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水的鱼
第六章
中文系一个阶梯教室的黑板上遒劲的着：
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
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通口
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
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
不久当还妇，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
君即若见录，不久望君来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我又亲父兄，性行暴如雷
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
举手长劳劳，二情长依依
讲台上的老师转过身来，一个身穿西装鹤发童颜戴着黑边眼镜的教授展现在眼前，那教授用炯炯有神的双眼扫视了一下教室后爽朗的说：“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也是人间所有情感的总和儿。中国式爱情注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多数人的头脑已经被那些‘垃圾爱情’所污染，等我们再也找不到真正的爱情时，我们不妨来翻开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爱情指南’，从中挖出爱情的真谛，今天我与大家共同探讨一下《孔雀东南飞》。”
那教授稍有停顿然后铿锵有力的说道：“因时间有限在黑板上我就先写这些内容，请大家打开书。”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作为“乐府双璧”之一的《孔雀东南飞》是我国乐府诗的典范，它有力的鞭挞了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所以说它不仅是我国古典艺苑的奇葩，它同时也是历史的镜子。而焦仲卿与刘兰芝恩爱夫妻的爱情悲剧控诉了封建礼教，家长统治和门阀观念的罪恶，表述了青年男女要求婚姻自主的合理愿望。刘兰芝对爱情的忠贞不愈，她对封建势力和封建礼教所做的不妥协的斗争，使她成为文学史上富有逆叛色彩的形象。此诗语言朴素，人物性格鲜明，结构紧凑完整，结尾运用了浪漫主义手法，是汉乐府民歌的杰作。这首长诗在感情渲染上不仅爱憎分明，而且铢两悉称。作者否定了一切该否定的，也肯定了一切该肯定的东西，然而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不是遵循单一的公式，而是通过复杂的和具体的描写暗示人物的社会地位和个性特点，给与他们恰如其分的评价。从作者把握的生活深度而论，不能不说这是现实主义艺术创造在我国古典文学中一个杰出的范例。”
此时，坐在后面的施展被教授这磁性的嗓音和渊博的知识完全吸引住了，而在他身边的逸轩则目不转睛的望着前面隔一排的段薇梦。这一段时间以来，逸轩不仅知道了段薇梦宿舍的电话号码，而且还发动宿舍成员弄清了段薇梦所学专业课程的安排以及上课地点。
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要适应新的就学环境就应该先把高中那种划分班级的意识模糊起来，而首要适应的大学生活就是：天天拿着周期循环式书本走动在不断流动的课堂和永远不固定的自习室当中。今天逸轩和施展正好都没课，他就拉着要去图书馆的施展有意识的流动到了这里。
“下课休息一下，下节课我们接着讲。”施展全神贯注的状态在博教授的这句话中立即松弛下来，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逸轩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段薇梦。
此时段薇梦站起了身，并转过脸给身后的同学说笑着。段薇梦的转身就好像对逸轩的感情细胞发出了赛跑的号令，而那赛跑的终点便是薇梦那张好看的脸。柳叶弯眉下镶着长了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露着青春的活力，细巧的鼻子恰到好处的长在了粉嘟嘟的脸上，湿润的嘴唇下露出玉米粒大小却又洁白的牙齿，腮边的酒窝伴随微尖下巴的张合时深时浅，不笑时像在笑，笑起来迷倒人。黑亮的头发垂直乖顺的披在肩膀后，那双白皙的小手说话时时而在脸前划出迷人的弧形。
逸轩被那张可爱的脸陶醉的更深了。
