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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越是看似平静的水面下，越是会隐含着深深的暗流波涛。
赏灯会才开始，金瑶却不得不跪在皇太极的面前。金瑶在心里不住地骂着：祖奶奶的，以后再也不贪玩了，怎么可以这般倒霉？活生生把自己往人家枪口上送？才从豺狼窝里跑出来，这下又入了虎穴了。
皇太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金瑶，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扣着木椅的手似乎有一下没一下地颤抖着。金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帮阿哥更加不知道。金瑶只觉得背脊凉凉的，似乎有无数道光线落在她的背上，她僵着不敢动弹，偏偏那些眼光那般肆无忌惮，她跪得浑身麻木了，偏偏不敢出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猛地抱了过来，直接将她环在了怀里。金瑶大惊失色，急急地就要退出去，一抬头就看到了皇太极的那张铁青的脸，还有那双眼光深邃的眼睛。金瑶浑身一震，已经顾不得四周阿哥们的抽气声，更加顾不得那些眼光，急切地挣扎着，嗫嚅道：“皇上……您……别这样…….”
奈何那手臂力道太过强大，金瑶哪里是他的对手？四周已经有些暗了，阴暗的灯光下，灯影闪烁，看不清皇太极的表情。金瑶心里气苦，却是不能发。她一转头，就看到那几个阿哥阴沉的脸。豪格的眼睛里是不屑，叶布舒的眼中是嘲讽和无奈，只有硕塞——
金瑶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脸色苍白眼神复杂，一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你何必如此呢？金瑶闭上眼睛，只觉得嘴里发苦。想着清如那受伤的眼睛，想着硕塞对待她的温柔。渐渐地，挣扎的力道软了下来，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皇太极感觉到了金瑶的身子软下来，随即脸上一喜，朝着那几个阿哥骂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金瑶听到那舞台上还有女子弹琴的声音，却都是那样的模糊了。伴随着硕塞最后的踉跄脚步，帘子哗地垂下，撞在门框上发出吧嗒一声响，金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唰唰地流了下来。
“怎么，没有看到心爱的人救你？你伤心了？”一双手朝着金瑶的脸覆盖了下来，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嘶哑的声音从金瑶的头顶响起，带着几分讥诮，还有几分嘲弄。
金瑶的耳朵里乱鸣着，心跳加速，慌乱的抬起婆娑泪眼朝着皇太极看去。虽然隔着衣衫，金瑶仍旧能感觉到皇太极身上传来的滚烫的体温。
一股恶心和无力感从金瑶的心底涌出，金瑶冷冷地看着皇太极，嘲弄地笑道：“皇上您说的是，金瑶从来没有奢望过。若是奢望，当日金瑶也不会对皇上说那番保证的话。您是皇上，要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呢？”
皇太极的身子一僵，手臂的力道松了不少，看到金瑶那眼睛里的恨意，他恼羞成怒，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全天下想成为我皇太极的女人千千万，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金瑶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手指冰冷，眼眶被水汽湿润：“金瑶愚昧，并不觉得跟着皇上就是好的。金瑶不过是想找个一心人，别的都不奢求。”硕塞喜欢清如，所以，即便我喜欢他，我也不会选择他。
“一心人？”皇太极怔怔地看着金瑶，念叨着这三个字，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地捧着金瑶的脸，固执地皱着眉毛，眼神迷离地看着金瑶，哑声喃喃地道，“哈日珠拉，是你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说你一样的话，会和你一样的没心没肺，会唱和你一样的戏曲？连眼神里的固执和冷漠都一模一样？”
金瑶震住，看着皇太极，他的眼睛里满载着无尽的思念和悲伤，可是眼睛的焦距不再她这里，恍若透过金瑶看着远方，看着那个她无法触及的灵魂。哈日珠拉，是谁？
