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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招隐寺(3)

这座殡仪馆仍在原先的位置。它位于鹤浦至梅城高等级公路的正中间。高大的烟囱依然摄人心魄,只是记忆中的彩虹不再出现。在殡仪馆的正前方,一座现代化的妇婴保健医院正在拔地而起。虽说殡仪馆早已废弃不用,但尚未来得及拆除的烟囱仍以一个睿智而残酷的隐喻而存在:仿佛呱呱坠地的婴孩,刚一来到人世,就直接进入了殡仪馆的大门,中间未作任何停留。

刚过了五月,天气就变得酷热难当了。出租车内有一股陈旧的烟味。司机是个高邮人,不怎么爱说话。道路两边的工厂、店铺和企业,像是正在疯狂分裂的不祥的细胞,一座挨着一座,掠窗而过,将梅城和鹤浦完全焊接在一起。

金西纸业。梅隆化工。华润焦化。五洲电子。维多利亚房产。江南皮革。青龙矿山机械。美驰水泥。鹤浦药业。梅赛德斯特许经销店……

虽然是晴天,端午却看不见太阳的位置。它在,你却看不见它。也看不到一只鸟。他听见手机响了起来,却未马上接听。他在心中反复斟酌,艾略特那首广为人知的《The Waste Land》,究竟应该译作《荒原》,还是《被废弃的土地》?好像这事真的很要紧。

庞家玉从北京打来了电话。端午问她,为什么闹哄哄的?他什么也听不清。

“我和朋友正在中关村的沸腾鱼乡吃饭。我出来了。现在听得清楚吗?”家玉似乎有点兴奋。

她提到了上午听过的一个报告。报告人是一个姓余的教授。他讲得太好了。从全国各地来的学员们在吃饭时仍在争论不休。报告的题目似乎叫做《未来中国社会的四大支柱》。

由于夫妻二人本来可聊的话就不多,再加上庞家玉在明显的激动中情绪亢进,端午只得假装自己对所谓的“四大支柱”发生了强烈的兴趣。

“哪四大支柱啊?能不能简单地说说?”

“第一是私人财产的明晰化,第二是宪法的司法化,第三是……后面两个,怎么搞的?我这猪脑子,等我想想。”

“是不是代议制民主和传媒自由啊?”端午提醒她。

“没错,没错。就这两条。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呀?神了,你又没听过上午的报告。”

“狗屁不通的四大支柱。不过是食洋不化的海龟们的老生常谈。”端午刻薄地讥讽道,“你可不要瞎激动,人家余教授的支柱可是美国福特基金会。”

听他这么说,家玉在电话那头立刻就不做声了。短暂的静默过后,家玉问他房子被占的事有没有进展。端午说,他前天下午又去了一趟唐宁湾,那个脸上有雀斑,长得像孙俪的女人威胁说,如果他胆敢再去敲门,她就立刻报警。

就好像那房子原本就是他们家的。

“这事你就别管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别忘了去梅城接孩子。早晨要看着他把鸡蛋吃完。还有,你每天都要检查他的作业。仔仔细细地检查,尤其是奥数……”

端午告诉她,此刻他就在赶往梅城的出租车上。

若若的肩头站着一只虎皮鹦鹉。绿色的羽毛像铜锈,红色的冠顶像鸡血。它叫佐助。端午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要给它取上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也懒得去打听。若若正在给它喂瓜子。小魏手里捏着一把香葱,从厨房里出来,朝他怯怯地一笑。

这个小姑娘来自安徽的无为,是家玉从家政公司雇来的保姆。端午不能容忍在写作时有人在他眼前晃悠,就在张金芳七十大寿那天,将她作为生日礼物转让给了母亲。每次见到她,端午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怜之感。她伺候母亲还不到两年,孩子气的口吻,眼中亮晶晶的光芒,身体里掩藏不住的活力,都一并消失不见了。嘴角的线条变得僵硬而锋利,小动物般的眼神既警觉又卑怯。

母亲在卧室里用扑克牌算命。电视机开着。桌上的茶盘里放着几块饼干。看到端午走进来,她就用遥控器调小了电视机的音量,立即向他抱怨起自己的肚子来。她的肚子胀得像一面鼓。敲上去咚咚响,拉出来的屎一粒一粒,硬硬的,就像羊屎豆一样。还得小魏一点一点地替她往外抠。除了便秘之外,她也健忘得厉害,刚说的话,一眨眼就忘记了。

“家玉怎么没一起来?”母亲问道。

“她去北京了,还得有一个月才能回来。她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还让我代她问你好。”

“那就多承她这份好心。”母亲不冷不热地道,“你去看过元庆了吗?”

