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仪式结束有半月了,蓝珠和娥媚在帐外散步。
“娥媚,姐姐问你一句话,你得保证说心里话,好吗?”
蓝珠一直对娥媚亲切随和,这是娥媚第一次见蓝珠这么严肃认真,她意识到蓝珠谈的话题肯定是非同小可,就对着蓝珠也严肃地点了点头,身子也下意识地挺直了一下。
“娥媚,王爷对你一直都关怀备至,多次嘱咐我为你物色一个好的夫婿。左贤王自从见过你之后就再也无法释怀,但我看妹妹似乎很冷淡,不知妹妹你是如何打算的?”
“姐姐,娥媚不想嫁人,只愿意陪伴公主和王爷,了此一生。”娥媚耷拉下眼皮,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双眸,让人无法窥探到她的内心世界。
蓝珠沉思了一下,说:“娥媚,我想你也不愿意让王爷整天心怀愧疚,沉重地活着,而是希望他能够生活得轻松、开心吧!”蓝珠看娥媚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又说,“你的婚姻大事一天不解决,王爷就一天食无味,寝不安,他就觉得没有了却婉心姐姐的夙愿,姐姐的在天之灵在责怪他没有照顾好你。”
听蓝珠这样说,娥媚又低下了头,双手使劲搅着手帕,内心波澜起伏。
蓝珠感受得到娥媚的不平静,她说:“娥媚,你我情同亲姐妹,有什么不能告诉姐姐的?”顿了一下,又拉住娥媚的手,亲切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如果我们姐妹同侍王爷,噢,就是右校王,你愿意吗?”
娥媚一下子从蓝珠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吃惊地看着蓝珠,急切地说:“公主,你不要有什么误会?”
“娥媚,不是我误会你,我看你倒是误会姐姐了!”蓝珠用手按住娥媚的双肩,“只要你愿意,王爷那里我去说破。”
“不,公主,王爷他一直是把我当作亲妹妹看待的。”这一点其实是最让娥媚觉得痛苦和无奈的。
“娥媚,这你不用管,我心中有数。我只想知道你的态度。”
“可是太子他……”
“娥媚,只要是王爷喜欢,我蓝珠是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夺去的,哪怕这个人是太子,是未来整个匈奴的主宰和主人!”蓝珠的语气非常坚决。
娥媚沉思了一下,说:“公主,你让我想一想,好吗?”
“好的!”
娥媚想一想册封大典上的事情,再想一想蓝珠说的同侍一夫,还有蓝珠对她的关心,说实在的,让她就这么放弃心仪已久的李陵,她娥媚不甘心!李陵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看待照顾着,难道李陵对自己的关心中真的就没有其他的情愫?娥媚来到李陵的书帐,决定和李陵开诚布公谈一次。
娥媚有意提起婉心,和李陵共同回忆最初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气氛和融。
“婉心姐姐和将军对娥媚的恩情,娥媚此生不忘!”娥媚认真看着李陵,“婉心姐姐当年非常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不知是否对将军提及过呢?”
“当然提及过,而且不止一次!她一直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让我帮你物色一个出色的郎君。”
“哦!”
“娥媚,太子狐鹿姑已经在册封大典上公开表白了对你的倾慕,除去他尊荣无比的身份不说,他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不知你是怎么考虑的,我本来想让蓝珠找你谈的。”
“将军,婉心姐姐当年是否说过要为将军你纳侧室之事呢?”娥媚下决心挑破这层纸。
“侧室?”李陵沉吟着。
“是的!婉心姐姐曾经对我说过要纳娥媚为将军的侧室!”娥媚勇敢地看着李陵的眼睛。
“娥媚,那是婉心和你情意深厚而不想分离的原因。” 李陵一愣,沉思了一下说,“对你,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妹妹看待。帮助你们父女昭雪冤屈后,你和婉心结为姐妹,随着和你们一家来往密切,这种感觉越是强烈;你来到匈奴后,我更是觉得你就是我骨肉血亲的妹妹,这种骨肉至亲之情滋润了我因亡母、丧妻、失子而焦躁的心,这是任何感情都无法代替的!”
“这么说,将军你对娥媚的一片痴心根本就无动于衷吗?”
“不,娥媚!你记住,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妹妹看待,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在我的心目中,这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感情,没有什么可以替代!”李陵动情地说。
“既然如此,娥媚甘愿做一个侍女,永远留在神女湖,陪伴侍奉你和公主!”娥媚伤感而真诚地说。
“娥媚,万不可有此想法!”李陵严肃地说,“你是我和婉心的妹妹,是我最亲的亲人,岂能如此委屈你!再说,不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归宿,就对不起你婉心姐姐,辜负了当初她对我的殷殷嘱托啊,她的在天之灵会责怪我的!让你孤身长留神女湖封地,我更会觉得于心不安的!”
“难道我就必须离开你和公主,离开神女湖吗?”
“娥媚,选一个你中意的人吧!不管是不是太子,只要你中意就好!一切由我和蓝珠替你做主张罗,你不要顾虑其他的因素!”
娥媚看看语词恳切的李陵,在心灵深处重重叹息着,轻声说:“那我先回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