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北风夹杂着蒙蒙细雨,纷纷扬扬下个不停。虽然已经有了一丝寒意,但县城的夜市还是很火热。
“来——呀!又鲜又麻的麻辣烫,不麻——不辣——不要钱呀!”
小贩们带着浓厚乡土味的热烈叫卖声,伴着一群群飘荡的裙服、透着青春活力的健美裤、飞旋的夹克衫,构成了一幅小县城现代夜生活的情调图……
1990年12月11日。
剑阁县城,南街小吃夜市,笼罩着小贩的叫卖声和麻辣烫散发出的袅袅香气。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坐在地摊上,正尽情开怀地享受着麻辣烫独特的风味。
在这神秘、温馨的夜色中,一种肮脏的罪恶交易也正在喧嚣的夜色中悄然进行……
东桥寻花
华灯闪烁的东桥桥头。
一中年男子,左顾右盼,两束目光在佳男丽妇中快速搜寻他心仪的异性猎物……
片刻,一位年轻妖艳的少妇进入了中年男子的聚焦点。她入时的打扮,匀称的身材,娇美的容颜,高耸而带有弹性的胸脯,更显露出她楚楚动人的少妇风韵……
她面带媚笑,举止轻佻,一双丹凤眼很是勾魂,她那撩人的目光频频在男人身上释放着热辣辣的电波。她漫步桥头的悠闲情态,像是夜色中翩翩起舞的夜莺,尤其是她那两条修长的美腿更是让中年男子魂牵梦绕,想入非非,他断定她就是自己心仪的“梦中情人”,今夜自己所要猎获的猎物。
他疾步向少妇靠近,少妇心领神会地放慢了脚步,回头莞尔一笑,四目相对。他向她释放一股热辣辣的强电,她向他抛去一个迷人的媚眼,两人寥寥数语便贴到了一起。
很快,他俩宛若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侣,手牵着手来到小吃夜市,卿卿我我,开心地吃了一顿麻辣烫。
吃完麻辣烫,中年男子很气派地从衣兜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交给摊主,摊主找补中年男子余钱时,少妇一把抢过零钱,“嘻嘻”一声媚笑:“这钱,就算我今晚的住宿费了。”
“你只要今夜能让我销魂,不要说几个住宿费,我还要给你一笔可观的小费呢。”中年男子贴在少妇的耳朵上说。
少妇娇滴滴地一扬媚眉,“销魂不销魂你就等着瞧本小姐今夜的高招吧。”她用纤纤玉手挽着中年男子的胳臂,隐入茫茫夜色之中……
粉黛喋血
朦胧的月色似害羞的姑娘般深深地躲进了云层之中,仿佛是怕见到公园坝外河滩下这肮脏的一幕。少妇同中年男子一同来到河滩上,在一丛芦苇旁边停下,少妇便裸露着下身伸出一只手向中年男子讨要金钱。
“我身上没带钱,回旅馆再给你。”中年男子本想完事后再付钱,没想到少妇却只认钱不领中年男子的情,刚才的卿卿我我已荡然无存。
中年男子一时囊中羞涩,拿不出现钱,显得特别尴尬。
“流氓,强奸犯。”少妇突然大声吼叫。
昨夜,眼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抢走,自己煎熬难耐,在长长黑夜里辗转难眠,今晚兜里无钱,难道到嘴的腥又吃不成?中年男子想到此,欲火中烧,今夜就算得不到你的肉体也不能让你落入别的男人之手。他一下扑上去捂着少妇的嘴,抽出随身携带的尖刀,威胁说:“不准吼!再吼,我就捅了你!”他想逼迫少妇就范。
少妇嘟囔着说:“我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并非就只值几串麻辣烫,大冷的天我不为了挣钱还跟你来这荒河滩干啥?”