“过阵子就去。”端午说,“这两天太忙了。”

“总是忙。也难怪,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前程。我不妨碍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活一天,算是两个半天,迟早是个死。你们不用放心上。就当是家里养了条老狗。有人定时喂点食,我就知足了。”

端午见她越说越不是滋味,眼见得又要哭哭啼啼,只得赶紧找话来打岔。

“昨天晚上我又梦见元庆了,”母亲说,“真是日鬼。他不是你爹亲生的,每走一步,都踩着那个疯子的脚印。人站在地上,脑子却飘在云头里,真是日鬼。当初我就不高兴他出钱去修什么精神病院,结果呢?精神病院盖好了,他自己头一个住了进去。”

母亲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朝正在门口探头的若若招了招手:“快过来,你老子要带你走了,过来亲亲奶奶。”说着,她扶着桌沿,艰难地站起身来。

若若朝她跑过去,一头扑在她怀里,差点把她撞倒。母亲俯下身子,搂着他,将脸侧过来让他亲了一下。

“不行!两边的脸都要亲。”母亲笑着又把脸转向另一侧。

出租车开出去很远了。坐在后排的若若隔着防护栏,用手指捅他的肩膀。

“老爸,恐怕我们还得原路返回。”

“为什么呢?又要作什么怪?”端午扭过身去。若若肩头上的那只虎皮鹦鹉,正在威严地望着自己。

“我的PSP游戏机忘在奶奶家了。”儿子说。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过几天我们还要过来。你正好收收心。”端午不假思索地说。不知为何,他害怕再见到母亲。

“可是,老爸,你最好还是回奶奶家一趟吧。”儿子不紧不慢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因为,PSP是装在书包里的呀。”

“你是说,你把书包也落在奶奶家了?”

“本来就是。”

端午只得叹了口气,苦笑着,吩咐司机掉头。

当出租车来到母亲家小区的大门口时,他看见小魏正提着儿子的书包,在马路边四处张望。

6

1985年7月,谭端午从上海一所师范大学的中文系毕业,留在了该校的第三附属中学教语文。当时,他作为诗人的名声已经给他的恋爱带来了不小的便利。不断更换女友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找到自命不凡的爱情,可其中夹杂着多少对肉体的迷恋和贪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很长一段时间中,他始终找不到比性交更好的事。

一天下午,他去校门口的银行取钱。在窗口排队等候时,他遇见了自然辩证法研究所(简称自辩所)的一位教授。谭端午在本科阶段苦读《资本论》时,曾多次登门向他求教。此人已离开了自辩所,成了新创建的哲学系的系主任。他极力怂恿谭端午离开三附中,报考他的研究生。那时的端午还未学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就一口应承下来,进入了哲学系,攻读硕士学位。

等到毕业答辩的那个学期,发生了一件席卷全国的大事。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情绪亢进、眼睛血红、嗓音嘶哑。他以为自己正在创造历史,旋转乾坤,可事实证明,那不过是一次偶发的例行梦游而已。从北京回来不久,他就开始了颇为夸张的自我放逐(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此举都完全没有必要)。北上陕甘宁,南下云贵川,折腾了半天,最后回到了他的老家梅城。

母亲张金芳差一点没认出他来。在听了儿子的离奇经历后,张金芳眼睛里含着激动的泪光,一遍遍地抚摸着儿子的肩胛骨,笑道:“儿啊,你都快要变成姚佩佩那个小瘟屄了。”

当时,谭端午对于母亲口中的这个姚佩佩不甚了了,也根本没有心思去刨根问底。他在鹤浦的诗友徐吉士和陈守仁一路打听,来到了家中,力邀他前往鹤浦暂住。因为那里“相对比较安全”。陈守仁的母亲是鹤浦园林局的副局长,很容易就在南郊的山坳里为他找到了一处隐身之地。

他所居住的那个行将坍塌的小院,名为听鹂山房,是古招隐寺的一部分。吉士说,一千七百年前,昭明太子萧统也曾在这个小院中编过《文选》。竹篁清绝,人迹罕至。院外有一方宽阔的池塘,养着睡莲,四周长满了芦荻和菖蒲。白天,他在炎炎夏日的蝉鸣和暴雨中酣睡。晚上的时间,则用来阅读他心爱的聂鲁达和里尔克。

吉士和守仁很少来看他。据说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那是他一生中最愉快的三个月。这种甜蜜和愉悦,不仅来自城市山林的清幽阒寂、风物幽美,不仅受惠于晨昏颠倒的无拘无束和无所事事,也来自于他对人生的全新领悟:他置身于风暴的中心,同时又处于风暴之外。端午甚至于暗暗期盼着,能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夏去秋来,朝雨暮云;花发花落,直至终老。当然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外力的强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当时,他已经在痛苦地思考这样一个令他震惊的悖论:没有强制,其实根本就谈不上任何自由。

