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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意外

话说常鸿回到了家乡,她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老党员跟小子租用的房子,这座房子在南岗村,离靠山村有十几里路,一般没人知道这里的情况,只有常阳惦记着他们,时常去给他们送去一些好吃的。阳子的媳妇生了个女儿,当初,常鸿答应帮忙去城里生的,结果她去了青海,也没帮上忙,常阳心里犯合计:“妹妹连信也没有,人也没影。”放寒假了,才接到常鸿的信,说今年不会来了,高原反应很厉害,回来还有平原反应,回去还是不适应,来回折腾身体受不了。这些常阳也能被说服,就是半年没见妹妹也惦记,再说了,他跟妹妹之间不那么简单,还有一段情感,哪能一下子就放下呢?常鸿也想到了这些,回来后,马上给老党员几百元钱,让他给哥哥的女儿买几件像样的衣物给送去,就说常鸿寄来的钱,哥哥要照顾嫂子没时间,就让老党员代劳了。老党员顺利地办好了这件事,同时,老党员也买了点东西给小孙女,他不是常阳的干爹吗。再说常鸿,在出租房呆得很无聊,整天在屋里转悠,不敢出门,怕人家看见,要是问起来没法答复,她心里还挂念着高超,在青海的每一天她都没有忘记他,特别是肚子里的孩子,每动一下,都牵挂这她的心,她时刻想着:“高超,这是你的孩子,你知道吗?你这半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在千里之外,一时一刻都在惦记着你……”在这儿的日子,更是如此,怎么打发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啊?常鸿就是常鸿,在关键时刻都能想出办法渡过难关。她要给胎教,这是不能缺少的环节,别让孩子质量太差,将来会影响他的一生的。每天拿出几个小时来进行,上午给高超写信,边说边写,告诉孩子,你爸爸是谁,干什么的,他的人品怎么样;下午给孩子听音乐,小声给孩子唱歌,练习写书法,同时也让小子跟着学习,这样的日子还很充实,时间还觉得过得快一点。老党员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都是苦命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的亲人啊?有朝一日,我一定得帮助他们找到亲人,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常鸿写的东西太多了,给高超的信,书法,常鸿写的,小子写的,一大箱子了,老党员没事就把这些分开放,他们一人一个纸壳箱子,老党员都按时间日期给摆的整整齐齐的,老党员的心事是帮他们找家人,就想个主意,跟常鸿说:“给小子画一张头像呗,多画几张,小时候的,现在的。我看你的画画得挺好的,省得照相了。”常鸿说:“这个主意好,我正愁还干点啥呢,好吧,说干就干。”老党员外出给他们买纸墨笔砚,他们两个就在家里写画,日子过得非常热闹,画完了,老党员就给收起来,同时挑好的收藏起来,他挑了两张最像小子的画像,装在信封里,准备以后用。在这个家里,他们就像亲人一样,无话不说,“小子,你看,我姓陈,姑姑姓常,你姓……”老党员为了问出小子的姓氏,就想了这个办法,小子吞吞吐吐地说;“小时候,他们叫我‘欧阳’,是在那个家里的时候,大哥哥这样叫的。”老党员把小子抱起来亲了好几下,“好大孙子,真聪明,记忆力还很好,玩吧,好好写字啊。”老党员心里有数了,他们在家写画,老党员就出去给买东西,做饭,洗衣服,常鸿不让他做,可老党员就说,“我身体好着呢,干点活没事,你得好好注意身子,别出问题,干活的日子在后头呢。”老党员照样外出买东西,在一次外出的时候,他办了一件大事,他给远在上海的儿子王德发,写了一封信,信里还夹着两张小子的画像,让儿子在上海的各大报纸发寻人启事,帮助寻找这孩子的亲人,老党员在信里把小子的详细情况都写清楚了。这三口人三个姓氏组成的家,过得还真不错,当地的邻居也问过,他们就瞎说一通给蒙过去了,这家的房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给房钱就行,管他张三李四的。