见过世面的她心想:这个男人无非是想吓唬吓唬自己,然后再占有自己的肉体,自己却是失财又失色。她并未住口,仍然不停地喊叫,中年男子怕招来路人见到自己与少妇这难堪的一幕,慌忙中他的尖刀扎进了她的胸膛和腹部。
河滩女尸
21时,在外乘凉的县检察院一干部路过这片河滩时,见河滩上躺着黑糊糊的一团,职业敏感让他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具血迹斑斑的女尸。
他立刻向公安机关报了案。
死者26岁左右,身着绿色呢子大衣,下穿黑色健美裤,侧躺于沙滩上,脸、胸、腹部都凝满了鲜血。
“她是我爱人。”正当侦查员在紧张勘察现场时,一青年男子拉过一名侦查员热泪横流地说。
青年男子欲言又止,心中似有难言之隐,侦查员便将他带回刑警队作进一步了解。
青年男子系死者丈夫,个体司机。死者名叫贾凡,27岁,本县白龙镇人,曾有过卖淫行为,已在外漂流3年。死者与丈夫关系甚笃,丈夫作案被否定。
谁是寻花问柳人呢?
经现场访问群众,一麻辣烫摊主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两小时前死者与一名操江油口音的男子来自己摊子上吃过麻辣烫,并提供了中年男子的体貌特征。
侦查员根据这一线索,经过8小时的艰苦追踪,终于将寻花问柳人胡水顺抓获。
审讯室里,罪犯与侦查员有这样一段对话。
问:“你知道为啥抓你?”
答:“我‘逮猫’杀了人。”
问:“什么叫‘逮猫’?”
答:“就是嫖娼。”
贾凡与丈夫恩爱相守,为何会走上卖淫之路呢?这还得追述她昔日的一段生活经历……
田园梦幻
80年代初,亭亭玉立的贾凡经人介绍,与聪明能干的高某结为伉俪。
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相敬如宾。
清晨早早起床,下地耕种;夜晚,夫妻俩同枕共商致富蓝图。为使小家庭尽快富起来,贾凡回娘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丈夫给她买衣料的钱也被她攒起来存进了储蓄所,许多开支都进行了压缩。丈夫打心眼里高兴自己找了一个贤惠漂亮的“贤内助”,邻居们也羡慕高家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媳妇。
一年后,他们的小儿子呱呱坠地了,这个温馨的小家庭又增添了几分幸福和美满。
改革的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也打破了夫妻俩宁静的田园生活,他们不再满足父辈“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陈规,他们要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不久,小两口自带口粮到白龙镇落了户。
1985年,小两口又向国家贷款和亲朋好友借款,再加上自己的全部积蓄,买了一台汽车,跑起了运输。
丈夫开车,妻子凭着自己招人喜欢的美丽脸蛋和伶牙俐齿四处联系货源,不久“赵公元帅”开了恩,源源不断地把钱财赐给他们。
一家人再也不用节衣缩食了,一日三餐吃的是佳肴美味,喝的是名优饮料,穿的是名牌服饰。
贾凡也开始用时髦的服饰和高级化妆品,模仿城里人的方式浓妆艳抹地打扮自己。
逐渐她开始周旋于场镇、县城甚至市里的歌舞厅、酒吧,大手大脚地花钱。久而久之,凭着她的姿色和魅力很快结识了一帮风月场上的姐妹,同染了风月之事后,曾经勤劳、贤惠的农村少妇开始醉入了都市生活的万花筒中。
好景不长,随着个体汽车的增多,货源短缺,油料涨价,加上丈夫车子几次出交通事故,收入减少,债台高筑,金钱不能满足贾凡的私欲生活,金钱和享乐已捆绑了她的灵魂。在当时“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才有钱”的扭曲价值观的诱导下,她扭曲的心态开始误入歧途。要摆脱困境就只有用自己的身体去赚钱,这是既能赚钱又不亏本的生意。她丢下年幼的儿子,浪迹于社会,逐渐滑向卖淫的深渊,结果不仅使自己丈夫和孩子蒙上了奇耻大辱,还葬送了自己的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