这时段薇梦好像觉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便朝逸轩的位置轻轻投来一瞥，看到逸轩这样盯着自己，薇梦并没有显得不好意思，反而对着痴心的逸轩莞尔一笑。那么，这一笑代表什么呢？说明什么呢？但无论怎么样逸轩的血液已经的的确确在这笑容里沸腾了起来，以至于他不禁出声道：“最是那一低头的含羞，好象一枝水仙花不胜凉风的娇柔。”
“你说什么呢？驴唇不对马嘴！人家那是在向你示威，人家那是蔑视你！”其实施展也看到了薇梦向逸轩投来的轻飘飘的一瞥。
“就是她了，我就追她！你快帮帮我，我应该怎么才能给她说上话！快，如果再错过今天的话我的爱情史又少了一天。”逸轩根本就没有听到施展在说什么，仍旧自说自话。
“你追女朋友，我怎么帮你。”
“她学中文，一定喜欢诗，你不是会写诗吗？快，就现在快帮我写一首爱情诗送给她。”
“诗是心灵的独白，是你喜欢她又不是我，你让我怎么写？”这话刚出口就迎来了逸轩的怒视施展马上又改口道：“好，我写还不行吗？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我感觉这女的不一般，说不定是个恋爱贩子！”
“施展，你说这话你负的起责任吗？你就乱说，你到底写不写？”逸轩好像有点生气了。
“我写、我写！”
逸轩马上笑道：“就是，如果你不写，我就失去了认识你的价值。”说着从因看薇梦而还未来急打开的书里拿出几张彩色信纸，铺在施展面前并振振有词的说：“宿舍哥们儿说这是情书专用纸，我好不容易给人家要了三张，你可得省着点用。”
施展还想说什么，无奈教授已经宣布上课了。
不一会儿施展递给逸轩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如梦令/孤夜单枕浓愁，品红豆相思酒。举眼望苍穹，残月徘徊心头。思愁，思愁，芳草红杏觅难求。
看完诗，逸轩小声的向施展抱怨道：“我让你现代诗，你怎么写宋词呢，不过先凑合着用吧，要不下了课又没时间了。”完了失望的摇了摇头又对施展说：“不能直接给她，你写的字太烂。”说着又拿出一张“情书专用纸”抄写起来，施展因为想听教授讲课也没再理他。逸轩写完又欣赏了一遍漂亮字体装饰下的情书，满意地叠好，又在叠好的情书外面写上“请传段薇梦，谢谢！”
正在聚精会神听教授讲课的段薇梦被后面的同学轻轻的拍了一下，她趁教授转身往黑板上写字时，转头伸手接过同学传来的东西，坐正后看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便好奇的打开了。打开后，她完全被映入眼帘的字体吸引住了。也难怪，因为这么好的字体是她从上学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将信将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信不是眼睛问题后又开始怀疑是哪个书法家在作弄自己，但看完上面的内容又不像是谁在作弄她，虽然她有点怀疑看完后还是偷偷的笑了。只见上面写道：
如梦令
孤夜单枕浓愁，品红豆相思酒。
举眼望苍穹，残月徘徊心头。
思愁，思愁，
芳草红杏觅难求。
我当作磐石，你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你猜你今天是走了“桃花运”还是遭了“桃花劫”？猜对了请你吃饭！
经济系：韩逸轩
纸条传过去之后，逸轩又紧张又激动，紧张的是他感觉自己所写的语言有点轻浮，激动的是他终于跨出了自己求爱的第一步。有人说大学不谈一场恋爱生活是不完整的或者说是不完美的，但逸轩从来没这么想过。上大学之前他是不打算谈恋爱的，但自从那天听了薇梦的《走西口》后，他就深深的被薇梦的歌声迷住了，薇梦那优美的歌声又唤起了他对西北原始风光的热爱，再加上今天近距离看了薇梦后，他又深深的被薇梦的那种灵动美和从这种美里透出的高雅气质吸引住了。
但现在马上就下课了，薇梦还若无其事的昂着头看着黑板，此时，逸轩真想跑过去面对面的问问薇梦为什么没有回音。
下课了，终于下课了。
看着纹丝不动的薇梦逸轩此时的心就像落入了干冷的冰窖，当他看到教授拿起书往外走时他冲动的站起了身，这是一种怒发冲冠的冲动。
逸轩站起身来才发现薇梦那优美的身体仍旧温柔的坐在椅子上像在写着什么东西，逸轩又乖乖的坐在了施展旁边，而他那种乖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侥幸、一丝期盼。
等同学们都走个差不多时，施展拉住逸轩朝着薇梦的位置故意提高了声音说：“唉，人家不理你，快走吧，我老施……”还没说完就被逸轩堵住了嘴，并听见逸轩小声的央求道：“再等会儿，先坐下，你没看见她还没走吗？”
听到逸轩这样说，施展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坐回了原来的随便的翻开了书。而旁边的逸轩还是痴痴的看着薇梦早已望穿了秋水。