这寒假马上就过去了,小子该开学,常鸿还要呆上两个月,她得到医院做孕检,看看孩子的胎位,还有一些身体方面的情况,免得以后生产的时候不明情况,常鸿找了一个好天儿,到了当地的医院做了孕检,结果一切正常,这样,她就放心了,医生告诉她多运动,多喝水,头一胎,别担心……虽说医生给了定心丸,常鸿还是心理没底,缺少家人的安慰,没有家人的照顾、壮胆,总是忐忑不安,老党员看出了她的心思,就跟常鸿说:“咱们请一个护理医生吧,没多少钱,安全要紧啊。”常鸿坚决不让,一定要自己度过难关。提心吊胆是正常的,万事开头难吗,第一胎谁都如此。该给孩子做几件小衣服了,老党员早把布料买好了,常鸿就回忆着自己的那件衣服的样子,做了一件,小子不懂,就闹着要给他做一件,常鸿没办法,就给小子也做了一件,剩下的扯了几条尿布,又给孩子做了几床小被褥,一切准备停当,就等孩子落地了,这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老党员看着常鸿做的衣服,非常细致,夸常鸿的手艺巧,人聪明,总之他一定要让常鸿开心,不能出任何事情,常鸿也觉着老党员是在哄自己开心。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小子已经开学了,早上,老党员送小子上学,回来顺便买点东西,眼看常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走路都费劲了,老党员每天掐着指头算,常鸿把日子记得相当清楚,预产期就要到了,还有一周就到了,老党员日夜不离常鸿的身边,晚上都不敢睡觉。阴历四月初五的凌晨三点多,常鸿觉得肚子疼痛,老党员不敢耽搁,马上就去找当地最好的的接生员,早上七点多钟,在两个接生员的精心操作、护理下,顺利地产下一个男孩,六斤二两,收拾完事之后,医生赞叹常鸿,“很配合,不娇气,是个好样的。”老党员给这两个接生员二百元钱红包,医生还说:“我们还来帮你处理孩子的其他事情,比如打预防针,脐带伤口消毒,放心吧,孩子很健康,孩子要不要喂母乳?如果不喂母乳,孩子的免疫力低,最起码要吃六个月,以后就没有免疫力了。”听了医生的话,常鸿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常鸿摇摇头说:“我还得上班,很忙,孩子不能吃母乳。”医生就给常鸿留下一点药品,是阻止下奶的药,常鸿忍着悲痛服下了药,医生看出了常鸿的苦衷,就提供了一个信息,“我们护士站有羊奶,每天都有足够的奶供应,可以自己去取,也可以派专人来送,送的奶价钱稍高一点。”常鸿选择送奶,宁愿多花点钱,她还想雇佣一个保姆来带孩子,老党员坚决不同意,“我什么都能干,包括喂孩子,抱孩子,给孩子洗漱。常鸿,你就放心吧,把孩子给别人带我才不放心呢。”常鸿把孩子生下了,但不能马上走,还得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大事,一定要养好身体,不能忽视,常鸿心里着急,但是,还舍不得离开孩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看着孩子,泪眼汪汪,欲哭无泪,只愿自己做事不周,当时没想到服用避孕药,谁知这么巧啊,真的就怀孕了,这孩子又是一个坎坷的孩子。老党员看出了常鸿的心事,“常鸿,咱们能不能把孩子给刘阳来养啊?”常鸿摇摇头,“我已经尝够了寄人篱下的滋味,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我宁愿背着孩子去上班。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回避。”一晃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常鸿还是迟迟不愿意回去,她又给青海发去了一封加急电报,说身体有病,暂时不能回去,青海的电报马上就回来了,同意常鸿在家静养,等学期期满回去办手续就行了。常鸿接到电报别提有多高兴了,马上给青海寄去当地的特产:榛子,蘑菇,黑木耳等,青海又寄回来一些东西:青稞面,奶茶膏、奶酪等。老党员心里非常高兴,看着这孩子一天一个样,长得特别快,常鸿也非常精心地照顾孩子,她的两份工资足够孩子吃的。眼看这个学期就结束了,这孩子也过了百天了,可以出门了,常鸿准备回去办理离校的手续,来回得半月的时间,不管怎么说,她还能在家照顾孩子这么多天,已经知足了,她给老党员做了一个背孩子背带,让他时刻不离开孩子,以免发生意外,老党员说;“有我在就有孩子在,宁可不吃不喝也要保证孩子的安全。你就放心吧,半月后,你回来,孩子就不认你了,就认我这个姥爷喽!”小子说:“不对,说错了,是叫爷爷。”常鸿笑了,老党员也笑了。

