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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终卷603 适者生存

江浩的母亲离去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从小在母亲身边娇生惯养,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似的生活,如今,要面对的是,生活的一切都得由自己来操持,她真的乱了方寸,锦山距离朝海三百多公里,江浩跟杨柳青两地生活,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处于分手的边缘,她的处境对于杨柳青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江浩要想跟杨柳青很好如初,就得做出让步,这是常鸿对江浩的告诫。

江浩认为,她的生活不能像前些日子那样过了,因为这,妈妈的生命已经被她葬送了,真得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眼看母亲亡故已经快三七了,江浩还没有从悲伤中自拔,江浩天天给常鸿打电话,每次电话响起,高明亮就说:“妈妈,小姨的电话,快来接呀!”常鸿被江浩弄得焦头烂额,只好耐着性子应付她,常鸿是从一点一滴开始教会她生活琐事。在此期间,单位的任欣欣也来看她,声称要和她一起生活,走自己的路,过神仙般的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江浩不敢恭维,跟她学了才一个月不到,家庭就产生危机了,母亲也为此永远的离开了,江浩谢绝了任欣欣的“好意”,跟单位领导请假来到朝海杨柳青的家,杨柳青的母亲正在给孩子做吃的,刚刚才两个多月的孩子就没有母乳可吃,杨柳青的母亲含着眼泪照顾着孙女,江浩回来了,她不理不睬的,心里产生了怨恨,抱着孙女不放手。江浩在婆母面前承认错误:“妈,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我太年轻,不懂事,让您老人家操心了,我以后跟青哥哥好好过日子,把孩子照顾好。”杨妈妈含泪把孩子交给了江浩,“你是她的妈妈,你有权利让她生死。”

老太太说完就哭了,江浩意识到杨家人都对她有看法,她想起姐姐的话:“要想跟杨柳青重归于好,就得让步。”于是,江浩跪在婆婆面前,“妈,媳妇对不起您,让您老人家伤心了,是我不好,不懂事……”正在这时,杨柳青下班回来了,见此情形,心里暗笑,“你江浩也有今天,当初让我下跪,现在轮到你了。”杨妈妈想伸手拉起媳妇,杨柳青冲着妈妈摇摇头,意思是说,“不要心软,要她尝尝在人面前低三下四的滋味。”杨妈妈明白儿子的意思,就说:“谁知道你是真是假呀?过不了几天又找不到人影了。我还是带着孙女回靠山村去,我们杨家养不住你这千金小姐。”杨柳青听了妈妈的话,心里这个美呀,还强装镇静。江浩看见丈夫回来了,忙向丈夫跟前走过来,杨柳青也没有跟她打招呼,自己有顺序、有规律地做着自己的事情,都没看江浩一眼。江浩意识到杨柳青真的铁心了,江浩现在没有亲人了,姐姐对她那么严厉,母亲又永远地离开了她,婆婆也那么冷漠,丈夫又被她伤透了心,江浩去厨房做饭,可是什么都不会做,杨柳青不让她动任何东西,自己给妈妈、孩子做好了吃的,祖孙三人吃饭了,没有叫她一起吃,像没有她这个人似的,江浩一心想挽回这个家,也没有在乎这些,他们吃完了,江浩自己简单吃了一点,把桌子碗筷收拾干净,就去抱孩子,可是,婆婆不让她抱,江浩认为婆婆正在气头上,就没有惹她生气,晚上,杨柳青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婆婆搂着孩子睡在卧室里,江浩自己睡在小卧室里,夜里,她几次去客厅看丈夫,杨柳青睡得很熟,还打鼾,江浩一点机会也没有,一连几天都这样,江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要发疯了,就给常鸿打电话。

