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眼见易江清抿着嘴唇,迟迟不打算开口,南宫紫炎有点沉不住气了。
易江清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动,双目微闭,手指搭在楚飞羽的手腕上,但另一只手中的青羽扇却已却已不再摇的那么悠然了,沉吟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不答反问:“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么?”
南宫紫炎一愣,他没想到易江清会开口问这个。只是回想起在山顶上的一幕,依然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就在楚飞羽从他怀中冲出,银发飘起的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强悍杀气,冰冷的,陌生的,甚至带着一股浓烈的嗜血气息,就算是他,也不由得微微颤抖。那些奉命围攻他们的杀手,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但在楚飞羽的手下,他们就像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孩。楚飞羽甚至没有唤出镰刀,仅凭两只手就己贯穿了他们胸膛,并以凶悍的力道将那些身体破坏得支离破碎,速度之快,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来不及反应。南宫紫炎没有看见那一刻楚飞羽的表情,但是却可以从当时黑巫女惊恐的眼神中看出那个时候的楚飞羽并不是平时的他,而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可是,如果那不是他,那又是谁?
“银色镰刀?”听了南宫紫炎的讲述,易江清皱了皱眉,睁开眼转头看着南宫紫炎,“会不会跟双月的消失有关?”
“双月?”经由易江清的提醒,南宫紫炎这才想起,那柄银色的月状镰刀他好像在东北战场上见过,只是当时那一闪而逝的银光他看的并不真确,只是那种如月的形状现在回忆起来确实与楚飞羽刚刚手持的镰刀极为相似。“你的意思是……”
“他的心疾虽是无法根除,但因为受伤之初调养得当,所以现在复发的可能性极低。而使这种可能性极低的事情发生的原因只有可能两个。其一,他的情绪收到产生了极大的波动,让他气血双冲,诱发心血不畅,使伤势恶化。其二,承受了一股大大超出她本体承受能力极限的力量,力量的过度使用让他本体精气耗损过重,原本趋于平缓的心疾便变得尖锐明显起来。”说完这一长串的推论之后,易江清总算收回了手,站起身来走到书案边,拾起狼毫笔,略一思索,便在眼前桌面上的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心中的药方。一边写一边继续说道:“至于真正的原因是这两个原因中的哪一个你应该比我清楚。”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他轻摇羽扇,走出了小楼,只丢下了一句话:“他先交给你了。”
真正的原因么?南宫紫炎走到床边,垂目看着平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楚飞羽,目光从他苍白如纸的侧脸落到白皙的手上。尽管玉儿已经替他彻底清洗过,但是南宫紫炎似乎仍然能看到鲜红的血液在那修长的十指上缓缓滴落的画面,轻轻俯下身,带着薄茧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触上那纤细的手腕。可是山顶上雪发飘飞的一幕再度浮上他的心头,南宫紫炎的手指霍然收紧。
是凤朝阳身陷险境的消息让他的情绪波动了么?是凤朝阳为他拼命的消息让他在那瞬间承袭了断月的力量么?南宫紫炎眼前再次出现苍白虚弱的笑容,他看见那只满是鲜血的手向着他伸出像是要覆上他的脸,却在触上他脸的前一刻颓然垂下;他听见虚弱的男子用释然的声音对他说:“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找到你了……”,只是……紧握的手指越收越紧,只是他该怎么找到自己?他承诺过要还她的救命之恩,只是如今却越欠越多。本已有决意的心却在这一刻有了动摇,如果是凤朝阳在她身边她的心疾就应该不会再因心绪波动而复发了吧?如果这样做能让她一直幸福下去,那他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决心一定,他猛然直起身来,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他的脚还没卖出门口就听见应该是昏迷中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南宫……紫炎,你给我站住!”虚弱的声音让南宫紫炎浑身一震,他缓缓地转过头,看见床上的人正在挣扎着起身便急忙转身赶到了床边支起了他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谁知当楚飞羽刚缓过气来却转过头揪住南宫紫炎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敢一个人去西廊国送死,我就和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