江清身边的时候,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胸膛,吩咐道:“我的好二哥,这里先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