常鸿告诉她:“你不能首先沉不住气,要让对方先沉不住气,你才有主动权。”江浩背地里哭了好几次了,她把母亲的遗像呆在身边,放在钱夹的夹层里,伤心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这几天,她拿出来看了好几次,每次都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婆婆偷偷看了几次,也跟着流泪,婆婆暗地里跟儿子说;“媳妇够可怜的,母亲去世了,丈夫又不理她,你别逼她了,别把媳妇憋出病来,那就得不偿失了。”杨柳青是个狠人儿,得理不让人,在别人面前从来没有低过头,在媳妇面前也是一样,江浩心理压力太大了,今天去小寨沟给母亲烧三七,她们夫妻俩,常鸿夫妻俩,还有两个哥哥一家三口总共上个人,常鸿和江浩她们是打出租车去的,两个哥哥开着自家车去的,烧完了三七,要回去了,江浩心理憋闷得慌,不肯离去,在父母亲墓前嚎啕大哭:“爸爸、妈妈,可怜可怜你的女儿吧,你怎么这么狠心地离开了我啊!我活不了了,求求您把我也带去吧,我也省得在这个世上遭罪了!呜呜——在您活着的时候,我还像个人样地活着,转眼就变成阶下囚了,妈妈——爸爸——您听见了吗……”江浩哭着叨念着,在场的兄弟姐妹们都流泪了,常鸿试图拉起妹妹,可是几次都没拉起来,高超给杨柳青使了个眼色,杨柳青摇摇头,大哥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小浩,别哭了,死人听不见,活人也哭不化,起来吧,生活还得靠自己。”这显然是给杨柳青话听呢,杨柳青还是不动声色,江浩也想打动杨柳青的心,可是,失败了。江浩心里想,“没有了杨柳青,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是没有人愿意接受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一头撞在江富成的墓碑上,当时就昏厥过去,不省人事,这时杨柳青慌了手脚,冲过去抱起江浩就往车跟前跑,拉开车门,把江浩放进车里,开车就跑,这一连串的动作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在场的人们又惊呆了,大家简单收拾一下,匆匆地离开了。

杨柳青催促司机把车开快点,直接向锦山县医院奔去,一路上,杨柳青抱着江浩不放,用手帕擦拭着江浩的伤口,不停地呼唤着妻子的名字:“小浩,小浩……你别吓我啊,你一定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车开得像飞起来似的,一进医院大门,车还没停稳,杨柳青就拉开车门抱起江浩就奔急诊室而去,后面的人们也陆续赶到了,医生诊断结果:“轻度脑震荡,打一针镇静剂,很快就会醒来的。”江浩的两个哥哥看见妹妹的遭遇,知道他们夫妻间发生了矛盾,二哥沉不住气了,拉起杨柳青的衣襟,照着杨柳青的脸上上就是一拳头,把杨柳青打翻在地,杨柳青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还手,跪在地上就是哭,在场的人们把他们拉开,二哥忿忿地说:“姓杨的,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轻饶你。”常鸿把杨柳青拉起来,“好了,都过去了,别再添乱了。”这话是说给杨柳青的,也是说给二哥听的。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江浩慢慢睁开眼睛,她环顾着四周,似乎在找一个人,杨柳青就在身边,她却看不见,用手乱摸,杨柳青着急了,“小浩,是我,青哥哥,我在这里。”杨柳青拉着江浩的手,常鸿马上把医生找来,医院生说:“病人是暂时休克造成的瞳孔放大,假失明,大脑营养缺乏症,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杨柳青抱着江浩不放,别人已经不利于在场观看了,大家都撤出急诊室有的给江浩办住院手续,有的出去休息了,急诊室里就剩下杨柳青夫妻俩,杨柳青抱着妻子,用嘴亲她的脸颊,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媳妇,别害怕,有青哥哥在呢,你会好起来的。

医生马上给你下药,打上针就会好的,很快,很快……”杨柳青语无伦次地叨念着,江浩反倒很镇静,她又一次地得到了杨柳青的亲昵,回味着恋爱时的亲热,享受着一个男人的温暖,她真幸福,为这,她宁愿再撞一次头破血流。人在幸福的时候,身体里的各种有益菌都奋发而起,帮助各种器官调整好身体机能,增加人身体的抵抗力。就说癌症吧,人身体里癌细胞的比例都是均等的,你身体的抵抗力下降,癌细胞的数量就增加,癌细胞增加了,就把有益菌给战胜了,癌症就发生了,一旦发生,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人一定要保持一定的体力。听说,人在生气的时候,体力最差,有益菌被打败,病菌滋生得特别快。所以,人的心态是生命的支柱。江浩现在的心态非常好,她觉得自己很幸福,躺在心爱的人的怀里,享受着天伦之乐,肢体、肉体的伤病被精神战胜了,也是杨柳青的爱,把她的精神呼唤回来,让她有了力量。

