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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或问某云濂溪说无极而太极与陆子静良知之说本自脗合晦翁既尊濂溪则不必攻子静何为又有异同某云无极之话更不消说以老子名目冠于系辞之上尚是小处即使后人不辨亦是理路难行但如夫子说有知乎哉无知也陆家亦云无知而有知此是良知之说后来海门龙溪皆从此落脚却自纷纷难明可惜当时晦翁强护濂溪一面使子静知爱知敬之说不甚昌明耳或问云子静说耳自能聦目自能明鼻自知香臭此处更无学问岂不是坠了禅地也某云此处子静原有病痛伊于形色天性处寻却向上一路其实于君子不为性不为命处少却权衡宋儒于性字不十分理会所理会者只是孟子口之于味一章误入食色云雾所以明道亦谓气质之性濂溪亦分善恶刚柔皆于此中看得混杂如就知爱知敬彻地分明则子静之说与龙溪艮斋亦无差别也或问云龙溪艮斋亦说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此二句都不是何得与子静同归某云阳明全是濂溪学问做出子静事功或问云阳明掀天揭地如何作子静事功某云看子静在荆门如许心手岂是寻常穿衣吃饭者凡事业勋猷是上天所命道德行谊是自家成立学问大者再不于此处着眼也或问云然则此处命字亦有气数之命义理之命则于周程气质之性义理之性更无异同也某云论运数便是运数说不得命犹说气质便是气质说不得性也然则孟子性命一章是如何某云孟子此处只是教人学问使人于知性立命处煞下工夫不要为气质食色所溷后人看不清楚耳或问云如此则目自能明耳自能聦鼻自知香臭与子思九思作用不无差池某云诸儒所说尊德性者皆看性不看德字诸儒所说道问学者皆看学不看问字也或问云说理又说德性分明有气质之性犹说道心又说人心分明有人欲之心所以周程都说两骑却是前圣所开不是周程纰缪某云性善一路发于虞廷盛于孔门着于曾思昌于孟子如说此中更有未明则周程二公便据孔孟思曾而上矣或问云虞廷说人心道心巳犯两路何处是太极定针某云人心道心犹之天道人道天道极微难得不思不勉只要人涵飬渐到从容田地使微者自弘人道极危难得便精便一只要人择执渐到诚明去处使危者自平不是此一心便有理欲善恶俱出性地也或问云如此中原无两路何为又着择执如择乎中庸得一善与不明乎善两端择用处皆两路分差所以费许多图维某云都是向善一路但湏择执乃中中乃精精乃一如不到精一执中犹近远路头如何立命立教或问云如夫子说性相近便还有周程的意思某云不然譬如桀纣无羣小青蓝其初亦近于尧舜此处便是性善决说不得尧舜无禹皋护持必至于桀纣也继善成性是天命合人的道理继志述事是人道合天的道理譬如祖父遗下产业此都是极好意思到其间田土佳恶物产精粗便是肥硗气质上事如何说祖父意有善恶也学者一切以周孔为师参稽于学庸沈浸于语孟得其间十行百行自做得善人从此致精到一字一语受用不尽处自是敌国之宝祖父遗此嘉惠来人切不要持此与他家角胜也或又云今日如此不免与周程较论某云此吾家谱谍遗下钟鼎衣冠亦湏磨勘免为他家篡动或乃云如此看子静是吾家好种子几为根莠所夺长民木上亦云此道只是自家耘锄决恠祖宗兄弟不得某云既如此可保家道清平怨恶不作也【子静直指五月初七日】

格物证

郭彦深云格物与博文想是一事不知孔颜终日言话更是何物如是博文之物则穷年莫殚如是克巳之物则数言可毕颜子既从博文下手夫子又斩绝挽到克巳路上博文之物与克巳之物是一是二还湏思量某云前贤亦有参看及此者彦深云周程朱陆俱未曾参说则湏是我们理会也某云刘器之甞说格物反复其手曰只是此处看不透故湏格物此是从克巳处入手于形色看到天性上是直捷路头邵伯温亦说格物云先子内外篇只是万物皆备于我学者格物只看易诗书春秋此是从博文处入手于理义看到至命上是渐次路头古今学者只是此两路颜子喟然之物才情未竭夫子诱它于文礼上作功夫及至才情竭后钻仰莫从仁义礼乐渐成堕黜看一身聪明都无着处此是复见天心时候学者湏兼此两路工夫莫作南顿北渐误坠禅门也彦深云克复博约想亦是并下工夫无分先后颜子从事疑在喟叹之先安得更云才情竭后乃见天心莫是堕黜明聪亦关庄生戏论耶某云论学问则学问同归论功夫则渐顿殊候形色之与天性文章之与性道总是一物但下手驻足确有两候朱陆两公不合自为异同耳彦深云如天人物我原本诚明不诚不明便是无物子思子云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未有能动者也格物致知只是此事某云彦深胸中自是分明大易源流巳自勘过何湏从我前讨分晓彦深又云然则吾门常说物有本末格物物格只是此物于此处得无异同某云巨灵壁上亦是此掌五指峯头别无岱华渐次看去都作琉璃突兀当前只成芥草且看一物有根有节便知万象无我无它【格物证 五月初九日】

