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如镜,大雨过后竟然没有泛起一点涟漪,苏子左手拿着新鞋右手拉着祝良姜踩在湖面上往君山走,苏子的龙爪踩过的地方祝良姜紧跟着踩过便不会掉下去,每一步都如履平地。雨后清新,每一缕混合着新叶和泥土腥味的新鲜空气传入鼻中,伴着躲雨的雀鸟出巢的鸣叫和树叶上雨水滴落的滴答滴答之声,苏子心情极其愉悦,故意放慢脚步前行。
“午时快到了,距离君山还有百里,咱们驾云过去吧。”,祝良姜提醒苏子。
“只有我会驾云,驾云飞快我还掌握不了速度,说不定飘的更远。”
“飞过湖面也好”,换祝良姜拉着苏子飞离湖面,贴近湖面飞行,水面倒映着两个人紧紧相随的影子,祝良姜时不时回头看看苏子。落到君山岸边,阳光透过树荫照在苏子的脸上,苏子毫无预兆的倒下,祝良姜急忙躲在树后,一刻钟后刑莪术双手双脚都在动,刑莪术睁开双眼,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刑莪术这一睡就是两年多,站都站不起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刑莪术想要开口说话却如鲠在喉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仍旧躺回去闭目养神,刑璞从湖面穿行而归,立刻跪在刑莪术身边,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二公子,您终于醒了,小人等的好苦啊!”,刑璞挤出两滴眼泪用衣袖轻轻擦拭。
刑莪术没有睁开眼睛,叹口气,勉强张口:“找个地方,让,我,休息。”,刑璞立刻背起刑莪术往洞庭湖君府上走去,刑莪术身心俱疲又睡了过去。
天已经黑了,刑莪术终于修养过来一半的精神,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刑璞正跪在刑莪术的面前,刑莪术踉跄的走到桌前喝下一壶水,“这是哪里?”,刑璞跪着挪到刑莪术面前,回道:“洞庭湖君的府上。”,刑莪术把玩茶杯,道:“小妹跑来了这里,是,是你给我下的毒?”,刑莪术看着刑璞的眼睛,刑璞战战兢兢立刻磕了几个头,道:“都怪小人,小人没有保护好您和小公主。”,刑莪术摔了杯子,生气道:“撒谎!那碗汤明明是你熬的!”,刑璞惩罚自己跪到破碎的瓷片之上,道:“小人确实该罚,只是当时祝良姜也跟着您,是他趁着我不注意给您下了毒,而且我已经发现祝良姜的秘密,到时候自会见分晓。”,刑莪术寻思半天,道:“姑且信你,刑璞,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战神庄的忠心奴仆。”,刑璞立刻又磕了几个头,低声道:“我自然对战神庄忠心耿耿。”。
“小妹仍旧和祝家那小子厮混?她没吃亏吧。”
“二少爷放心,我一直跟在小公主身后,她并没有吃亏,祝家那小子只一心想骗取小公主的信任借机夺取天仙池的神水。”,刑璞仍旧跪着,膝盖处已有鲜血流出。
“恐怕他们更想得到的是六丁神火。”
“正是,二少爷。”
“明日午后即刻启程去长安,不能耽搁,父亲交待的事,唉!我却把信件丢失,到长安去向大伯请罪吧。”
“二少爷,这段时间我已经查明白了,那封信是被祝三小姐偷走的。”
刑莪术沉默半晌,道:“你下去吧,有事明天再禀。”
刑璞忍着疼痛退了出去,刑莪术的思绪又落到远在扬州城的祝合萌身上,为了修养身体躺在床上睡去。
刑璞一直守在房门前,子时过后,祝良姜来找苏子,刑璞拦住祝良姜道:“你还敢来!”,祝良姜疑惑道:“我有什么不敢,恐怕你又在你的二主子面前胡诌。”,刑璞左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哼!我是不是胡诌你心里清楚,对于战神庄里的东西你一样也得不到!”,苏子踢开门从里面出来,她右脸上的小红疤也显现回来,“刑璞,你闭嘴!”。
“小公主,二少爷醒了。”,刑璞回禀道。
“那,他有没有骂我?”,苏子内心的愧疚随之而来,同时又庆幸自己不用直接面对刑莪术,不然她一定在她二哥面前抬不起头。
“小公主放心,二少爷向来最重视家人,他不会责怪你的。”
苏子这才安心,道:“那他是打算启程回战神庄吗?”,刑璞道:“明日启程去长安。”,苏子跑到祝良姜身边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去了长安我们就快要回战神庄了。”,祝良姜终于看到了希望,道:“我随你一道去。”。苏子又和祝良姜出去闲逛了。
翌日一早,洞庭湖君府上满厅红飞翠舞,苏子来到府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女子,她们来来回回的穿梭忙碌,有一些还在嬉戏打闹,一些男仆爬上爬下挂着红绫,一定是洞庭湖君儿子的喜事临近了。
“昨天这府上还满是道士,现在陆头儿走了,道士们也都散了,这洞庭湖君如此大张旗鼓有谁留在此处庆贺吗。”,苏子躲着来往的人群。
“太一道长和你姨娘不是还留在这里吗,听说只是去接亲,拜堂仪式定在下月初三。”
“你从哪里听来的,怎么这么清楚?”