住院手续办好了,医生给她开了三天的药,马上就要把她送入病房,杨柳青搀扶着江浩往病房走着,江浩突然说,想去厕所,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她就一个人摸着墙边进了女厕,这时,常鸿来了,想拉一把妹妹,可是,她自己已经进去了,做得很熟练,常鸿一看,江浩眼睛好了,杨柳青抱着江浩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睛,睁开了,就忘了自己曾经假失明。医生解释说:“本人的身体素质很好,体质强壮,大脑恢复得快些,很快就会调整好脑细胞的功能,药物作用也是必要的,内力和外力的综合作用,缺一不可。”江浩告诉姐姐,她眼睛复明的事不要告诉杨柳青,她也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杨柳青,是真爱还是同情。在病房里,杨柳青寸步不离江浩的身边,陪她聊天,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江浩也借此机会撒娇,“青哥哥,我想女儿了,听不到她的哭声,心里不安稳,再说了,妈妈也太累了,用医院的电话给妈妈打个电话吧,听听孩子的哭声,女儿也一定想爸爸妈妈了。”杨柳青听了江浩的话心里这个乐呀,没想到,经过这场风波,妻子变得这么通情达理,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杨柳青把电话递给了江浩,江浩拿起电话就哭了,“妈妈,您辛苦了,孩子还好吗?可是,我的眼睛还没有复明,让您担心了,我好了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对面的老人家也哭了,“小浩,你好好养病啊!妈妈在家照顾孩子,你就放心吧,回来后,妈得好好教训青儿……”话还没有说完,江浩就打断了婆婆,“妈,不,不要教训他,是我不好,是媳妇不好,惹青哥哥生气,您教训他,我会心疼的。”杨柳青听着这娘俩的谈话,心里美滋滋的,谈着谈着,江浩忘了自己失明的事情,转身拿起面巾纸擦眼泪,杨柳青惊讶了,“媳妇,你能看见了!好啊,好啊!”杨柳青大声喊叫着,江浩制止他,意思是说,病房里不益喧哗,江浩一点也不惊讶,她一看装不住了,就顺着杨柳青说:“青哥哥,是妈妈的电话把我的眼睛互换回来的,谢谢妈。”杨柳青是个孝顺儿子,江浩就是迎合杨柳青的心理,故意讨她的欢心,“妈,你把孩子弄哭了,让我听听孩子的哭声。”杨柳青在一边大声说;“不行,不能把孩子弄哭,你怎么这么残忍呢?”江浩知道有说错话了,她的本性就是固执己见,不计后果,这是在家多年来形成的坏毛病,一时半会是难以改变的,但是,江浩很聪明,刚刚发作就意识到了,马上就调转风头,把话题转回来,“我是说着玩的,老公别担心,妈妈也不会这样做的。”说完就把电话撂下,亲了杨柳青一口,杨柳青搂着江浩,“媳妇,我们回家吧,在家里多幸福啊?”江浩是十分地不情愿,在这多好啊,有心爱的人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什么都不用做,想吃什么就说话,就连上厕所都有人陪着,过去的皇后也不过如此,她真不想马上离开医院,但是,三天的药物已经用完了,医生的判断真准确,就三天,其实医生已经知道她复明了,就是打三天的针巩固一下罢了。

常鸿打来电话,直接跟江浩说话:“小浩,马上出院回家,别再闹了,再闹就无法收场了,记住,你是个媳妇,孩子的妈妈,家里的女主人,不是孩子了。”江浩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杨柳青问她,“常鸿怎么说的?”江浩沉着脸,“姐姐让我们出院回家,我也是想回家,想女儿了,妈妈也累了,青哥哥,咱们还是回家吧,在家多好啊?”杨柳青赶快去办理出院手续,立即出院回家了。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可是,生活还要面对,吃喝拉撒,油盐酱醋,生活琐事都要处理。

江浩能应付得过来吗,一时的冲动,情感的升华,热烈的拥抱,感情的爆发,她都能做得到,就是生活的细节,得需要耐心、能力,江浩的性子急,没有耐心,从小就横草不摸,竖草不拿,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这些家庭琐事,她连听都很少听,就别说做了,她被这些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不敢让杨柳青看出来,就自己一个人在小屋里使劲打自己的手,边打边哭,还偷偷地给姐姐打电话,因为妈妈不在了,只有姐姐了,打电话就哭,“姐姐,我活不了了,我还是死了算了,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办啊?”常鸿严厉地说:“哭有什么用啊?一点一滴地学,失败是免不了的,向婆婆请教,她是长辈,你只有她一个妈妈了,心诚点儿,别哭了啊?”这些话,杨妈妈都听见了,因为他们家有串联电话,杨妈妈听了媳妇的话,心里也不好受,“媳妇的父母都没了,整天哭,也够可怜的。”

