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淡竹妖的领地边缘,眼前保护领地的结界一览无余。漫天纯白的丝线包裹着整个竹林,在血色的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荧光,以一种柔软但坚韧的态势保护着淡竹妖下一代的诞生。
手指试探性地碰触那丝线,只是想借此毁去阒菱附于我手臂上的幻术,所以我早就做好了要承受结界攻击的准备,可是奇怪的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手安然地穿过了结界。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吃惊地回头望向泐,但它一幅已了然于心的样子却令我更为疑惑。
"走吧。垃圾。"泐越过我消失在结界后。
我带着疑惑,紧跟着泐走进淡竹妖的领地。
血红的圆月,枯黄的淡竹,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在踏进这个地方开始,在心中漫延着。似乎还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清风,拂过竹林。空中落叶飘落,竹林发出呜呜的低泣。
望着眼前看不见尽头的竹林,我有些无措地站着。随风飘至的一片的残叶,在风戛然而止时,坠落到我手中。残碎的叶,却拥有绚烂的色彩,显露着残破的不甘。但当我我举起细看时,不由惊讶地叫出声来:"这个是……淡竹蝶的蝶翅!"
话音未落,残翅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在我手中燃尽消失。
没有温度的火焰,残破的鳞翅,这个不会是淡竹妖牺牲自我来换取下一代时,该出现的场景。莫非是芦屋家,亦或者是土御门家已经闯入这里了吗?但是明明那个保护的结界并没有损坏……不祥的预感,一波一波地涌上心头。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找到祭祀举行的地方,这个幻术保护着淡竹领域,要突破它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就在我烦恼如何找到祭祀地的时候,泐神情复杂的转过身体,面对我。它似是厌恶地,又似是烦躁地靠近我舔上我的领口,将领口扯开露出刚还执着地让我遮掩的锁骨。
轰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惊讶到无语,还是无奈到无言。总之一瞬间脸变得苍白一片,无语到身体几近石化。
拜托,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恶趣味啊!我那个诡异父亲,到底收服了什么样的妖怪,变态成这样……
就在我黑线到要翻着白眼,而后爆发的时候。锁骨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恶意地撕开锁骨处的肌肤,而后从身体里慢慢钻出的异感。
"好疼……"呻吟声脱口而出。
疼痛让我无法直立,身体本能地向后瘫倒。我勉强稳住身体,眯着眼,摇摇晃晃地抓住了泐,倚在它身上。而泐竟然配合地趴下,将我围在身边。
真是意外!虽然突如其来疼痛让我神志有些模糊,但是泐意外地温柔让我忍不住吐槽。
泐转过头,****着我的锁骨。但这个行为只是加重了身体的疼痛,我极力推开它,伸手按住疼痛的部位。
手掌贴上那里的时候,皮肤下面竟有着什么蠕动着,就像……就像……像蝶要突破蝶蛹时,向外蠕动着。
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困惑,恶心,害怕,像藤蔓一样包裹住我,让我无法思考。
"美惠,美惠,撕开……撕开那里,让它出来。"只要放那个出来就好,只要这样就可以结束了,这么思考的我,请求着发姬撕开皮肤。
但是泐却嗖一下地站起,将我压在身下,按住我的挣扎着的双手,继续****着那里,但同时又含糊地说到:"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他会因此而死,发姬。"
死亡……如同我母亲一般的美惠,在听到这词的刹那,发丝狂舞,瞬间缠上泐的头颅,勒住它的喉咙。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皮肤被发丝勒破,血液染红它雪白的毛皮,但是即使是这样,泐依然不在意地继续****着那里。
我难受地呻吟出声,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想要阻止她的暴动,然而她却似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松开了那黑色如蛇的发,无奈地瘫在铺满落叶的土地上,包裹着我。发丝拂起,轻轻地擦拭去我脸上因为疼痛而不断留下的冷汗,焦急而又温柔地安抚我,似乎想以此来减轻我的疼痛。
"泐!你……什么……意思!"疼痛让言语也变得困难,断断续续话却掩不住我的惊讶和愤怒。我极力想要推开埋首在我锁骨处的泐,但因疼痛绵软无力的手臂,丝毫没能起任何作用。
"好疼。"又一阵刺痛,几乎让大脑停止思考,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而那个地方,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快要撕裂皮肤,将要钻出来。
"忍耐一下,马上就不疼了。寂然"眼前焦急的,烦躁的泐,难得温和地说话,而突然被呼唤的名字,让我有一丝恍惚。
寂然,突然叫我的名字了?
"啊--"疼痛令我下意识地挣扎,不断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泐的压制。
"放开……放开我……美惠……快点快点……撕开那里。"即使从泐给美惠的警告里已知晓不能撕裂那里,但是已被疼痛消磨殆尽的理智,早就失去了作用,徒留下想要脱离疼痛的愿望起效着。
"我,不会害你,不会害你,我从来不会害你,所以请一定要相信我,庆士,不对,寂然。"泐突然毫无预兆地抽噎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坠落到我脸上,坠落到我的眼里,让我泪眼朦胧。
过去,过去,你和父亲曾经发生过什么吗?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
眼前抽噎的泐,脱去了一直以来霸道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少有的温柔,让我愈加恍惚。
你做错过什么吗?还是背叛了什么?
"泐。"
"我不会放手的。"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要瞎猜啊……但是那个样子,那个样子,真的让人很担心……
"如果不告诉……告诉我原因……也可以,你是我的……我的式神,所以……所以我一定会相信……相信你的。啊--------"
撕心裂肺地疼痛,让我尖叫出声。
终于什么东西撕裂了皮肤,从身体里一点点地,一点一点地拉扯着伤口从身体里钻出,显露在我的面前。
一张纸人?和一只?一只淡竹蝶?
翅尖似乎还带着我血迹的淡竹蝶,在我鼻尖上方艰难地扇动着翅膀,它足间还紧紧抱着一张沾染着血迹的纸人。
泐松开了我的手,从我身上退下,走到一边喘着气,似乎在平复刚才的失态。
全身的冷汗,锁骨那仍流着的血,让我在离开泐温暖的身体时,觉得有些寒冷,但是我并不在意,虽然已有些哆嗦。但眼前从我身体里钻出的东西更令我在意。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只蝴蝶,但手指还未碰触到,就已像刚才的那片残翼一般燃起紫火,*消失了。但是那个纸人却完好地飘落到我的脸上,盖住了我的鼻尖。我拾起放到眼前。
"永眠"两个血红的小字嚣张地映入眼中,而纸人的心脏处的那个芦屋家特有的雨滴裂痕,让我不由嗤笑。
永眠,难怪我会在进入洪流的时候,发生逆风,芦屋家,不,土御门琴子小姐,你什么时候还在我身上放了这个,这种能在没有一丝感觉的情况下,而钻入皮肤,隐藏在血肉之下,让人进入永久睡眠的符咒呢?
还真是温柔的杀法……芦屋家真的好温柔……
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