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生于一生,无人免俗,必走一遭……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护国将军华云浩之女华孜,丽姿姝貌,德才兼备,芳名远扬,且是名门闺秀,现赐婚于当朝六王穆凌夜,三月后的初八乃圣祥之日,特下此诏,钦此。”
明幌幌的圣旨赫然铺展在眼前,“赐婚于当朝六王……”尖细沙哑的声音在宣告一个何其残酷的消息。护国府正厅黑压压的一群人,皆虔诚的跪地俯首。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华将军,恭喜啊!从今以后您可就成了咱们大蜀国的皇亲国戚了,还不快快接旨谢恩?”华云浩脸上闪过一丝鄙夷,随机不动声色的接过圣旨,“谢主隆恩!”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浑厚嗓音在大厅中回荡。“既然圣旨已下达,李公公还是快些回宫复命吧,恕不远送!”李贤面上一黑,却又无法发作,捏着公鸭嗓喊到“你,如此,杂家就先告退了。我们走!”
府外
“好你个华云浩,不就是个空有一副武力的蛮夫,以为嫁了女儿就真成了皇亲国戚了?就能鸡犬升天了?呸,不识好歹!”
一旁的小太监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李贤跟前,毕恭毕敬的掀开轿帘,“公公莫气,当朝谁人不知六王爷虽有天人之姿却性情残暴,冷酷无情,十四岁驱寇杀贼,便有战神之称,暴虐嗜血且不近女色……”“是呀,几天前传言去年府上有女子投怀送抱,却被王爷打入水牢,不解风情就算了,可确是这般无情。”“哼,杂家才不会与这种蛮横莽夫计较,他那宝贝女儿嫁到王府,还不知道是福是祸那……赶紧回宫,太后还等杂家复命呐!”
相比于护国府门前的聒噪,此时的护国府中确是一片静谧……
“孜儿?孜儿?夫人,快将孜儿扶起来吧!”一旁的华孜任由母亲扶起。“娘亲,这肯定是开玩笑的吧,我刚才还说过两天还要去无忧谷玩到年关的,我不要去亲王府,我不要嫁给穆凌夜!”“孜儿,不许胡闹!”威严的低吼让华孜不敢再言语,只是泪如同决堤般,一泄不止,肆意地在姣好的面颊上滑落。
“孜儿,皇命难违,为父也是无计可施呀!”原本紧绷的脸早已满布愁云。“爹爹,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皇上那么仁慈,我们去求求他,他一定会同意的。”华云浩深深地看了眼满脸希冀的华孜,背过身去,独留一个落寞的背影,闷闷开口“事已至此,为父也是无可奈何,你只管准备便是,相信六王爷会善待孜儿的……”
事已成定局了吗?当真无可奈何了吗?华孜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中。素手轻抚,慢拢复挑,一曲《高山流水》流泄指尖。
江雨听着女儿满是惆怅的琴音,幽幽开口“伯亭,皇上为何会为孜儿和六王爷赐婚,他二人素未谋面,不知皇上所谓何意?”“我也不知,想我华云浩驰骋沙场十几年,却保不全女儿的幸福,惭愧惭愧……”华云浩颓废的坐在太师椅上,满目的挫败。江雨上前,纤手抚上夫君的额头,轻柔按摩。“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皇命难违,只愿孜儿嫁去王府,能和六王爷相敬如宾,伉俪情深。”
寂寥的琴音流泄于指间,竹叶迎风微颤,徒增悲凉……
“李公公百忙。”一声娇媚的声音自太后寝宫前传出。
“萧贵妃折煞老奴了!”
“公公客气了,不知公公行色匆匆所谓何事?”萧芷柔一只纤细的素手托在小婢手上,华丽的衣装素裹着惹火的身材,一双眸子,流转间风情无限,满面浓艳的妆容更添华贵。不愧深受皇上宠爱,更难得的是她处事八面玲珑,将整个后宫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连太后都被哄得开心不已。可是处在这红瓦高墙的深宫,再多的富贵也是枉然。
“日前,太后与皇上拟旨,将护国府千金华孜许给了咱们六王爷,今日,正是命杂家去传旨,先下才回来,正要向太后复命那。”
赐婚六王?萧芷柔眉眼间闪过一丝哀痛,随即伸手轻触眉头,幽幽开口“适才为太后按摩,想必现在已经睡下,公公还是稍后再回信吧。本宫也乏了,太后醒来,且告知太后本宫先行回宫了。”
李贤恭敬地弯腰,低眉顺目“是,恭送娘娘!”
萧芷柔失魂落魄的,任由身后小婢呼喊,不做回应。
穆凌夜,你也不是什么油盐不进的圣人啊,现在皇城第一才女为妃,你恐怕早就乐的夜不能寐了吧!笑话,真是笑话!
“啊!”
毫无征兆的撞向面前坚硬的胸膛,萧芷柔抬眸,满脸红晕弱弱开口“凌夜?!”“萧贵妃千金之躯,自当小心些。”伸手扶住失去平衡而依靠在自己怀中的萧芷柔,穆凌夜与萧芷柔拉开距离。“听说你要娶华府千金?”“与你无关!皇嫂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为好!”“你!”“凌夜还有要事与皇兄相商,告辞!”利索的转身,无半点留恋。萧芷柔望着穆凌夜渐行渐远的冷漠背影。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华孜是吧?日后我们可有的是机会见面了。一抹邪谑的笑,使原本倾城之貌,满布阴霾……“
茯苓,快去喊小姐起床洗漱,告诉她今日与我一同进宫。”
“是!”
江雨身为华云浩之妻,因贤德聪慧,被御赐为一品诰命夫人,自是可随意进宫,只是皇宫满是权贵势力的世俗之气,如此,也便鲜有进宫。今日乃是太后御旨,特宣江雨携小女一同进宫闲叙。可这其中的学问,却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小姐,小姐还请快快起床吧!”
“走开啦!才什么时辰,不要吵我,自己玩去,走开!”
茯苓战战兢兢的立在床前,不知所措。前有夫人命令,后有小姐爆怒起床气,茯苓深吸一口气大力摇晃起昏睡的华孜。
“小姐,快起来!夫人说太后宣你进宫啦!若是再不起床怕是误了时辰了!快起床!小姐!呼!”茯苓怕怕的跳离床前几米远。果然见华孜立时坐起,烦乱地揉着自己的青丝,小脸满是不情愿。“起起起!大早上见什么劳什子太后,不让睡觉,还让不让人活了?!!”
茯苓汗颜,小心翼翼地帮华孜套上衣衫,梳洗完毕,却看到华孜眼皮都没抬起过,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任人宰割。
“孜儿,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