逸轩痴痴的等了很久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抓住施展的胳膊说：“哎，你能不能把你的书放放，几辈子没看过书似的，人都走了！”施展抬起头来只见薇梦慢慢的站起身，把书抱于胸前悠然的离开了教室。这时逸轩那颗火热的心已经被千斤铅块儿坠入万丈深渊，许久之后逸轩还呆呆的望着薇梦已经消失的座位。
施展笑着说：“哥们儿，还动真心了啊？”
“你这不费话吗？”逸轩看也没看施展，发现新大陆似的站起身快速走向薇梦坐过的位置拿起上边的一个纸团儿打开阅读起来，看后才知道那是自己颇有创意的“爱情广告”，只不过后边还多了一句话“你的字比你的词写得要好多了，至于那个无聊的问题，我想你应该找个和你一样无聊的人去回答！”看完后，逸轩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想薇梦为什么没把写完的纸条儿传给他，而唯一的感觉是自己的智商被判到了零以下。
逸轩周围的空气中氧气的成分好像顿时减少了许多，而自己的脸上又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糨糊想笑但那失望的表情已经被死死的粘在了脸上。呆了许久，逸轩再次自我安慰的想：美女如果不摆摆架子就不是美女了，遇到这样的情况是很正常的。想是这么想，但心里还总是疙疙瘩瘩的，逸轩甚至自己也不明白这种想法是一种自我安慰还是一种自嘲。
略作自我调整，逸轩又深深的完成了一个呼吸动作，此时脸上的“糨糊”终于被他那自我安慰的笑容打破了，并对在一旁看着他的施展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写申请就想入党那是做梦！所以真正的爱情不经过一番困难是很难得到的。”而施展却不以为然地说：“真恶心，你不要忘了，人家已经把你的申请扔了！再说你懂什么叫爱情吗？”
“那只能说明你写的诗不好，再说人家的批语你也看到了！”说完便转过了身，这转身的过程中带着一种骄傲、一种自信的骄傲。
逸轩跟施展出来中文系的教学楼已经接近中午了，整个校园在秋日阳光的照射下，少了许多秋季的萧索，很多同学拿着书成群结队的往食堂走，从远处的操场还不时传来悠长的哨声。
逸轩跟施展在这个和谐的校园里，也加入了去食堂的队伍，在队伍中他们不停的说笑，而逸轩更多的则是自己美好爱情的憧憬。
食堂门口，他们遇到了伍欣菡，互相热情的打了招呼，各自由卖饭窗口打了饭找了同一个饭桌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你们两又去图书馆了？”虽然这是一个疑问句但伍欣菡却肯定的心知肚明一般。
“唉，我的命可没那么好了，本来对生活很积极的我却被某些同志毫无人性的剥夺了自由空间，偏偏让我陪他去采花，不小心还被刺到了手！”施展故作委屈状。
“大哥，给留点面子好吗？你要是再乱说我也揭你……”逸轩毫不留情的反驳，但他的话还没说完，眼睛便直勾勾的被什么吸引住了，施展顺着逸轩的眼光看去，提着暖壶的薇梦轻盈的走进了餐厅。薇梦上身穿着浅红色的体恤，下身穿着天蓝色牛仔裤，本来就好看的脸蛋儿在这身穿着的映衬下，显得更迷人了。
“快看，快看，带刺儿的花来了。”施展对着一头雾水的欣菡说，只是对逸轩的冷嘲热讽仍旧意犹未尽。
“噢，段薇梦啊，我认识，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欣菡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
“你认识？熟吗？”逸轩立即转过头来满腹狐疑的看着欣菡。
“你怎么认识的？”欣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逸轩，施展又问。
“我先回答谁的？”
“熟不熟？”逸轩急切的语气已经接近与逼问。
“还可以。”听到此话逸轩若有所思却又满意的替施展问了刚才的问题。伍欣菡慢慢的说：“我在校广播电台工作，她是他们系的通讯员，经常有工作上的来往。”
“好啊，要不你约她，晚上我们请她吃饭。”
“是你请，不是我们！”施展不失时机的补充道。
“好，那你们两个作陪。”逸轩不屑的看了施展一眼。
“好，那晚上约到她的话我给你们打电话。”
“好的，就这么定了！”说完这句话逸轩仍旧感觉有些不妥于是他又马上补充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回到宿舍，逸轩躺上chuang准备睡午觉，却因为兴奋怎么都睡不着，他在床上一边躺着翻来覆去的想他和段薇梦所要聊的话题，一边还焦急的盼着天黑，他甚至于在心里已经开始慢慢的祈祷天快点黑了。
下午逸轩仍旧压抑着内心的兴奋百无聊赖的在宿舍里呆着，本来他是已经去了图书馆的，但是坐在那里他根本就看不进去一个字，索性就回来了，但回到宿舍以后他才发现，还不如呆在图书馆。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翻开书一会儿又合上，一会儿端起书桌上的空杯子一会儿又放下。
