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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招隐寺(2)

“派出所与狗日的开发商是勾着的,这个你晓得的?”端午摇头,表示他并不晓得。老骆最后道:“警笛一响,一百多号人一哄而散。可怜我那老大,还有哑巴姑娘,都被派出所捉了进去。人到现在还没放。”

老骆的故事,与互联网上类似的社会新闻相比,实在没有多少新意。端午连茶也没给客人泡,心里暗暗盼望着他早点离开。他心烦意乱地告诉老骆,他的妻子庞家玉此刻并不在鹤浦。她到北京学习去了。而他本人,则“对法律一窍不通”。随后,他刻意地保持沉默。一声不吭,是他的绝招。他知道骆金祥支持不了多一会儿。他的冷漠和心烦意乱都不是装出来的,因而更加令人生畏。

老骆带来的礼物,一网兜品相不好的水果、一袋黑芝麻、两瓶“蓝色经典”洋河白酒,庄重地搁在淡蓝色的玻璃茶几上。

两个人僵持了一阵,老骆并没有感到任何不自在。他不无夸耀地提到了农村的新变化。正在进行的大规模的拆迁。新建的航空工业园外,甚至停着一架报废的麦道82飞机。八车道宽敞的马路,三个小时可达杭州。亚洲最大的造纸厂。镇上的瑞典籍工程师。他甚至还提到了在四星级宾馆门前公然拉客的妓女。说起这些变化,老骆的脸上不无骄傲之色。端午只得明确地提醒他,自己一会儿还得出门办事。

金祥临走前,再次提到了死者的那个舅舅。他想出来的解决办法是,由他(舅舅)出面,将国胜的遗体从医院的太平间取出来,在夜幕的掩护下,将它悄悄地运到派出所,堵在派出所的门口。诈他娘的一回尸。舅舅的见识是:派出所再厉害,也不太可能拘留尸体,等到他们找上门来,事情的主动权说不定会悄然易手。金祥让端午帮他合计合计,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可控制的后果。

端午想了半天,字斟句酌地回答道:“也不妨试试。”

“你确定?”老骆马上反问道。

端午疑心自己一旦说出“确定”二字,对方的“恭喜你,答对了!”就会脱口而出。看得出,老骆对中央电视台“快速抢答”一类的综艺节目,早已谙熟于心。

看见金祥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端午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认真地把舅舅的计划想了一遍,建议作出如下改动:

“你们不妨大张旗鼓地为死者办丧事。殡仪馆的灵车绕道至派出所的门口,由母亲出面,恳请派出所准许你的大儿子和哑巴姑娘参加葬礼。必要的时候,可以下跪。只要人放出来,事情就可了结。”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等办完了丧事,我们再把人还回去?”金祥问。

端午的心一下就揪紧了。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中国社会正在发生的巨大变革,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骆金祥们的理解力。

4

两年前,母亲张金芳就正式地向端午提出来,她们要从梅城搬到鹤浦来住。她要让孙子若若在她的视线中长大成人。母亲所说的她们,除了张金芳本人之外,还有一个安徽籍的保姆小魏。当端午试着与妻子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庞家玉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想都别想!你让她趁早死了这个心吧。”

家玉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端午只能劝母亲“缓一缓”。张金芳虽说远在梅城,可她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缓一缓”这三个字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关节。她知道,又是“那个屄”在作怪。她并不着急。她有的是修理儿媳妇的祖传秘方。随便使出一两手阴招,庞家玉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要不,我们另买一套商品房给他们住?”家玉终于退了一步,主动提出了她的折中方案。“南京,上海,甚至苏州的房子,都快涨疯了。鹤浦这边暂时还没什么动静。即便从投资的角度考虑,也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你说呢?”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去银行办理按揭,以及接下来的装修,都由庞家玉一手操办。她知道端午指望不上。用她的话来说,端午竭尽全力地奋斗,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无用的人。一个失败的人。这是她心情比较好的时候所说的话。在心情不那么好的时刻,她的话往往就以反问句式出现,比如:

“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这样一天天地烂掉?像老冯那样?嗯?”