杨柳青下班回家就吃饭,吃晚饭就看电视,什么也不做,杨妈妈趁江浩哄孩子的时候,就跟儿子商量,“青儿,我看小浩够可怜的,总在背地里哭,没妈的孩子,跟姐姐打电话,姐姐还批评她,眼看着一天天地消瘦,你就帮她做点什么吧,她真的不会做,你看她自己把自己的手打得都红肿了,从小在家都没做过什么家务事,硬拿鸭子上架,真难为她了,看她为难、哭天抹泪的样子,好可怜啊。妈妈是个做母亲的人,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你现在是父母双全,她呢,父母双亡,没有诉苦的地方,就当她是你的小妹吧,青儿,就算妈妈求你了。”本来杨柳青想难为一下江浩,杀杀她的锐气,以后,让她服服帖帖地听自己的,树立起大丈夫的形象,可是,妈妈求了,就让步了。但是,杨柳青又怕江浩逼他就犯,表面上答应,实际上还想难为她一段时间,让江浩觉得,杨柳青帮她,是对她的恩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杨柳青真算是老奸巨猾,这也不怪杨柳青,是江浩把他逼出来的。所以,人不能得寸进尺,应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均着不足,让着有余。江浩的固执、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也着实让自己吃尽了苦头。杨柳青偶尔帮她做点事情,让她感恩戴德,一点点的,从杨柳青那里也学到了一点知识,再加上婆婆的指点,江浩越来越成熟了,儿女就是这样,没有吃不了的苦,有享不了的福。经过严冬的人,最知道太阳的温暖,杨柳青帮江浩做点家务事,就让她感激不尽。

江浩的假期满了,该回单位上班了,孩子怎么办啊?常鸿跟杨柳青商量,“让伯母跟江浩去锦山住吧,白天伯母在家带孩子,晚上可以再城镇里享受生活,你每个星期去锦山看孩子和老妈,你看行吗?”杨柳青最听常鸿的话,就答应了,“常鸿,你就是我杨柳青的偶像,其实,跟江浩结婚,就是冲着你,到现在,我还是把江浩当做你的影子,她的感情,容易爆发,也容易消失,太不细腻了,生活需要稳定的情绪,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时间得一分一秒的过,日子得一天一天地过,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一会在浪尖上,一会又落到谷底,谁受得了啊……”常鸿不耐烦了,就打断了他,“感情需要培养,夫妻、父母、姐妹的关系,都需要相处,不是先天就有的,有多少夫妻、父母、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处好了是亲戚、是夫妻,处不好就是敌人,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这就是人类,不同于动物世界。有些情感还要控制,不能为所欲为,否则,就是行尸走兽,人活着,为什么只把脸露在外面,就是脸面,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杨柳青,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你肩上的责任……”常鸿又给杨柳青上了一堂课,而且,语言犀利,语气严厉。这样的课不知上多少了,常鸿生怕杨柳青想入非非,生出邪念,这样,一是影响自己,二是破坏妹妹的家庭,你说,常鸿她累不累呀?甚至,夜里都在做恶梦,看见杨柳青那凶神恶煞的面孔。

