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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凤飞于北

信鸽带着蔺晨的亲笔信,飞向南!

旧梦依稀,往事迷离,春花秋月里。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飘来又浮去。

君来有声,君去无语,翻云覆雨里。

两情相惜,两心相仪,得来复失去。

愿勿相望,愿勿相负,奈何恨与欺。

得非所愿,愿非所得,看命运嘲弄。

逆风不解,挟雨伴雪,催梅折枝去。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远去无痕迹。

遥远那处,道路上,马蹄翻飞,故人从南来。

林殊哥哥,我来了!我来了!我马上就来了!

“林殊哥哥!”

大门哗被推开,一阵寒风袭来,裹着风尘,卷着思念,一下涌入了屋内。

霓凰一下子扑到榻前,看他一动不动地仰面向上,看他一丝不惊不喜的脸,握起他微冷的手,放在颊上,滚烫的泪水簌簌下:“林殊哥哥,我来了,我来了……”

众人悄悄下,此时此刻,就全部留给两个人吧!

夕阳下,霓凰渡步榻前,泪洒无数把:“林殊哥哥,当年我们懵懂心不知,画船立听雨,骑马倚斜桥,舞剑踏春草,欢笑不知愁滋味,怎知人生离合如潮汐……”

月光下,霓凰望月伤怀,泪湿玉面颊:“林殊哥哥,你还记得那年上元节吗?你我一起挂灯笼,你青年,我年少,那时我们曾以为,相爱就能到永远,殊不知命运嘲弄,聚散如浮萍……”

朝霞中,苏凰手叠手,泪珠串串落:“林殊哥哥,当年,太奶奶面前,你也这样握着我的手,我竟不识旧人;桃花树下,你轻轻抚发,满眼温柔,我竟不识你,我是不是好傻?……”

暮色中,霓凰立手榻前,泪珠滴滴下:“林殊哥哥,你我已经缘定三生,你跑不掉的,你一句‘放下过往,觅得良人’,就能了了今生情分吗?你欠我的,我要你现在还给我。你以为你能坐看缘分了断?你可知,你一句话,伤我多深?……”

夜半,霓凰困卧榻前,梦中泪奔流:“林殊哥哥,不要离开我,如若你走,我也跟你走,如若你走,我绝不独活!快点醒来吧,醒来吧……”

天微明,雪光阳光映亮了室内,那两双胶在一起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仿佛睡了很久很久,他感到很累,很累,他很想继续睡,继续睡,但有人在叫小殊,是谁?是母亲吗?还是太奶奶?他身处一个黑洞洞的地方,周围没有一丝光亮,突然黑洞一头,母亲、太奶奶慈祥地微笑着,向他招手:“小殊啊!快来啊,我们好想你啊!”

“母亲,太奶奶,我来陪你们了,小殊来了!”他好想走过去,可是脚怎么也挪不动。

黑洞的那一头传来哭泣声:“林殊哥哥,林殊哥哥,别走,不要离开,快回来,快回来。”

“霓凰,霓凰,你在哪儿?”他大喊着。突然,一道光亮将他从黑洞里吸走了,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身体有了着落。

梅长苏觉得一股暖暖的气游于胸间,很舒服,很舒服。很温暖,很温暖,眼睛被耀得睁不开,稍顿,微微睁开眼,这是哪里?紫檀色的屋顶,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醒来时,也是这样的屋顶。

“我死了吗?这是哪里?”

他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她神色憔悴,泪痕满面,嘴里还在喃喃地抽泣着:“林殊哥哥,林殊哥哥,别走,别走,快回来。”

“霓凰,你来了!”梅长苏心里一痛,又一涩,抬手欲为她拭泪。

“林殊哥哥!”霓凰梦中突醒来,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正盈盈地望着她。

窗外寒风依旧,

风雪初歇。

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心碎片片,

华韵已谢君又见。

今晨醒何处,

墨泉庄,

晓风残雪,

千种心思,

等待与你说。

门外,蔺晨转身,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满院阳光,他仰了仰了头,喃喃道:“冬天总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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