就这样，好不容易捱到了四点多，逸轩给欣菡打了个电话她还不在。
许多个下午都是短暂的唯有今天是漫长的，这个下午是兴奋的也是焦急的，兴奋出自于一种愿望，焦急也是出自于一种愿望。
逸轩终于在焦急中度过了这人生第一次漫长的下午，接近傍晚时，等来了拯救他“爱情”的电话。跟欣菡约定好地点，逸轩粗粗的打扮了一下，想着去找施展，但走到宿舍门口又不放心的折了回来拿起宿舍布满污点的镜子，看了看满意的脸型和他那干净的毛寸发型这才放心的走出了宿舍。
到了晚上欣菡约了段薇梦来到校外一个不大但很整洁的餐馆里，逸轩和施展早就等在了那里。在薇梦刚进包间时逸轩的眼珠就像紧紧地贴在了薇梦的身上一样，但当薇梦走近后他又羞涩的低下了头，此时的逸轩完全没了先前设想的那份从容，完全没了自己设想的雄赳赳气昂昂。
走进包间，经过介绍薇梦看逸轩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轻蔑，而逸轩经过与薇梦的近距离接触后更是心如脱兔，以至于说话时嘴唇都在哆嗦。
菜慢慢的上来了，但这四个大学生一直都沉默着，最后还是施展打破了这种僵局。施展笑着对薇梦说：“段薇梦，一曲《走西口》唱红整个校园，而且还是中文系公认的才女。”
“过奖了，你也是机电系的才子啊，而且还是个校园诗人，你发表在院报上的几首诗很好，我拜读过很多遍了。”
“谢谢，我跟逸轩是好朋友，当初他就是听了你的那首牵人心擎的《走西口》后才想给你做朋友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约到了你，我这个哥们儿可是个大才子，不仅写了一手好字而且箫吹得还很好。”听到施展说逸轩箫吹得很好，薇梦本来轻蔑的眼光里透出了几分惊奇，但又不以为然的问向逸轩：“你很喜欢音乐吗？”逸轩因紧张而显得不自然的答到：“还可以。”就这样通过施展，逸轩与薇梦慢慢答上了话，而他那颗紧张的心、“急于求成”的心也终于淡定了许多。
逸轩一边小心的夹着菜一边又悄悄的看了薇梦一眼，但万万没想到此时薇梦也毫不避讳的向逸轩投来一眼。
逸轩不明白这一眼暗示什么，但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潮却再次被薇梦这深深的一眼颠覆了，他的脸也再次伴随着澎湃的心潮红到了耳根。
逸轩的变化薇梦都看在了眼里，想到逸轩害羞的样子，薇梦不觉微微一笑。
“你能给我说说你对音乐的理解吗？比如古典音乐。”薇梦轻轻的对逸轩说，这语气中充满了温柔。
逸轩略作调整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便娓娓道来：“Classicalmusic有规范的格式，由多个声部组成，采用复调或赋格的形式，而且内涵深刻能发人深思，古典音乐是历经岁月考验，又久经不衰的音乐，它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优美的旋律，充满意趣的乐思，还有最真诚的情感，或宁静、典雅，或震撼、鼓舞，或欢喜、快乐，或悲伤、惆怅。与古典音乐相对的应属流行音乐，流行音乐可以说是情绪的即时消费。当流行音乐听到情趣上无法挑逗时，就会被人抛弃，更何况现在风靡社会的流行音乐大部分已经沦为艺术的垃圾，所以一般来说我是不听流行音乐的，而相对于古典音乐我还是比较喜欢轻音乐，《爱情是蓝色的》可谓轻音乐的代表，那浓郁的浪漫情调像醉人的芳液一般流入人体，那种歌声带来的艺术效果让你联想到葡萄酒、月光以及情人的欢笑和眼泪。”逸轩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音乐见解，而施展等三人的筷子已然静止在了手中。一向很了解逸轩的施展也为逸轩今天对音乐的见解而感到吃惊，段薇梦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大的变化，但她在心里已经开始慢慢的佩服逸轩了，薇梦就欣赏无论干什么事都能拿出自己的观点的人。还有伍欣菡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就已经对逸轩有所了解，但今天逸轩的一番话还是让自己感到很吃惊，那种吃惊并慢慢的在内心上升为敬佩，甚至已接近于爱慕。
逸轩说完后，端起旁边的水润了润嗓子，刚想吃饭，旁边的薇梦又扔过来一个问题：“你不是也喜欢民歌吗，那你对民歌怎么看的？”
“我出生于乡下，我之所以喜欢民歌有可能和这个有关。怎么说呢，现在社会上流行一个词叫草根文化，而我认为民歌虽然流行在民间，但有很多名曲也经过了艺术的煅造，比如你前些天唱的《走西口》就是这样，所以我认为有很多民歌是不能简单的称其为‘草根’的，更何况民歌是各类民间音乐的基础，植根于大众生活的丰厚土域中，民歌中我最喜欢信天游，信天游用通俗易懂的歌词和粗犷奔放、悠扬高亢的歌声反映了人民的苦乐和憎爱，它缠mian、委婉、细腻、敦厚却又自由舒展感情奔放。”
