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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穿越麦哲伦海峡

在拉普拉塔河口激情涌现─被大浪淹没─海峡入口狂风巨浪─山布利克船长送我好礼:一包地毯钉─离开弗罗厄德角─被福蒂斯丘湾来的印第安人追赶─在三岛湾补给木柴和水─动物生活

在拉普拉塔河口激情涌现

1896年1月26日,“浪花号”已修理妥当,预备好各项补给,自布宜诺斯艾利斯出航。刚出发时风力微弱,宽广的河面宛若一面银盘,我很高兴看见一艘港口拖船正在清理入港的水道。不久后起风,吹得海面浪花滔滔,河水也不像方才闪着银光,而是变得混浊不堪。拉普拉塔河暗藏风暴的危险性,航行该地要格外留心突来的狂风。我在天黑前找到附近一带最好的背风地点停泊,但整晚却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摇晃颠簸,苦恼极了。第二天早上我驾船出航,半卷的帆篷迎风顺河道前进。那天晚上,我经过霍华德船长上船和我溯河同游的地点,准备离去,于是转变航线,现在印地欧岬(Point Indio)在这一侧,英吉利河堤(English Bank)在另一侧。

我已经多年未航行此处以南的海域,我不敢奢望前往合恩角的途中一切顺利,但我在操作帆篷及索具时,一心向前迈进,别无他念。直到我在某些寂静的地点停泊时,才会心生敬畏。我在流水混浊的河流最后一次停泊时,终于顺从自己的感觉,决心不要在麦哲伦海峡以北之处再作停泊。

1月28日,“浪花号”驶出印地欧岬和英吉利河堤,也脱离了拉普拉塔河所有的危险。我的船扬起所有的帆,迎着和风航向麦哲伦海峡,越来越接近,把温和的北方抛诸脑后。

被大浪淹没

我的船平安通过布兰卡湾,并渡过圣马蒂亚斯湾(Gulf of St。Matias)及圣乔治湾(Gulf of St。George)。我盼望“浪花号”能平安航过那片具有毁灭性的疾浪,那是这一带沿海大小船只的克星。我一向都在距岬角约五十英里处停泊,因为这类危险会辐射至很远的范围。然而“浪花号”避开一项危险,却又碰上了另一项危险。有一天,我已远离巴塔哥尼亚海岸,缩短帆篷航行时,忽然遇上一波巨浪,像由许多海浪汇聚至最高点,接着以排山倒海、雷霆万钧之势,轰隆隆地扑向“浪花号”。仓促之中,我火速降下所有的帆,继而爬上升降索顶避开危险,眼看着那波与桅顶齐高的巨浪顶峰朝我压来。小山一般的大浪将我的船打入海水中,船身每一块木料都为之撼动,在海水的重压下剧烈摇晃,但它很快又浮出水面,平稳地航行在接二连三地卷来的浪头上。我躲在索具堆后,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看不见船身任何部分,或许连一分钟都不到,但我却觉得那段时间很长,因为人在面对极刺激的状况时,生命的步调会加快,会在仅仅数秒之间思及过往许多生活片段。那一刻,过去的种种不但如电光石火般闪现于我的眼前,在此种危急情况下,我还有时间下定决心要完成未来的愿望,这些愿望还得花许多时间才能实现。我记得当时的第一个愿望是,如果“浪花号”这次能安然脱险,我将投下全部心力以它为蓝本再建一艘更大的船,至今我仍抱着这个希望。其他的承诺就比较难信守了,那是在胁迫之下许诺的。这次令我满心恐惧的意外遭遇,只不过再一次考验了“浪花号”承受风浪的能耐。它顺利过关,我便放下心来,相信它定可应付合恩角海面的惊涛骇浪。

从那波巨浪打向“浪花号”,到它抵达处女岬(Cape Virgins),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没发生任何令我脉博加速、血脉贲张的状况。相反地,天气变好,海面风平浪静。接着,我的眼前经常出现海市蜃楼的幻影。一天,我看见一只信天翁坐在海面上,像一艘庞大的船停在我前方;两只在海面上栖息的海狗被我看成一头大鲸,我还一口咬定一片浓雾是高地呢。后来这种万花筒般的影像又改变了。第二天,我还航进一个侏儒世界呢!

