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月月起来的很早,阿成睡在隔壁的杂物房里,用干草铺在地上,芸娘给他一床旧棉被,他也睡得安安稳稳的。林月月想看看阿成,当她第一眼看清楚阿成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只是想看着他的脸。
薄薄的晨雾中,林月月看到阿成高大的身影立在蓠芭墙那边。林月月走了过去,看到满地杂乱的脚印,菜地彻底被贱踏了,看来它们找不到吃的,全拿瓜秧出气了。
林月月没有吭声,她知道这下芸娘肯定会气死了。
“阿成,月月,走,我们今天去森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芸娘走到了林月月后面,她用一块长的头巾包住头发,肩上挎着一只藤筐。藤筐里装着羊皮水壶和干粮,林月月闻得出来,那是煮好的甜地瓜。
说完,又拿起另一只空的藤筐递给阿成。三人就顶着晨雾向森林进发,而沉默的阿成心里想:这该死的野猪一定要除掉,不然恐怕芸娘是没有办法种菜的。
沿着小溪走,到溪面最窄的地方,有几块石头在溪中,可以踩在上面过去。过去便是半人高的棘荆丛,好在棘荆丛中间有一条踩出来的小路,芸娘说是平常自己也常常去森林采药,所以才有了这个小路。
穿过灌木丛,眼前就是茂盛的森林,满目都是参天的云杉,地上铺满一层厚厚的金黄色的落叶,呈针状的堆积了不知到多少年。林间不知名的鸟儿脆生生的鸣叫,头顶透过树枝叶缝隙看到碧蓝天空只剩下一角。没有风,空气中散发着杉树叶清香的气息。芸娘走在前面,她穿过几棵杉,在一处矮藤前面停了下来,揭开铺在上面散落的松叶,底下黑暗肥沃的泥土上面,几丛肥厚的白色圆盖的菌子非常惹眼。芸娘轻轻将它们拨了出来,用手松松附着在根部的黑土,然后一个个堆放在藤筐里。像一群顶着雨伞的可爱小娃娃。三个人很快就采满了一大筐。
芸娘掏出熟地瓜和鱼干,分到阿成和林月月手里,然后就着白开水,一边吃一边聊天。
林月月一手拿了鱼干撕咬,一边在林中跑来跑去。阿成则三下二下就吃完了,躺在松树下面,望着头顶的蓝天上面飘落的闲云发呆。
“月月,不要跑远了,小心迷路了!”芸娘大声喊道,这座森林很大,虽然没有什么猛兽,但遇到毒蛇就麻烦了。
“哎!我知道了”林月月东跑西跑,在树背后,野葡萄藤底下找来找去。一会又失望了走了回来。
“师傅,你上次说能让我变漂亮的草药在哪?”林月月嘟着嘴说到,她来这个岛都七八天了,师傅一次都没有提过给她找草药的事情。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本来如果阿成没有来的话,如果阿成没有这么帅的话,林月月倒是不着急,反正岛上就俩女人,丑点也没有关系。但现在不同了,阿成来了,他还生的那样俊秀。更要命的是,自己似乎对他有一点点好感。那如果不变得漂亮点,怎么有自信面对他。
芸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就像一缕轻风吹过水面,漾起的水纹瞬间就融化在水里了。
“那几样草只在夜里才能看见,白天都缩在地底下了。”芸娘随口说道,她望了望阿成。
阿成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仍是呆呆看着天空,神色游离,似乎昏昏欲睡。
等吃饱休息好了,芸娘叫阿成和林月月先回去休息,自己要去北面的海滩捡紫菜,今天潮水退了一些,那些礁石露出了水面,石头缝里生了许多紫菜,这个时候正好去捡,回头可以做紫菜汤给他俩吃。
阿成摇了摇头说:“芸妃娘娘您自己先回去休息,我跟月月一起去吧!”,他想到芸娘不会游泳,若是海水突然涨潮,她岂不是要落到海里去,这种危险的工作不能让她去做。
芸娘疑惑地看着他说:“你知道路吧?”
阿成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您怎么老是忘记,以前不都是我捡的吗?”
芸娘哪里不知道,只是心疼他风高浪大的跑来看他,又怎么能让他如此劳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芸娘心里隐隐作痛。
“您回去晒这个菇吧,晒干了好拿去卖。我和月月都不懂晒这个,还是您去做吧!”
阿成不等芸妃回答,就又找了借口来推,其实这些菇怎么晒他都是很清楚,看芸妃做了这么多年,哪里有不懂的道理,不过这些晒干的菇确实是很好卖,每次叫爹拿去卖,总能卖个净光。
芸娘看着他俩个,心里有几分明白。像他们这个年纪,她早已经入了宫侍候皇上了。
罢了,罢了,他们也是青春年华。随他们去,我这个老太婆就识相的晒菌子去吧!
芸娘点了点,背起满筐的菌子走了。虽然是一满筐,但却没什么份量,菌子本来就是很轻,临走还嘱咐小心,下午早点回来。
等芸娘走远了,林月月开始心猿意马来了,心想,他为什么要支开芸娘?难道他对我也有好感?等下如果他要拉我的小手的话,我该怎么办?
在林月月正在幻想与阿成如何相处的时候,阿成站了起来,他伸手扯过一只狗尾巴草衔在嘴角,望了望丛树深处,掉头对林月月说:“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看看就来,不要走开。”说完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剩下背后撅着小嘴的林月月发愣。林月月顺着阿成走过的方向望过,隐隐似乎看到树丛中的低灌木中有东西在动。阿成走后,林月月觉得很无聊,于是就手臂当了枕头,闭着眼睡去了。
当林月月惺松地睁开睡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胸口有些异样。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什么东西。抬头一看,三魂顿时飞了二魂。原来是起伏的双峰之间,竟然盘着一小手臂粗的大蛇,青色丑陋的身子不停的懦动,巨大的蛇头吐着杏子盯着林月月的下巴,腥臭的口水流到林月月的胸口的衫衣上,慢慢浸秀到林月月的皮肤上,顿时感觉奇痒难忍。林月月早就全身发凉了,冷汗顺着衣服一直流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竟然作了一个最愚蠢的判断,她伸起手臂挡住面部就想站起来跑。正在这个时候,蛇也感觉了林月月的意思,它伸出大口向林月月的手腕咬去。与此同时,阿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要啊!”焦急和关切还有几分失魂落魄。
只见手起刀落,青色的蛇头应声落地,血殷红一片,滴落在林月月素白的襦裙领口,腰间,甚至脸上。腥臭粘腻,林月月想吐,但是她不能吐,她想要晕过去,一定要晕过去。
阿成放下材刀,将蛇尸体一脚踢开,一把将林月月抱了起来。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条蛇盘在林月月的身上,不过通过目测,那只是条没有毒的林蟒。原本以为它会立马游走的。想不到,林月月竟然醒了,更想不到的话,她竟然向蛇伸出了手,这样子蛇受了惊肯定会咬她,如果咬到脖子就完了。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蛇砍死了。
好在林月月没受伤,只受到了惊吓,但这一切都难不倒他。他将林月月平放在草地上,从鞋底的夹层中拿出几支银针,轻轻的扎了几处穴位。林月月一会就悠悠醒了过来,看到阿成关注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暗暗沾沾自喜。
下午他们采满了一整筐的紫菜,阿成背着藤筐走在前面。林月月跟在后面。如果说第一次看到阿成的时候林月月是素有好感,那么现在则成是春心荡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