说诗序

孟长民云诗序原不足据朱夫子一槩删除却又裁取一二此极中正道理后来论者纷纷只为无邪二字不能参破如郑卫诸篇改旧序以为淫辞却使人敛声正容不敢有佻巧媟嫚之音于世所关亦自不浅而高识名贤深以为不是何也某云孟子有言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都是保护不要害之如指夫子所存俱为贞夫所去则不徒害诗人亦害夫子矣凡诗发于思思出于性声音之道发于水土水土渐于习性情之于声音虽相表里而水土之于性习不可强齐如竹声多滥丝声多怨钟鼓多庄磬声多绌不得谓丝竹尽哀淫之音钟鼓尽堂皇之制也诗之分风近于丝竹埙箎分雅近于钟镛鼍鼓分颂近于玉磬人声其制节不同则声音异奏譬之于易风近于元和易而多亲雅近于亨豫大而多尊颂近于贞幽静而孔固不得谓风多淫而雅多正风主风刺而颂主宣美也凡诗本于思思本于正诗无不正之思故圣人备参之以为宣助性灵之具其出于天时分于水土音气不齐风〈音勺〉不一圣人不能槩也故如关睢等章寤寐辗转至蔓草零露缠绵之辞皆近于思贤而作夫子所谓见贤思齐子夏所谓贤贤易色者也如斯干湛露大明小明至于英云渐石感叹之辞皆近于思治而作夫子所谓见礼知政闻乐知德者也如甫田大田楚茨瞻洛至于頖宫浚哲奥茂之辞皆为思古而作夫子所谓未思何远入室闻声慨然若有所见者也以是三思里巷乡塾歌咏赠送通其情性者谓之风邦国朝堂歌咏赠送被于政事者谓之雅宗庙庠序被于金石通于神明者谓之颂皆思也皆正也韩厥赵盾三观于郑诸大夫所歌皆国志也子产太叔诸贤不以其淫而放之仲尼子夏不以其淫而收之房闼之间阳阳陶陶圣人必有不异于人者是君子之所慎取也然则吾门言诗春秋而不及书者何也曰孔壁而后遗亡间出枋头之所谱皇柳之所得葢有未悉其故者聊存而绎之圣贤庄语之所存焉耳【说诗序 五月十三日】

乐律论衡

曹木上云凡道理皆可信心说出唯易历律信心信口说不出湏是仔细交盘于大囗上看得分明细节处剖得精悉纔能质之无疑俟之不惑且如近日与康流说易说历皆极其细碎杪忽不遗如细碎者无过于律且大畧说过如何某云律之比历较完全无有破碎只是易用两春秋用参两用即历参用即律也木上云如何是历用两律用参某云只此参两参两即伍也史记所载极为详悉杨子云太玄只是说历耳天地之体四方各百二十八周而围之五百一十二因而圆之四百八十凡方圆相割十有八变而归于极体四则用三体三则用四以四为实以三损益割方即为损割圆即为益考其纤微皆方不止于径一周四圆不止于径一围三约长余分是日月差法之所由生也历律之妙皆于此径一围三上察其微差以为相生之律如黄锺全律百二十余一分七厘有强因而裁之八十有一为黄锺之上宫其下宫三十有九余分不尽以起下生而淮南子吕不韦俱称黄锺三十九分此是讹黄锺之下宫以为上宫我朝李文利郑世子之流又祖其说以三寸九分起黄锺则黄锺之声宜极短而清母复牛呜窌中者矣管子亦称黄锺有大洒之音此皆于变宫上说黄锺非就黄锺本位起实数也如就本位起实数则六律六吕皆百有二十分如大吕七十有二则其余宫四十有九又有余分不与仲吕相乱今以子未寅酉辰亥午丑申卯戍巳分为娶妻生子之序上下损益终于南吕之六寸而百二十分之律分中所谓律之一终也京房六十律亦从此始如用三寸九分之律则管分极短吹不成声应不动气又益五寸二分以为大吕颠倒极矣某自少时常用文利之律以比于淮南吕览之说久而知其不然乃复求之史记知太史所藏去古未远置一而十一三之以三为实以四为积不可易也伶州鸠所论六间六正大不踰宫细不过羽从来巳旧安得指短极之律以起至大之宫使锺量衡度皆无所从始乎凡乐言锺吕为人生致用之大端鬼神所用进退亥为应锺卯为夹锺未为林锺此三锺者三甲所治易之先甲三日后甲三日谓是物也巳为南吕丑为大吕酉为仲吕此三吕者为三庚所治易之先庚三日后庚三日谓是物也黄锺为子子与亥而从阳治阳者为主治阳而主锺蕤滨为午午与巳从阴治阴者为客故言宾而治吕主客之分出八之序六府三事之所为治也礼祀天神则用圜锺为宫以相次为序祀地祗则用函锺为宫以相生为序祀人鬼则用黄锺为宫以相合为序其以黄锺代应锺亦犹之尊子而绌亥也凡道之本于礼乐者皆与天行之度一一相追礼退而绌乐进而盈乐动而升礼让而反日之让天月之让日进而称顺退而数逆藏往知来其致一也日月律度之差各十三有余为日月交食之会折之为六分有半为律法之所从极蔡元定称子丑寅卯辰巳上得全分午未申酉戍亥下得全杪犹未为定论唯以十二差之自三分九厘损益上下以至于一分而极而半声间起之法亦于是而出矣木上云然则太师吹铜听律以知师之善败如何某云子非瞽史安知吹律然诗称其军三军大国一军万二千五百人三军之数与天道参六师之义倍而用之用众之律而过于天道未有不败者也然则律数十有七万八千余强何也曰置一而十一三之是大易之隅数也因而三之五十三万余强而与天俱周律之与礼乐天道兵师其槩一也【乐律论衡五月十五日】

太玄元经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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