她所说的老冯,是端午所供职的地方志办公室的负责人。他是一个鳏夫,有点洁癖,酷爱庄子和兰花。他有一句名言,叫做:得首先成为一个无用的人,才能最终成为他自己。句式模仿的是马克思,弹的还是“君子不器”一类的老调。

与谭端午相反,家玉凡事力求完美。她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白天,她忙于律师事务所的日常事务,忙于调查、取证和出庭;到了晚上,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折腾自己的儿子。她逼儿子去背《尚书》和《礼记》,对儿子身上已经明显表露出的自闭症的兆头却视而不见。她自学奥数、华数和概率,然后再回来教他。她时常暴怒。摔碎的碗碟,已经赶上了顶碗杂技训练的日常消耗。她的人生信条是:一步都不能落下。

家玉所挑选的楼盘位于西郊的北固山下。家玉很满意“唐宁湾”这个名称,因为它是从英文Downing演化而来的。另外,她也没来由地喜欢英国。尽管至今没去过,但她已经开始频繁地浏览英国各大学的官方网站,为将来送儿子去剑桥还是牛津犹豫不决。

新房是个底层带花园的单元。没有家玉所厌恶的“穷光蛋回迁户”。周围五公里范围内没有化工厂和垃圾焚烧站。楼上的住户姓白,是个知识分子家庭。不养狗,不打麻将,据说儿子还在中央电视台工作,可惜名字不叫白岩松。

还好,一切都称心如意。

可是,当新居装修完毕,夫妻二人准备将老太太接到鹤浦来住的时候,张金芳却冷冷地要求他们“再等一等”。她的理由合情合理,不容辩驳:装饰材料和新家具里面暗藏着甲醛、二甲苯和其他放射性物质,半衰期长达七年,“假如你们不想让我早死的话,就将房子空关个一年半载再说”。那些复杂的化学名词与专业术语从母亲的嘴里毫不费力地说出来,让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看来,母亲成天躲在阴暗发霉的卧室里,手握遥控器,控制着那台25寸电视机的屏幕时,她实际上也在控制着整个世界。

眼看着就到了家玉去北京学习的前夕。临走前,家玉琢磨着房子空关在那儿有点可惜,就嘱咐丈夫,不如将它先租出去。一个月的租金就按两千五百算,一年下来就是三万。端午把自己的那点可怜的工资与期待中的租金一比较,没有任何底气去反驳妻子的建议。

“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他主动承担了这一重任。在妻子离开后的第二天,就去北固山一带漫无目的地转悠去了。

他还真的发现了一家经营房屋租售的公司,名为“颐居”。就在唐宁湾小区的边上。简易的活动板房,白色的墙板,蓝色的屋顶。几个小青年正在里边嗑瓜子,打扑克。接待他的业务员是个女孩,亲热地称呼端午为“谭哥”。他喜欢她的小虎牙,喜欢她暧昧、艳冶的笑容,很快就和他们签订了代租合同。月租金果然是两千五,每三个月支付一次。

当他办完了手续回到家中,双腿搁在茶几上,舒舒服服地欣赏贝多芬的晚期四重奏时,才猛然想起房产证忘在了颐居公司。小虎牙将它拿去复印,忘了还给他。看看天色还早,他打算听完了贝多芬的那首升C小调的131,就回去取。其间他接到了三个电话,其中两个是骗子打来的,另一个则来自他的同事小史。小史知道他老婆不在,她那轻松而无害的调情,旁逸斜出,没完没了。

当他再次想起房产证这回事,已经是三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他去牙科医院拔智齿。回家的途中,趁着麻药的劲还没过,就让出租司机绕道去了唐宁湾小区,打算取回他的房产证。可颐居公司忽然不见了。白墙蓝顶的简易房早已不知去向。原先活动板房所在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了一块新修的绿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手握橡皮水管,正在给新铺的草皮浇水。看来,社会发展得太快,效率太高,也不总是好事。

当时,谭端午也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脸颊,来到唐宁湾B区的新居前,发现自己的钥匙已经无法插入门上的锁孔了。他按了半天门铃,无人应答。他只得绕到单元楼的南边,透过花园的蔷薇花丛,朝里边窥望。

自己家的花园里,齐膝深的茅草已被人割得整整齐齐。花园中央还支起了一把墨绿色的太阳伞,伞底下的木椅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她正在打电话。

端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猫下腰来,躲在了邻居家蔷薇花丛的后边,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他没有立刻把这件事告诉远在北京的庞家玉,而是首先向他在《鹤浦晚报》当新闻部主任的的朋友徐吉士求助。吉士让他不要慌。他在电脑上飞快地查了一下,很快就回电说,鹤浦的确有一家名叫颐居的房屋租售中介公司,只是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公司的总部在磨刀巷2号。

“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吉士安慰他道,“你把房子租给了中介公司,公司又将房子租给了别人。这很正常。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我的感觉不太好。”端午道。他又补充说,在这个时代,不好的感觉总是要被应验,成了一条铁律。