听完逸轩的感叹阔论，薇梦微笑着说：“你对音乐理解好像很深。”
“也不是很深，主要是我经常看一些音乐的评论性文章。”逸轩从容的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行了，关于音乐，以后你们单独去讨论吧，咱们先吃饭。”施展看穿了逸轩的内心，故意这样说。过了一会儿，施展又对薇梦说：“今天给你们讲《孔雀东南飞》的老师叫什么啊？”
“博学文，博老师可是我们系的王牌教授，怎么了？”
“没怎么，就感觉他知识很渊博，虽然年龄很大了但由内而外充满了人格魅力。”
“那是，别看他人老了但心并不老，不仅古代文学研究的透彻而且写了一手颇具浪漫气息的现代诗，夕阳艳照嘛。”
“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我想请他指点我一下。”
“好啊，等下星期的今天再去那儿上课，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好的。”
饭吃个差不多时两个女孩子去了厕所，逸轩对施展说：“你不感觉错位了吗？今天主要是说我，到最后你不仅套上了近乎还拜了师，恶心透顶！”施展咽下口中的米饭刚想说什么又被逸轩充满自信的问题堵住了嘴“说实话你感觉她怎么样？”
“挺好的，不仅长的漂亮而且又活泼开朗，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你别打她的主意。”
“我靠，我没说伍欣菡我说的是小薇。”
施展听此满口的米饭被喷了出来，并诧异的瞪着逸轩说：“小薇？我求你别恶心我了，你干脆要了我的命算了，猪八戒刚进高老庄就想背媳妇儿。”
“好好，就算我说错了，你到底感觉怎么样啊？”逸轩仍旧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还可以。”
“就是我看上的能有错吗？来给你倒杯水。”
“就是乳房有点儿小，而且那屁股大的都可以当伞用了！”施展满意的端起了茶水，低声说。
“你真流氓！”话音未落，薇梦跟欣菡相继的回来了。欣菡听完逸轩对施展说的话便笑着对施展说：“你对韩逸轩怎么流氓了？”
“别听他瞎说！”施展看都不看逸轩一眼。
这时逸轩指着施展的手深沉说：“我痴痴的考虑了多久，这个问题就困了我多久，即便是现在我也还是不明白，请二位美女告诉我这是谁的脚？”逸轩说完后接着就传来了薇梦和欣菡抑不住的笑声，施展也笑着对逸轩说：“很好，我会记住你的！”吃完饭他们四个走进学校又在操场上逛着聊了会儿天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施展便自作主张说：“逸轩你去送这位中文系的才女，我去送欣菡。”逸轩感激并爽快的说：“好吧！”说着便和薇梦并排的走了，中文系的女生宿舍紧靠操场，穿过操场来到宿舍楼底下逸轩用不舍的口气对薇梦说：“你要回去了？”
薇梦好像看出了什么便调侃的说：“对阿，你想跟我上去坐坐？”
而逸轩却真诚的说：“不是，我没有那意思！那好，你快回去吧。”说完又迫不及待的问：“以后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啊，行了你也快回去吧。”薇梦接着转过身向楼道口走去，她由逸轩美好的字体想到了他对音乐的见解，又从逸轩的幽默想到了他刚才傻乎乎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施展走进宿舍时已经九点半了，刚跨进门就听见宿舍老二操着东北口音说：“唉，已经攒了四条脏内裤了，不洗的话今晚如果再出了事儿明天早晨就没得换喽。”
“你那袜子什么时候洗洗啊，在不洗就堆成山了！”施展指了指床底。
“袜子啊，下星期吧，我这里还有一双刚买的。”
“哥，今天星期一啊！”
“我知道是星期一啊，这双是新袜子，穿一个星期完全没问题。”老二不失时机的扬了扬手中没拆封的袜子，而施展则摇了摇头爬上了床。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老大在一边感慨。
皎洁的月光装饰着秋天的夜空，夜空下的万物也被月光烛成了银白色，望着高高悬在空中的月亮，站在阳台上的伍欣菡脑海里又出现了逸轩那张帅气的脸。通过开学以来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越来越觉得逸轩是一个优秀的男生，她不否定在内心她是喜欢逸轩的，但今天她也肯定的告诉了自己，逸轩喜欢的是段薇梦，此时，欣菡的思绪伴着淡淡的秋风渐行渐远，而逸轩的形象却在自己的内心膨胀起来，心里不由得充满了无限的惆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