金瑶张了张嘴，想要说清楚：“皇上，金瑶不是哈日珠拉，金瑶是……”
她的身子被皇太极凌空腾起，猛地落到了木榻上，滚烫的嘴唇已经堵住了金瑶的嘴，未说完的话变成了“呜呜呜——”
皇太极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浑身热腾腾的碾过金瑶的身体，金瑶胡乱地踢腾挣扎着，皇太极一使力气，将金瑶的两只手抓住，压到了头顶，轻轻松松地用一只手固定住了金瑶。他的膝盖一用力，就将金瑶压在了木榻上，两条腿压住金瑶的长腿。金瑶只觉得浑身发麻，一股无尽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她浑身开始打颤。
“住手……你给我住手……”感觉到他的舌头意图撬开她的牙齿，金瑶的浑身禁受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汗毛也忍不住竖立了起来，眼泪不争气地直冲出眼眶，金瑶拼命扭动着身子，声音断断续续地叫嚷着，“皇太极……你疯了……”
皇太极的身子不动了，抬起头眼眸深深，看着金瑶的脸充满着疑惑和迷离：“真的是你吗？除了你，没有谁敢再这样直呼我的名字。”
“什么都别说了，哈日珠拉，我知道是你，我要你……”他颤抖着声音呢喃着，声音充满了浓烈的欲望，随即顶开了金瑶的双腿，滚烫的舌头肆意侵犯着金瑶的脖子，锁骨。他还不满意，闲着的那只手径直探向了金瑶的衣服领口，巨大的力道之下，金瑶的外袍被轻易地撕扯开来，裸露的肌肤瞬间被冷空气包裹着，金瑶的牙关忍不住打颤，浑身哆嗦起来。
“我……不是……哈日珠拉，我……我是金瑶……”金瑶害怕得尖叫，看着皇太极的那张已经完全没有理智的脸，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接扣进木榻里，断裂的指甲渗出鲜血来。
皇太极听到金瑶的话，动作一顿，金瑶趁机缓冲了一下身子，感觉浑身那流失的力量又回来了，强烈的羞辱感冲击上脑门，金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猛地推开了皇太极的禁锢，就朝着门外飞奔。
看着金瑶那狂奔的样子，皇太极的眼光一暗。金瑶还来不及奔到门口，就已经被皇太极的一双手臂拦住。金瑶奋力挣扎，甚至不惜用上了现代的三脚猫功夫。但是她哪里会是皇太极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她就又被皇太极压在了身下。金瑶仰躺在地毯上，感觉到皇太极那紧贴的肌肤渗出了湿腻的汗水，心跳也愈加狂热起来。
金瑶猛然意识到，她的那些挣扎都是没有用的，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丧失理智了，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个充满了****的男人。金瑶感觉到那双大手抚上她的胸前，粗糙带着手茧的掌心碰触到着她的敏感，金瑶却没有任何欲望，只想着如何手刃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嘶啦——”金瑶咬紧了嘴唇，听到了自己衣衫尽碎的声音，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嘴唇蔓延到了舌尖，随即直达心底。
“你是我的……不要再逃了……瑶儿……”皇太极的眼睛恢复了清明，然而那眼底的热情依旧炽热如火，他低低俯下头去，含住了金瑶的前胸，嘴角的话闷闷的，金瑶没有听到。
“咚咚咚——”
皇太极趴在金瑶身上，听到那敲门声，心下怒气上涌，朝着门外吼道：“死奴才，给朕滚！”
门外的人呼吸一滞，随即又不依不挠地继续敲着门。皇太极猛地就从地上撑了起来，一面朝着门外走，一面骂道：“你想死是吧，小卓子？！朕今日不扒了你的皮朕就不是——”
门一开，皇太极愣在了当场，看着站在门外面色淡淡的和硕睿亲王福晋，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皇上这是要扒了谁的皮？莫非是我的？”
“小玉儿，你怎么也来了？”皇太极讪讪地看着她。
“怎么，我不能来？”乌云珊丹笑了笑，随意地朝着屋内一瞥，就看到仰躺在地上神情呆滞的金瑶。皇太极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急急地闪身挡住了王妃的视线。乌云珊丹低垂下眼睑，不让皇太极看到她心中的悲伤和嘲讽，“小玉儿听说皇上将妾身的干女儿给拉来聊天了，现在妾身要回去，不知道皇上可不可以将她还给我？”
皇太极愣住，随即牵强地笑道：“干女儿？小玉儿你什么时候得了个干女儿？朕怎么不知道？”