吉士拿他的感觉没办法。

傍晚时分,两人心急火燎地赶往磨刀巷,正遇上拆迁户撒泼闹事。一家老小浑身上下浇满了汽油,威胁自焚。大批的警察在巷子口设立了安全线,他们根本进不去。根据徐吉士的分析,既然整个巷子都在拆迁,颐居公司自然也不会正常办公。他们决定重返唐宁湾小区,找租家先问问情况再说。

他们在门口守候了两个小时,堵住了下班回家的女主人。这个女人是个高个子,从一辆现代“索纳塔”轿车上下来,胳膊上挽着一只冒牌的LV坤包。她的态度十分蛮横,根本不爱搭理他们俩。她说,房子是她从“某公司”合法租下的,并有正式合同。她预先付清了两年的房租。

两年。她说得清清楚楚。

徐吉士低声下气地问她,能不能去家里略坐片刻,双方好好沟通沟通,那女人反问道:“可我凭什么让你们进屋?现在的社会治安这么乱,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吉士早已将自己的名片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她。那女人看都不看,眼神中透着嫌恶和不屑。于是,此刻已变得有点气急败坏的徐吉士,腆着脸问她的“贵姓”,在哪里上班,那女人就猛地摘下墨镜,将头发早已谢顶,状态颇显猥琐的徐吉士打量了半晌,用纯正的北方话对他道:

“你他娘的算是哪根葱啊?装他妈的什么大尾巴狼?”

趁徐吉士被吓得一哆嗦,稍一愣神的工夫,那女的早已进了屋,门“砰”的一声就撞上了。

唐宁湾小区边上,有一家扬州人开的小馆子。很脏。他们在那吃了晚饭。啤酒泛出杯沿,都是泡沫碎裂的声音。吉士说,那女的长得有点像孙俪,只可惜脸上多了几个雀斑。端午根本不知道孙俪是谁,但他知道吉士喝多了。吉士又问他,有没有留意她臀部很大,腰却很细。他越说越下流,猥亵。他喜欢脸上有雀斑的女人。他说,到目前为止,他最大的遗憾是,还没有和脸上有雀斑的女人上过床。

第二天下班后,端午再次来到了磨刀巷2号。颐居公司所在的那栋老楼,已拆掉了一半。黑黑的椽子外露,像X光片下的胸肋。

5

骆金祥走后,端午把莫扎特的那首《狩猎》又听了一遍。感觉不像以前那么好。太多的烦心事像枯叶一样堆积在他的内心。他知道,痛苦从根本上说,是无法清除的,只能用一个新的来盖住那个旧的。为了把自己从这样一个有毒的心绪中解救出来,他决定立即动身去梅城接儿子。

梅城原是鹤壁专区所属的一个县,由于发电厂、货运码头和备战船厂的修建,1962年拆县建市,成为计划单列市。1966年至1976年,梅城先后更名为永忠市和东方红市。1988年,梅城重新划归鹤壁管辖,成为一个新型化工区。鹤壁也和临近的浦口合并在一起,改名为鹤浦市。

1976年10月,十四岁的谭端午陪伴母亲和哥哥,将父亲谭功达的遗体送去火化。那是他记事后第一次看见父亲。从梅城模范监狱到城外的火葬场,只有不到八公里的路程,他们竟然走了差不多整整一天。滂沱大雨淹没了狭窄的煤屑公路,也多少冲淡了装载尸体的平板车上发出的阵阵恶臭。平板车被一辆熄了火的运煤大卡车挡住了去路。那时,他们已经能够看见火葬场的烟囱了。

它被一道绚丽的彩虹映衬着,显得壮美无比。

端午愿意用他尚未充分展开的一生作抵押,渴望大雨停止,渴望尽快抵达那里,渴望早一点摆脱那具正在腐败的死尸。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他想到火葬场,心中奔腾着的情感竟然首先是渴望抵达的朦胧希望。或者不如说,它就是希望本身。母亲除了用恶毒的语言高声咒骂父亲之外,也显得束手无策。哥哥王元庆尽管与父亲没有血缘关系,却在关键时刻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他将父亲已经有点腐烂的尸体从板车上卸下来,背在背上,趟水步行,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将父亲送进了火葬场的焚尸炉。王元庆也就此确立了自己作为未来家长的牢固地位。

在他面前,母亲开始变得柔眉顺眼,迅速地蜕变成一个受他保护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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