常鸿去青海办理离校的手续就不必说了,非常顺利,回到教育局报到的时候,她为难了,她不想回到原来的学校,想到别的学校去工作,不管到哪都能提升,原来是主任,回来就是校长,再说了,他们的学校有校长,常鸿回来当校长,他们的校长怎么办啊?只好在教育局等着待分配,常鸿把关系放在教育局,就回家带孩子,出去办事,就把孩子给老党员扔下,老党员是时刻不停地背着孩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把孩子背在身上,常鸿非常放心。

再说高超,他听说常鸿回来了,就去教育打听常鸿的去向,答复是:待分配。高超还是找不到常鸿人影,到她家里去找吧,不敢直接到她家里去。到场院房去找,已经没人住了,到山上去等吧,更没有希望了,莫非常鸿是在人间蒸发了不成,魏红还在旁边讽刺他,“人家不愿意见你,还有什么趣儿啊,强扭的瓜甜么。这一年来,不是我魏红照顾你,早就不知道什么样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高超现在是黔驴技穷了,他想孤注一掷,直接去找常阳。拿定了主意,就准备行动,暑假里的一天,高超准备好礼物,去了常阳家,一进门常阳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他一个人来的?“高老师,常鸿没跟你在一起呀?怎么你自己来了?”高超满腹委屈,几乎是哭着说的,“大哥,我一整年没有常鸿的消息了,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见她一面啊?”常阳也懵了,怎么回事呢,“常鸿前几天还回来了,说去教育局报到了,就没再回来。你没去教育局问问吗?”高超说:“该去的地方我都去了,她好像在有意躲着我,你再给我提供一个线索吧,我只当面问她一句话就行。”常阳是个老实人,没有其他心眼,就说:“我们家小子在南岗小学念书呢,老党员在那陪着他,常鸿有时候到那去,为了帮老党员照顾孩子念书,帮他洗洗衣服,缝补被褥什么的。”高超像得到宝贝似的,撒腿就跑,一溜烟跑出了十来里路,边走边打听小学的具体位置,,可算是打听到了,因为学校已经放假了,老师也都放假回家了,只有几个值班的工友在学校劳动,附近的人谁都不知道学生的具体住处,高超又失望了,他像被霜打了一样,蔫吧了,来的时候是跑来的,回去的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天黑的时候,才到常阳家,“大哥,我今天不走了,明天我再找。”常阳看高超真是太可怜了,就答应留他住下了,高超累得没精打采的,简单地吃点晚饭就睡下了,趁高超睡觉的时候,常阳骑上自行车去了南岗,找到了老党员,说明了来意;“高超急得要发疯了,现在还在我家里呢,常鸿再不露面,高超就要撑不住了,看他那个可怜相,真是太残忍了。”常阳来的时候正赶上常鸿带着孩子出去玩,所以没有看见常鸿的孩子,老党员很着急,就要打发常阳快走,“不要来骚扰常鸿了,她不想再见到高超了。有个魏老师夹在中间,让常鸿很难做人。”常阳觉得蹊跷,“每次我来,老党员都非常热情,今天怎么这么冷漠啊?莫非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常阳在老党员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学了几招,比从前老练多了,就顺从地暂时走了,却在不远的地方藏着,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正不出常阳之所料,不一会,常鸿抱着一个孩子,领着小子从街上回来了,边走边“嗷嗷”地哄着孩子,看到这情景,常阳吓了一大跳,“这孩子哪里来的呀?老党员不能干出这事来,那这孩子是谁的呢?”为了不打草惊蛇,常阳就在出租屋的窗户旁边听声,常鸿进屋了,老党员着急的说:“你可回来了,没看见什么人吗?阳子来过了,让我打发走了。高超在你哥家呢,你打算怎么办啊?不让高超认这个儿子呀?那你准备自己带这个孩子啊,那多难啊,你自己的亲身经历还不够坎坷吗?你让儿子走你的老路啊?高超翻天倒地地找你,这样的人你到哪里去找啊,将来你嫁给别人的话,这个孩子能得到真心疼爱吗?放着亲生的不给,让他跟着你遭罪啊!”这些话常阳听得真真切切,“今天就不打扰了,明天再说。”