乌云珊丹淡淡地扫视了皇太极一眼，佯装发怒道：“你哪里会知道？你怕是除了知道我的小名叫小玉儿，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皇太极急了，赶忙就要澄清：“怎么会，朕哪里会忘掉你们，当年你还有哈日……你们都是朕永生难忘的人。”
乌云珊丹听了这话，一阵失神。那一面，金瑶已经从惊吓中清醒了过来，急急地拉起自己的衣衫，整理好身子，看着那靠着窗外的河水，想着这大冬天的，她应该不会死吧？于是，她悄悄地打开了窗户。
“我说皇上，我也不和你多废话了。我要回府了，我的干女儿，就是你刚刚带回房间的金瑶！我要带她走。”乌云珊丹站在屋外，已然明白皇太极在跟她打太极，明显是不想让她看到金瑶。她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直接点名要人。
皇太极没有料到她这么不给面子，不由得恼羞成怒，胸前起伏，就要开口骂人。猛地听到楼下一声惊呼：“啊——有人跳水了！”随即是坠水的声音，皇太极的脸色一变，猛地回身朝着屋内看去，哪里还有金瑶的影子！？
乌云珊丹猛地推开了皇太极，朝着屋内奔去，冲到窗口，就看到那滚滚的河水浑浊不堪，正兀自朝面上冒着水泡。乌云珊丹狠狠地朝着皇太极看去：“哈哈，你好……你很好！你害死一个还不够，还要害死第二个是吗？！”
皇太极百口莫辩，正要解释，只见从台下围观的众人里冲出了一个人影，直接跳入了水中。皇太极一愣，眼色一沉，已经吼了起来：“小卓子！立即给我安排人去，务必把五阿哥还有瑶格格给救上岸来！有什么好歹，朕就要你是命！”
一个太监急匆匆地朝着楼下奔去，惟独皇太极的双眸暗沉，望着河水里的那个小小的身子，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金瑶一跳入水中，就后悔了。祖奶奶的，她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河水包围住了她，她忍不住浑身打着寒颤，强迫自己清醒着朝着岸上游去。
一个人从岸上冲了出来，径直跳入水中。金瑶吓呆了，不顾一切地喊道：“回去！你们回去！我会游泳，我自己上去！”
河水滚滚，那几个痴狂的人没有听到金瑶的喊声。直到金瑶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攥住，她才反应过来，苦笑道：“五阿哥，金瑶会游泳的。”
硕塞的一双手臂环住金瑶的腰，就朝着岸上拖去。金瑶看到他的眼睛，那里面只有焦急和悔恨。金瑶的心一酸，慢慢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将头埋入他的怀里。硕塞的身子一僵，游向岸边的速度渐渐变慢了下来。
金瑶在心中苦笑，看到了岸上清如那双焦急的眼睛，她任凭自己埋进硕塞的怀里。真希望就这般和他一起沉下去，也许这样，就可以和他一起了。金瑶闭上了眼睛，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这就是爱吗？就是爱吗？
可是，那河真窄啊，不过几分钟，他们就被救上岸了。金瑶看到从酒楼里急匆匆跑出来的皇太极，心中一紧，抓住硕塞的手不肯再放开。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清如已经是脸色惨白了，看到金瑶上岸，她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擦拭着金瑶脸上的水珠。看到清如的那张惨白的脸，金瑶忍不住安慰道：“我没事，你——”
还不待反应，就听到清如的一声尖叫：“啊——姐姐——你流血了——”清如的手颤抖着指着金瑶的大腿。
金瑶愣住，朝着她的手指所指之处看去，那里，正鲜血直流。她傻愣愣地看着，良久才明白，她来到古代最倒霉的，竟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了葵水！硕塞的眼神里满是沉痛之色，金瑶拉着他的手还来不及松开，硕塞就已经急急地推开了她。金瑶的心底掩饰不住悲伤和失落，正待解释，皇太极已经冲了出来，看到金瑶身下的血急流不止，飞速地抱起他，朝着马车奔去。
“血——血——”清如的身子打着颤，就朝着地上滑落。金瑶愕然地看着，就看到硕塞一个闪身，径直抱起了清如，急急地问道：“如儿，你怎么了，如儿。”清如的脸色惨白，昏厥了过去。
金瑶就那样任由皇太极抱着，眼睁睁看着硕塞抱着清如驾马离去，她却已经没有了泪。哀莫大于心死吧。
她猛然记起了佛经里的一句话，那是她偶然有一日无聊时练习写字时当做临摹的，上面说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金瑶在心里忍不住默默念道：不动则不伤，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