在常鸿的建议下,杨妈妈跟江浩来到锦山,杨柳青服服帖帖地按照常鸿安排进行,江浩很满意,但是,单位的任欣欣,总到家里来骚扰,在江浩家,任欣欣夸夸其谈,说得天花烂醉,尽说些不着边的话,这让杨妈妈非常反感,每次都不给任欣欣好脸色,任欣欣也不以为然。一天,杨柳青回家来看孩子和妈妈,就让任欣欣赶上了,任欣欣看见杨柳青的仪表堂堂,绅士风度,被杨柳青给打动了,正在玄天雾罩的时候,看见杨柳青就傻了,江浩是个什么人啊,情场上的高手,一看任欣欣色眼咪咪的看着丈夫,就吃醋了,伸手拽起任欣欣就说:“你这个骚货,快点滚出去,不要脸啊,别得寸进尺,小心我废了你。”任欣欣知道江浩的厉害,江浩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得罪不起,就灰溜溜地走了。杨柳青心里明白,江浩吃任欣欣的醋了,就顺势推下去,“任欣欣是个能人啊!自己带个儿子,还过得挺滋润,挺自由,没有家庭的烦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江浩知道丈夫在奚落她,就没有理会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婆婆耐心地培养,手把手地教,江浩对日常的事情也略懂一二,起码的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都会做了,可想而知,江浩在家里(娘家)过着怎样的生活,简直就是阔小姐的生活,结婚以后,一切都是从零开始,要不怎么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常鸿的经历跟江浩正相反,从小就自立,没有她没做过的活儿,成家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心。所有说,经历就是财富,人的承受能力是有弹性的,多大的压力,也不会压垮一个聪明人,她(他)总会从崖缝隙里挺立出来,就像失落的松子吧,在山崖的缝隙里,艰难地钻出来,水分极缺,还能艰难地生长着,这与人的性格极为相似,生命是最可贵的,怎么也不能白白在世上走一遭。

杨柳青在常鸿的严格要求下,在妈妈的言传身教下,终于妥协了,他对江浩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是,还有抹不掉的阴影,江浩的厉声呵斥,泼妇的形象,总在他脑海里浮现,就怕有朝一日她旧病复发,所以,杨柳青一直留了一个心眼儿,“决不能让江浩认为自己屈服了。”江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一天,他们夫妻睡在一张床上,江浩的两手紧紧地搂着丈夫的脖子,身子贴得紧紧的,睡着的时候还不肯放松,杨柳青一直不能入睡,使劲动吧,又怕弄醒了妻子,就这样将就了半宿,是在太困了,他也睡了,睡梦中,江浩还胡说些梦话:“青哥哥,你是不是还爱着常鸿?你把我当做姐姐了,不要,不要啊,我才是爱你的,女儿不能没有爸爸,姐姐有高超呢,他比你优秀,常鸿是不会真正爱你的,只有我才爱你……”不是在梦里,这些话是不会说出来的,杨柳青知道自己的心事被江浩看出来了,他跟常鸿的关系,江浩也一清二楚,就是没有摆在桌面上罢了,因为江浩知道姐姐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江浩相信常鸿的人格。杨柳青听了妻子的梦话,感到有些惭愧,这么多年来,他只是在单相思,连常鸿的手都没碰过,常鸿只是他的梦中情人,一生一世的偶像。杨柳青把妻子搂过来,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在江浩的脸上,江浩也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丈夫的表情,以为丈夫有什么伤心事,就把等开开,拿着毛巾给杨柳青擦脸

“青哥哥,还在生我的气呢?是我不好,没有满足你的欲望。”说着,江浩把灯关掉,从新上床,江浩拿出她的拿手绝活,哄杨柳青开心,现在杨柳青的心里,不是想的怎么快活,是想家庭、责任,夫妻关系等事情,妻子这样的举动,他着实没有兴趣,但是,又不能拒绝,否则,以后的夫妻关系就更难维持了,杨柳青勉强应付着江浩,江浩是什么人啊,杨柳青的态度马上就引起了她的反应,“青哥哥,你是否有什么心事啊?你有心事就算了,勉强的事情多没趣啊?”江浩推开杨柳青,杨柳青一把抓住她,亲她的嘴唇,“小浩,我刚才做了个噩梦,还没有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你就来了,你我是人,不是动物,是有情感的。情感也得需要培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来吧,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猛男。”

江浩又让杨柳青给糊弄过去了,夫妻俩亲热一会又入睡了,江浩睡实了,可是,杨柳青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自己做过的蠢事,这些事情就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小时候跟在常鸿的屁股后边献殷勤,石芳菲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到了朝海,又跟魏红有一段扯不断、理还乱的情结;魏红为此也变成了抑郁寡欢。难道我杨柳青就是一颗灾星,谁粘上我的边儿,务必倒霉?现在有了自己的妻子,她也险些遭此横祸,我应该反省反省了,在自身找找原因。想到此,杨柳青抚摸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她那么单纯、天真无邪,现在,她已经父母双亡,没有任何依靠,妈妈说得对,“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吧!”杨柳青满脸泪水,把江浩紧紧地抱在怀里,把熟睡的江浩给抱醒了,“青哥哥,醒醒啊!又做恶梦了,醒醒啊?别哭了,我在这儿呢。”江浩以为杨柳青又做恶梦了,杨柳青也顺着杆子往上爬,“小浩,我怎么了?把你弄醒了,不好意思。”江浩说:“没什么,做梦嘛,谁也不知道,也控制不了,我是你的妻子,应该的。好好躺着,舒服一点就好了,睡得不舒服就容易做恶梦。”江浩做起来,给杨柳青重新整理好被褥,摆弄好枕头,亲了一下杨柳青,“宝贝儿,睡吧,明天还要去单位上班呢,我离单位很近,没关系,你就远了,让你受苦了。”