想到这,常阳贪黑走了,一路上,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常鸿有了孩子,是个惊人的消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得很慢,想着怎么跟刘阳说此事,怎么跟高超说此事。等到了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把媳妇给惦记的,常阳一进屋,刘阳就马上问他:“怎么这么长时间啊?出什么事了,这么没精打采的。”常阳没有说话,扑通躺在床上,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房顶,刘阳知道是常鸿的事。这些年来,刘阳已经领教了多次了,她也认了,不想干涉了,就不吱声了,常阳是个老实人,刘阳不吱声,阳子受不了了。“刘阳,你说常鸿要是跟别人有了私生子,你说怎么办啊?咱们家能接受吗?”刘阳回答说:“那要看是谁的孩子,如果是高超的,那是好事啊?”常阳马上坐起来,“刘阳,你怎么这么聪明啊?你怎么知道是高超的呢?”刘阳白了阳子一眼,“笨蛋,你没看见高超的样子啊,见不到常鸿,就要发疯了,没有感情能这样吗?还有,去年夏天,我看见他们在山脚下搂搂抱抱的,已经到了不可分开的地步。别人是不能让常鸿动心的。”“媳妇,你说高超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啊?”刘阳沉思了一会,“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他有了儿子,那样太便宜了他,要让他家八抬大轿把常鸿抬到他们家去,常鸿带这个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糟了多少罪呀?你们男人没有生过孩子,是没有体验的。”他们两口子在嘀咕着。高超在里间屋里睡不着,就悄悄地出来看夜景,正好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话,“暂时不让高超知道他有儿子……太便宜他了……”高超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可能是常鸿怀了自己的孩子,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才远走他乡的。”高超不能平静了,闯进了常阳的卧室,“大哥,您是不是找到常鸿了?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是个傻子,我一定用八抬大轿把常鸿抬进我高家的大门,明天我就回家,今天太晚了,半路有狼劫道,我不敢回去,明一早就回家,把我爸爸妈妈姐姐都找来,一定风风光光地把常鸿娶回家。”刘阳比常阳有主意,“高超,你怎么把常鸿糟蹋成这个样子的?常鸿是个本分的女孩,怎么会未婚先孕呢?你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高超扑通给他们两口子跪下了,“哥哥嫂子,你们打我、骂我吧,是我太自私,为了活命,让常鸿做出了牺牲。”高超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常阳和刘阳还说什么呢,就把高超扶了起来,“常鸿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她非常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了救你的命,她忍受了多大的委屈呀?”常阳心疼地说。“现在咱们在这说圆台了,你知道常鸿她怎么想的?”刘阳说,常阳又没了主意了,常阳就是这样的人,一会有主意,一会又没了主意。刘阳说:“要想办好此事,必须老党员出面不行。”高超也由惊喜变成郁闷了。“大哥,你得给我做主哇?”他们说着,聊着,不知不觉的天快亮了,高超再也呆不住了,就让常阳先去老党员那把常鸿稳住,他马上回家,让家人出面,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定。