“你忘了,我三姐就是与洞庭湖君家定亲的,日子早在定亲时就算好了。”
苏子大吃一惊,道:“对呀,我就觉得在哪里听过洞庭湖君,他的儿子是去扬州接你三姐!那刑莪术怎么办!”,苏子揪住祝良姜的衣袖不知所措的看着祝良姜,又道:“你怎么不早说!”,祝良姜淡定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那日在禅智山下三姐就已经做了抉择。”,苏子几乎瘫坐在地上被祝良姜及时抱住,“这两年来,都怪我!我应该带上你三姐的,如果我不让你给我二哥下毒,他或许就能,唉!”,苏子自责不已,急忙跑了,“你去哪里?”,苏子回头道:“我去找刑璞和我大娘!”,祝良姜追上去,道:“我真的没有给你二哥吃细辛,你相信我!”,“都什么时候了,他总归醒了,你三姐才是大事!”,苏子边跑边说。
何紫苑俨然变成人间的普通妇人,整日里在闺房中缝缝补补,苏子突然闯进来正好撞到公羊三分三也在,苏子站在门口不知该说什么。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要禀报吗?”,何紫苑先开口说话了。
“对,前面忙乱了,湖君让我来请夫人去帮帮忙。”,苏子顺势编了一个理由。
“即是如此,夫人就去吧,湖君家里没有女主人确实会慌乱。”,公羊三分三翻着一本经书。
苏子急忙先出来了,走到僻静之处等着何紫苑。
“姨娘,你一定要帮忙,我二哥的媳妇被抢走了。”,何紫苑听得稀里糊涂,追问之下才知道刑莪术与祝合萌情投意合的事。
“我帮忙不如他自己去抢,是十几年前的婚约,有公羊在我也不好插手,明日晏殊子才会启程,你们先行把她抢回来是为上策。”
苏子又赶去找刑璞,整座府院找遍仍不见刑璞,可祝良姜却没有帮助刑莪术的意思,苏子正在为难,心想不如先行离去,便留下一封书信告之。
整座君山都处在热闹之中,府门口放了鞭炮预示喜事,晏殊子带着一群凡人坐船离开洞庭湖自然没有先行的苏子等人快。
三人骑马往扬州城方向走,苏子已经昏睡过去,刑莪术迷迷糊糊醒来身体仍感疲惫,又换了一处地方,正午的阳光被峡谷挡去,苏子的红马早已不耐烦奔跑起来,刑莪术强行勒住缰绳让红马放慢了脚步,刑莪术看到祝良姜跟着自己便开口问道:“祝贤弟也随我等去长安城?”。邢璞骑马追赶上来,刑璞先回禀道:“小公主决定改道去扬州。”,刑莪术问道:“为何?”,刑璞道:“刚刚得知洞庭湖君的公子启程去迎娶他的未婚妻子,那女子便是祝姑娘。”,刑莪术顿时紧张起来,道:“那公子行到何处了。”。
“小人早已打听清楚,他们刚刚出洞庭湖,而我们已经离开岳州了。”
刑莪术的一颗心乱蹦,驱使红马快速奔跑,祝良姜的马匹脚力不及千里良驹被落在后面,每一次都是苏子回来之后才会稍作停留等祝良姜追赶上来。
“还有多远?刑璞。”
“不到百里,二少爷。”
一路上的山山水水都入不了苏子的眼,为了刑莪术和祝合萌苏子奔波不止,祝良姜却没有明白苏子的心意,故意放慢脚步让苏子等自己,身后似乎传来锣鼓敲打的声音,苏子在一个小茶棚处坐立不安。
“良姜怎么这么慢?!”
“小公主,恕我直言,祝家公子似乎不大乐意咱们刑家前去抢亲。”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