杨柳青发现,江浩比常鸿温柔、细腻,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儿,生活琐事能力差点儿。杨柳青强迫自己睡觉,数数,搓自己的脚心,怎么也难睡,江浩不一会儿就睡熟了,真是心底无私天地宽,睡觉都踏实。不知过了多久,杨柳青终于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江浩看丈夫睡得很香,就没有舍得叫醒他,自己到厨房做早饭,婆婆也起来了,“小浩,快叫醒青儿,上班要迟到了。”江浩用手在嘴边:“嘘——”的一声,“别叫他,昨晚他失眠了,刚刚睡着,晚了就晚了,我给刘大哥打个电话,让他给青哥哥请假。”杨妈妈心里在笑,“这小两口这么恩爱,我就放心了。”江浩到卧室去打电话,发现杨柳青不在卧室里,原来他已经醒了,起床后,去了卫生间,江浩在卫生间问口叫了一声,杨柳青答应了,江浩马上把饭菜端到饭厅的桌子上,摆好碗筷,等丈夫用餐,自己哄红孩子了,给孩子弄奶水、换尿布,整理小床,自己也收拾一下,准备上班的东西,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杨柳青乘坐早班车,经过三个多小时,才到单位,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迟到一个多小时,幸亏江浩事先给刘新打电话请假,要不然,周一的早例会,就耽误了,他自己一个办公室,还是这个科室的头儿,没人能管他,就是周一全局例会,他上边还有听头上司,都到一起开会,平时,就自由了,没人能管他。会议结束了,刘新过来问候了,“老弟,昨晚熬夜了,看你眼睛红红的,这样怎么能行?两地生活太辛苦了,得想个法子,是你调到弟妹那里,还是让她调到咱们这里来。总之的往一起凑合,日子才刚开始,以后的难事多着呢。”杨柳青没应声,自己在想折呢,他看着刘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刘新大声说:“说话呀,点头摇头的,到底怎么想的?”杨柳青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刘大哥,今天中午我请客,到‘巴蜀人家’喝点,咱们好好聊聊。”刘新说:“上班时间不许喝酒,是局里的规定,侥幸没让人家查着是万幸,一旦倒霉,就麻烦了。”杨柳青说:“那咱们就晚上喝吧,多找几个朋友,把你的王欢带着,把高超也叫着,最好是把常鸿也拘来,听说,石芳菲也离这里不远,能都过来该多好。”刘新摇摇头,“杨柳青,你还嫌不够乱啊,刚刚才平静几天,你又要整事儿了,你有话最好是跟他们单独诉说,倾诉衷肠,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这顿饭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杨柳青心里郁闷,总想释放,现在他才后悔,当初不该跟江浩草率结婚,与其跟江浩,还不如石芳菲呢,好马不吃回头草,杨柳青只是想想而已,这样的事情他是死也不会做的,石芳菲也不会答应,“当初我死求白咧地追,你都不答应,现在没路可走了,才想到我,门儿都没有。”再说了,石芳菲的身价也高了,秦智勇心里还惦记着她呢,时间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秦智勇与那个集市算命老头的约定也快到了吧,他跟石芳菲之间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石芳菲有顾虑,是肯定的,但是,秦智勇不知道啊,他以为石芳菲玩深沉呢,石芳菲人长得确实漂亮,人品也不错,能力也很强,事业心、责任心都很强,业务水平提高得也很快,为人处事方面也挑不出什么来,堪称完美无缺,就是摸不透她的心。石芳菲自从与杨柳青有过那段感情纠葛,就发誓不跟任何男人有来往,她认为:“男人没有一个能让她托付终生。”特别是,她看到常鸿与高超之间的矛盾,江浩与杨柳青之间感情危机,她认为,“这么般配的夫妻之间都不太平,就别说其他了,自己的情况更特殊,背景还很复杂,对方知道了,会给人吓着的,就别走那段钢丝了,太危险,还是自己独守终生吧。”其实,她对秦智勇的人格、人品,各方面都很满意,还比石芳菲的年龄小。