高超、常阳,兵分两路,一个回家,一个去找老党员商量此事。再说常鸿,听了老党员说的话,认为有道理,早晚这孩子都要认祖归宗,自己带着孩子太难了,人要活得值个,不要太苦了自己,高超对自己一往情深,错过了好姻缘,会后悔的,有人说:男怕务错行,女怕嫁错郎。高超在常鸿眼里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又对常鸿死心塌地,这个如意郎君不嫁,错过机会会余恨终生的。这一夜,常鸿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孩子一夜没吃奶,也没闹,也没哭,好像知道要见到爸爸似的,特别听话,常鸿的泪水滴在孩子的枕头上,不知是委屈还是期盼。天终于亮了,常鸿先给孩子喂奶,然后洗尿布,洗脸刷牙,当她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红红的,眼泡肿胀,人也觉得老了好几年,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一夜之间就成了黄脸婆。其实,常鸿是被自己的经历摧残得成了这个样子,她突然担心起来,“如今这个样子,高超会认出自己吗?就是认出了我常鸿,也不是当初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了,高超那么帅气,那么年轻,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吓着他的。”想到这,常鸿急忙拿出以前用过的化妆品,背着老党员给自己打扮一番,这时老党员、小子都起床了,当他们俩看到常鸿时,都惊呆了,“姑姑真好看,像电影里的人一样漂亮。”小子是个单纯的孩子,有啥说啥,老党员心里也在想:“常鸿还是很在乎高超的,不然怎么会打扮一番呢?”其实,高超为了常鸿,也操劳得不成样子,面色土黄,精神不振,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冷不丁看上去,也让人惊讶,真不能相信他才二十几岁。

常阳还没吃早饭,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这里,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在说笑着,他觉得有门儿,就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常鸿见到哥哥激动不已,她以为哥哥会骂她呢,原来哥哥非常理解她,还为她跑前跑后的,常阳看到妹妹还是那样丰润、漂亮,心里非常高兴,“干爹,你的功劳不小啊,给我带个儿子,又给我妹妹带个儿子,等你百年之后,我得给你树碑立传,让你名垂千古,永垂不朽。”老党员哈哈大笑,“你个傻小子,真有你的。”小子也笑了,“我是傻小子,不是我爸爸。”大家都笑了。常阳严肃起来说:“书归正传,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干爹,高超还有他的家人一会就到了,您看怎么安排呀?我妈那怎么办啊?这么大的事不能不让她参与呀,她会挑理的,您看咋办吧。”老党员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去办你们的事,这儿由我来安排。”老党员昨夜也没睡好,就是想着怎么来处理这眼前的事。他们一行五人出发了,常阳骑自行车带着常鸿娘俩,老党员骑自行车带着小子,这十几里路比较好走,都是砂石路,比较平坦,常鸿哥俩去了阳子家,老党员直接去了常家,常妈妈见到老党员非常高兴,因为,常妈妈有点惧怕老党员,以前有过交锋,妈妈已经领教过了,老党员能亲自登门,是常家的造化,所以妈妈热情地接待了他,“大哥,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事叫阳子吱一声就行了,还麻烦您跑来呀。请坐,喝水,抽烟。”常妈妈忙活着,老党员笑着说:“我啊,今天是给大丫头说媒来了,小子是他们一个学校的老师,人长得很帅,他们是同行,都是国家正式教员,你看你这当妈的怎么样啊?”老党员这一番话可把常妈妈抬举得到天上去了,妈妈哈哈大笑着,“您这是把话说哪儿去了,人家是自由恋爱,新社会了,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老党员心里想:“她还懂一点道理。”老党员就单刀直入地说:“那就好了,今天人家男方家人来提亲,在阳子家看吧,也不麻烦您来招待了,你岁数也不小了,你就吱个嘴就行了,常阳结婚的时候给过了一万元财礼,常鸿呢,也让他高家给你一万元财礼,你看怎么样啊?”