仲秋的蒙蒙细雨很快将他拽回到现实之中。离开鹤浦的前一天,徐吉士口袋中揣着一瓶“双沟大曲”,前来向他告别。他的手里拎着一只血水淋漓的芦花鸡,他还带来了鹤浦船舶工程学院的两个女生。一个略胖,一个清瘦。据说,她们都酷爱写诗。

那天下午,端午领着三位客人,把招隐寺所有的遗迹都转了个遍。但端午很少说话,女孩们的出现,使得依依惜别的情感愈发浓郁。另外,仔细地比较这两个女生的气质与长相,也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最后,他们来到一条快要干涸的溪流边。徐吉士命令两个女生转过身去,以便他们对着“梦溪秋泛”的摩崖石刻撒尿。两个女生都捂着嘴笑。在她们转过身去的时候,吉士神秘地对端午小声说道:

“如果在这两个女孩当中,你可以留下一个过夜,无需考虑后果,你会挑谁?”

端午当时并未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抖裤子的一刹那,未来的命运就此改变,而是虚伪地推托说:“这怎么可以?我连她们的名字都还没记住呢。”

两个女孩都很迷人。选择一个,就等于是放弃另一个。他还是更钟情于长得略胖的那个。至少看上去颇为开放,言谈举止有一种成熟的、落拓不羁的美。她穿着暗红色花格子西装短裤。裸露的大腿已无需验证。另一个女孩,一说话就脸红,稚气未脱,面目清纯。哪怕是动一动“不好”的念头,都给人以一种很强的犯罪感。

既然谭端午一直表白自己不好意思,徐吉士只得替他挑选。从端午那些发表的诗歌来看,吉士断定端午对“纯洁”有着非同一般的迷恋。于是,傍晚时分,在浓密的树林中,徐吉士带着胖女孩(后来端午知道,她叫宋蕙莲)“突然失踪”。

后来,端午也知道,徐吉士离开招隐寺后,就带她去看电影了。在光线昏暗的电影院里,徐吉士有些突兀的试探很不成功。看上去“很好弄”的宋蕙莲,在给了他一记凶狠的耳光之后,还用刺耳的苏北话当众骂了他将近十五分钟,迫使印度电影《奴里》的放映一度中断。

与此同时,在招隐寺池塘边的小院里,李秀蓉坐在电炉前,正在为钢精锅盛不下一只芦花鸡而发愁。她一脸茫然地望着谭端午,笑道:“把鸡头按下去,鸡腿就顶了出来,怎么办?”

端午就借机把脸凑向她的耳边,用一种他自己也觉得陌生的古怪腔调对她说:“我这里,也有什么东西要顶出来了……”

秀蓉一时没听懂他的流氓话。她转过脸来,仰望着他,冒失地问道:“什么东西?能不能让我看看?”

话音刚落,她的脸一下就红了。眼睛里露出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端午就把她手里紧紧拽着的一双筷子拔了出来,顺手扔进了墙角,然后抱住了她。

她的挣扎也在他意料之中。他知道,她的羞耻心和道德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紧紧地搂着她,一声不吭。在悲哀和怜悯中,等待着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变软。等待着她双唇微启,双目紧闭,喘息声一点点加剧,任由他摆布。

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得多。可他并没有就此忘掉另一个女孩。即便是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仍想象着夕阳中闪闪烁烁的花格子红短裤。甚至,他有些冷酷地想到,要是换成了另一个女孩,会不会感觉更好。

他问她疼不疼,秀蓉的回答让他不由得一阵揪心:

“不用管我!”

事后,她有些撒娇地将手掌摊在灯光下给他看。端午在拔去她手中筷子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竹棱竟然在掌心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好在伤口不深,流出来的一点血,也早已凝固。端午就顺便夸她的手好看。不知为什么,秀蓉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好不好看,反正它已经是你的了。”

端午听她这么说,猛不丁地吓了一跳。他心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第二天一早离开鹤浦的事告诉她。直到秀蓉再次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对他说:“外面的月亮这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于是,他们出了院门,来到门外的荷塘边。她那只受了伤的手,一直在他的口袋里与他十指相扣。初秋的风,冷却他发烫的脸。他甚至能听见紫色的睡莲在夜间开放的声音。

在返回上海的火车上,一种深深的担忧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无法假装不知道,秀蓉还在发烧。他从她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来的钱,还剩下十二块零八角。他买了一瓶矿泉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从这些钱币中还发现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他的名字和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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