但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忍心让秦智勇吃亏。秦智勇在这段时间里,在掰着手指掐算着三个月的期限,终于到了三个月,可是,正赶上七八月份,连雨天,一连下了四天的大雨,这里是还几条河流的入海口,上游雨量大,下游就有洪峰到来,水位急剧上涨,拦海大坝的限度就要到了,全镇的人们都往外撤离,只留下年轻的男人在抗洪,老幼妇孺都撤离了,天天在用汽车、卡车往外输送人口,外界的地区都在争先恐后地接待“灾区”的“难民”,下稍子村小学的女教师也在撤离的行列之内,都跟着大队撤离了,男教师和镇里的抗洪人员一起吃住在坝上,方圆百里的拦河大坝上,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三天的功夫,就有十几次洪峰在这里通过,都一一被人们战胜了,灾情过去了,人们又从四面八方回到了这里,镇区内没有造成内涝,大坝坚固得狠,人们的心情也平静了,各行各业的工作也陆续恢复正常。学校的信件非常多,都是个个老师的家人寄来的问候信件,他们都是听了广播电视的新闻报道,说:“朝海有特大洪峰经过,灾情严重。镇区人口全部撤离,希望各界人士鼎力协助。”石芳菲看着哥哥寄来的信件,眼泪汪汪的,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人的信息了,自从父母离开以后,她就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儿,没有着落,没有亲情,朋友也不多,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发作,保持清醒的头脑,分散精力,掌握好自己的命运。秦智勇也接到了家书,他的心情当然很平静了,他家在黄土高原,极度缺水,对水的认识非常淡薄,他把水情解释得也非常简单,“就是上游的水过来了,到我们这里停留片刻,就下去了。”

水情可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洪峰经过的地带,也许会造成堤坝坍塌、决口,造成洪水涌入城区,淹没农田、民房,形成内涝,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极大地威胁。解放前,这里的人民深受其害,人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所以,这里的人口一直不多,解放后,党和政府动员老百姓,加固大堤,治理入海口,清淤筑坝,使“十年九涝”的地域,十几年来没有发生过水灾。今年也是预防而已,没有造成大的灾害。水情过去了,生活还得继续,工作还得恢复正常,主人公们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继续自己的行程。

秦智勇来到集市上,没有看到那个算命的人,物资的数量小了,价格高了,也许是水情造成吧,封闭了半个多月,外边的蔬菜进不来,国家调拨的东西是少量的,解决不了长期的需求,有些商贩,趁机发国难财,这是不可避免的,哪朝哪代都有。秦智勇在集市上闲逛了一会,没有什么收获,他这个打扮,在这里是太不合群儿了,人们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就急匆匆地走出了集市,这样的、漫无目标的寻找,几天下来,他就泄气了,认为那个人装神弄鬼的不可信,自己白白等了一百多天。在走出集市的同时,他也对这个集市做了一次市场调查,人们的生活水平,与集市的变化息息相关,市场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调剂着价格与供求。今天的集市与三个月前的市场行情截然不同,前者比较稳定,供大于求,如今,比较繁忙,供不应求,这也许与水灾有关,是暂时的,这种现象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调整,之后还会有比之前的供大于求严重得多,这跟哲学理论中的“曲折前进,螺旋上升”是吻合的。他的习惯有表现出来了,拿出小本本记录、勾画,圈圈点点,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清楚,读得明白。秦智勇的性格想个学者,又想个小学生,总之,跟别人不一样,正是他的特点,早就了一个知识丰富的人才,走到哪记录到哪,活到老学到老嘛。他边记录边思考,好像在策划着什么项目,这时,一只大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弟,你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好久了。”秦智勇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你装神弄鬼的,想干什么?诈骗是违法的,我不相信迷信那一套。”那个人没有说什么,给了他一个小纸团,就走了,秦智勇还没有转过身来,那个人拐弯抹角没影了。

小纸团里隐藏的什么玄机,秦智勇怎么对待这个纸团里的秘密,事情往下该怎么发展?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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