听说一万元钱,常妈妈乐得满口的牙都露出来了,连声说;“好哇好哇,我同意,老党员你就全权代表了。”老党员从常家出来,刚到常阳家,高超的家人也到了,大家在院子外边相遇了,老党员把高家人让进屋里,有高超、爸爸、妈妈、大姐、大姐夫,一进屋小子就认出了高超,“高叔叔,找我姑姑的吧?高叔叔,你怎么有胡子了,像个老头儿。”常鸿抱着孩子躲进里屋不出来,这把高超给急得团团转,老党员给高超递了个眼神,同时把大家领导大客厅里落座,喝茶闲聊,小子忍不住了,喊起来:“姑姑——快出来呀,高叔叔来啦!”小子用手一指里间屋,高超明白了,一摆手让小子出去了,高超跪在门后用手拍着们哭着说:“常鸿,我求求你,让我看看你们吧,这一年来,我日思夜想,心都碎了,我的生命已经停止了好几次,就是为了再见你一面,如果你决心不要我的话,见你一面后就消失于世间,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生命就捏在你的手中,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没有你,我的生命就停止了。常鸿,可怜可怜我吧,我对不起你,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常鸿在里间屋听到高超的哭诉,心都碎了,泪如泉涌,这时,孩子也大声哭了起来,好像听懂了大人的话,好像急于想见自己的爸爸、爷爷、奶奶似的。老党员实在忍不住了,进来把高超搀扶起来,“常鸿,已经够了吧,这番表白足矣,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让这堂堂男子汉给你下跪,也够意思了,男人膝下有黄金啊。你应该珍惜小高的面子,他的家人都在外边呢,你能叫老人来请你吗?以后还怎么在一个锅里吃饭啊?”常鸿听了老党员的话,打开房门让高超进来,这是他俩都哭成个泪人似的,房门打开的瞬间,高超忙从地上爬起来,迫不及待地扑过去,一把把孩子跟常鸿搂在一起,三个人痛哭流涕,高超给常鸿擦着眼泪,常鸿抬头深情地看着一年没见的高超,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倾诉,这是刘阳进来接过常鸿怀里的孩子,抱到外边让高家的人看看,高妈妈看见自己的孙子,老泪横流;“孙子,你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儿,让你在外流浪了这么长时间,奶奶对不起你呀,奶奶也对不起你妈妈,呜呜——。”高超的姐姐看此情景也非常激动从妈妈手里结果自己的小外甥,亲了又亲,“妈妈,咱们别光闲聊啊?跟陈大爷把事情办了,再把常妈妈请来,咱们来个大团圆吧!”说曹操曹操到,常妈妈人没到声音先到了,人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她在叫:“唉——庆家母,庆家公,你们都来了,我听说了就马上赶过来了,孩子们的终身大事,我们做长辈的要支持。”边说边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两家亲人各自介绍一番,老党员说话了;“今天啊,大家先建个面,研究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了,都老大不小了。这个暑假就掐算个好日子,堂堂正正地把大丫头娶过门,两家的老人都了了一件心事。”高家人想把孩子跟常鸿先带走,高妈妈刚想说,让老党员的眼色给制止了,因为,常鸿的妈妈还不知道孩子的事,老党员为了不节外生枝,快刀斩乱麻,“这样吧,你们高家先给常家过点财礼,这亲事就算定下了,”常妈妈一听财礼眼睛就放光,高家爸爸说:“我们带来了两万元钱,算是答谢庆家母的养育知情。”老党员一听两万元财礼,太多了,他跟常家说是一万元,老党员急中生智,接过话题说:“一万元是给大丫头办嫁妆的,都包括在内了,你常家看着花,剩下了算你攥了,没够花算你赔了,这一堆这一块儿,都在这儿了,你们看怎么样啊?”两家人都没意见,常阳没在场,因为他出去买菜去了,大家说好了,他也回来了,刘阳、高超的姐姐,赶快做菜、做饭,忙里忙外的,高家把两万元钱当面给了常妈妈,大家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走的,没了人影,等吃饭的时候还没回来,常鸿自己去家里找妈妈,人也不在家,哪里去了呢?回来后常鸿说:“不用找了,妈妈准是去镇上了,我们先吃饭吧。”常妈妈是财迷,她拿着两万元钱能放心吗?去镇里存钱去了,高超抱着孩子不撒手,饭也不想吃了,常鸿先吃完饭准备从高超手里接过孩子让他吃饭,当常鸿去接孩子的时候,发现高超一动不动,手一直晃着孩子,眼睛闭着,这把常鸿吓坏了,大喊一声;“高超——你怎么了?醒醒啊!”吃饭的人都放下碗筷跑过来,喊叫着:“高超!高超!儿子,你怎么了?!”刘阳沉着冷静不着急,他用大拇指掐高超的人中穴,高超“哼”了一声醒了。他太累了,这几天也没好好休息了,昨夜一夜没睡,这一年都没有好好睡过一夜好觉,这种折磨把一个大男人撂倒了,常鸿心疼地搂着高超,用脸颊、嘴唇吻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流到高超的脸上,不知是谁的泪水,从高超的脸上往下流淌,常鸿的泪水表面上在脸上流,其实是在心里流,这两个恋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难能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们的行为感动了,几乎都流泪了。常鸿把孩子的奶水倒了一杯给高超喝,高超激动地握住常鸿双手,两眼直瞪瞪的望着她,喝在嘴里甜在心里。高爸爸提议:“我们先回家吧,高超留下,帮常鸿照顾孩子。”这正和高超的心思,就是让他回去他也得一天跑一趟,不肯离开,好不容易把常鸿给逮住了,恨不能每时每刻都牵在手里,生怕她跑掉了,真正尝到了生离死别的滋味。人说:经过严冬的人最知道太阳的温暖,那么,经过生离死别的人呢?最知道团聚的幸福。高超经受了离别的痛苦,再也不想离开最心爱的人,好像常鸿会飞似的,一转眼就会飞走,“高超的精神太紧张了,这根弦绷得这么紧,会在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应该让他放松一下。”刘阳这么想。她就跟常阳说;“我们屋妈妈家呆一会,看看给常鸿办什么样的嫁妆。”同时给常阳递了个眼色,常阳马上就明白了,跟着媳妇出去了。常鸿理解哥哥嫂子的苦心,趁这机会跟高超好好亲近一下,“高超,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别熬坏了身体,我还得救你第二次。”高超泪眼汪汪地看着常鸿,“你是不是怪我让你牺牲,把你糟蹋成现在的模样?”常鸿摇摇头,“我不怪你,我应该感谢你,让我得了个大儿子,他就是我的命根子,以后,儿子是第一位的,你是第二位的,你妒忌吗?”高超高兴地要跳起来,又把常鸿给抱住了,马上又松开了,“常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碰你了,怕你再离我而去。”常鸿眯缝着眼睛看着他,“傻小子,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已经有了儿子了,再跑,往哪里跑啊?我可不想白给你养个儿子,自己跑了,带着孩子跑吧,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太累了,我一个人给你们高家养个户口本啊?美的你,这辈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是如来佛,你是孙悟空,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常鸿这番表白,是给高超一个定心丸,让他放心,别紧张,好好休息,别把人紧张坏了。高超听了常鸿的话,松了一口气,搂着常鸿的胳膊稍微放松了些,常鸿顺势把外衣脱下来,然后又把高超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两口子躺在一张床上,常鸿依偎在高超的身边,第一次感受到丈夫跟妻子在一起的感觉,高超紧张的精神放松了不少,对常鸿的戒备也解除了,常鸿主动亲吻高超,这让高超激动不已,一年前在他家的感觉又重演了,今天,常鸿依然没有拒绝他,今天,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他们真正感觉到了夫妻的恩爱,家庭的温暖,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睡着了,睡得那么香,那么甜,两个人的手臂搭在一起,显得那么亲密,睡梦中脸上还带着微笑。这种微笑,是用多少痛苦的泪水换来的啊?这微笑里含有多少辛酸啊?

再说高超的家人,在回家的路上,就激动不已,特别是妈妈,嘴里不停地叨念;“我有孙子了,高家有后了,我儿子真行,常鸿真好,给我生了个孙子,不知不觉地给我们送来一个孙子,我还没来得及想呢,太意外了,你说他爸,你怎么不说话啊?多让人高兴啊?”姐姐也在高兴,“弟弟的命真好,没操什么心,儿子到手了,我们高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爸爸生气地说:“你们有完没完了,你们高兴了,有没有考虑常鸿的感受,这孩子为高家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救高超的命,为他怀孕,挺着个大肚子,九个月的时间啊,她怎么度过这二百七十多天啊?当时,是我的一念之差,把人家孩子给糟蹋了,事后,我非常后怕,万一人家孩子想不开,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是用人家孩子的一条命换咱家孩子的命吗?今天,你们高兴了,你们知道高超怎么度过的这一年。还有,常鸿的妈妈不是亲生的,那两万元钱常鸿能得到吗?这孩子为咱高家付出的太多了。”爸爸的一番话,触动了每个人的心,姐姐说:“爸,你放心,我和妹妹每人拿出一万元给常鸿,保证她的婚事红红火火,办一个当今市面上最高级的婚礼。”妈妈说:“不用你们的,我跟你爸的积蓄,都是她的,我就看在我孙子的面子上,也要给常鸿一个满意的交待。”

他们的婚礼在开学的第二天如期举行,常鸿非常风光,她邀请了石芳菲做伴娘,伴郎是高超的大学同学,这几个小青年往婚礼台上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两个帅哥,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他们的同学、同事,大部分都到齐了,大家欢歌笑语,欢天喜地,真热闹。老党员当证婚人,证明他们的婚姻是自由恋爱,自愿结婚。高超发言,谈他们的恋爱史,爱情的真谛,“常鸿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们要钟爱一生,永不分离。”在场的观众都拍手叫好。就有一个人没有表情,这个人就是魏红,常鸿和高超的同事,她觉得他们的婚礼太突然而了,自己一点没有心理准备,就让常鸿抢了先了,像高超这样的帅小伙不多见,再想找到这样的人很难,特别是教师行当,女人堆里找男人,还有男人味吗?魏红不甘心,想寻机报复常鸿跟高超。她以为常鸿消失了,高超死心了呢,结果,不声不响地结婚了,她还准备这个学期对高超展开攻势呢,这还攻谁呀?她在心里骂高超;“你小子利用我,愚弄我,拿我寻开心,一年的时间,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原来你在暗地里挂着这个狐狸精,她跟杨柳青不清不白的,还让高超这么动情,真坏呀!”不管怎么说,魏红是即恨高超又恨常鸿,她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即使得到了,也不让你好过。就像人们常说的: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在情场上,不是情人就是敌人。婚礼圆满里程,大家各自散去,他们的校长来到跟前,握住高超的手,“祝贺你啊,找到这么一个好媳妇,你们的婚事挺突然的,什么时候开始的?进展得很快呀!”魏红也过来了,接着校长的话题,“常鸿是什么人物啊,情场高手,男人为她倾倒的不知有多少呢,高超,你可要看住了,不一定明天让那个帅哥给弄去了。”在场的人都觉得魏红的话酸溜溜的,好像有什么隐情。

这里埋下个伏笔,在以后的日子里,常鸿面对对手,改换了人物,不是石芳菲,而是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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