海峡入口狂风巨浪

2月11日,“浪花号”绕过处女岬,进入麦哲伦海峡。这里的景象又变得真实而阴郁。东北风吹起来,风力颇强,海岸激起一道雪白的浪花,船只若是指挥不当,可能会在这样的海面倾覆。船接近海峡入口时,我注意到两股巨大的急潮滚滚向前,一股距陆地的尖端极近,另一股距海岸较远。收起帆篷的“浪花号”就穿越层层卷浪,航行在这两股急潮之间。汹涌的波涛紧追着它好长一段路途,一波强猛的大浪扫过岬角冲击着船身,但它都稳住重心,很快地航至处女岬的背风处,渐渐进入较平静的海面。然而,长在海底岩石上的长长的大海草在“浪花号”龙骨下方随波摆动,还有一艘在此处海岸触礁的大汽船残骸,使眼前的景象显得更加阴沉荒凉。

我不敢掉以轻心,处女岬危机四伏,就算“浪花号”经过岬尖时也可能遭到不测。东北风肆虐过后,西北方又刮来一阵阵的狂风暴雨。我降下船帆,坐在船舱里闭目养神,继而昏沉沉地打起瞌睡,就在呼吸吐纳之际仿佛听见危险的示警,令我印象深刻。我在意识朦胧中听见一声示警:“嗨,浪花号!”便立刻惊醒过来,跳上甲板,纳闷着谁能在黑暗中认出“浪花号”,在行经船边时喊出它的名字?此刻周遭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只看得见西南方那道熟悉的白色弧形巨浪,那是合恩角最恐怖的景象。巨浪正随着西南风迅速推进,我只有一点点时间匆匆降下船帆并绑紧。紧接着,那波巨浪便像炮弹般以强猛的劲道狠狠撞上我的船身。最初半小时令人记忆深刻,强风持续地吹了三十个小时,风力越来越强。我的船只能负担缩三折的主帆和前支索帆所承受的风力。船身在这种状况下还稳得住,没被强风吹出海峡。狂风巨浪肆虐到最高点时,它便收起所有的帆,这种情形经常出现。

这阵狂风过后,风力减至徐徐的和风,“浪花号”顺利平安地通过海峡多处狭窄水道,于1896年2月14日在桑迪岬(Sandy Point)下锚。

桑迪岬又名蓬塔阿雷纳斯(Punta Arenas),是智利的船只加煤站,号称有两千个不同国籍的居民,但其中大部分是智利人。此地居民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以牧羊、开采金矿及打猎为生,生活条件不能说是世上最差的。然而巴塔哥尼亚及火地岛的原住民即使和不爱斤斤计较的商人接触都会吃亏,生活很苦。当地绝大部分交易是“火水”的买卖,就算有法令禁止销售这种穿肠毒药给原住民,也是形同虚设,从未执行。常见不少巴塔哥尼亚人,早上进城时倒还挺精明,到了晚上就懊悔白天上了白人的当。却不提因为他们喝得酩酊大醉,才会使带来的毛皮都被劫掠一空。

山布利克船长送我好礼:一包地毯钉

那时这处港口还不收费,但正在兴建一幢海关建筑,完工后就要开始征收港口费和关税。有一名军警在工地守卫,还有一批大概是义警队队员也在那儿戒备,不时放下手中的枪支。但我总觉得,每回他们奉命大开杀戒时总是滥杀无辜。就在我抵达之前,此地总督一时兴起,派遣一队新兵攻击一处火地人部落,将那里夷为平地,因为他指控该部落的火地人不久前在某地屠杀了一艘帆船的水手。总而言之,此处是多事之地,还办有两家报纸,好像是日报吧,我想。此地的港务长是个智利海军军官,他建议我载运人手至海峡偏西部分对抗印第安人,还要我暂且停留,等候炮艇通过让它护送“浪花号”一程。我在当地四处招募人手,但只有一个人愿意上船,他还开出条件,要我再找一个人和一只狗同行。但因为找不到别的人愿意上船,而我又不想带狗同行,所以这件事只好作罢,不过我却将几把枪都装上子弹。正当我进退两难时,一位经验老到的奥地利船长,好心的山布利克(Samblich)船长来找我,送了我一包钉地毯的大头钉,那包钉子比火地岛所有的战士和狗还管用。当时我不明就里,表示船上用不着地毯钉,山布利克船长听见我这番外行话笑了笑,坚持我一定用得上这些钉子。他告诉我:“你使用这些钉子时一定要很小心,也就是说,你自己不要踩到钉子。”经他这么暗示钉子的用途,我立刻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如何在夜间不用守夜巡逻,却还能保持甲板的警戒。

山布利克对我的航程很感兴趣,他给了我那包钉子后,又拿了好几袋面包及许多熏鹿肉到我船上。他说我的面包是普通的航海硬面包,很容易碎,不如他的面包来得有营养。可是他的面包硬邦邦的,我得用大榔头使劲猛敲才能敲下一块来。接着他又从他的船上拿了一个罗盘送我,那罗盘比我自己的好,他还说如果我愿意,他也可以把船帆拆下来送给我。最后,这位慷慨豪爽的船长竟拿出一瓶藏在某处的火地岛金砂,请我自行取用,以备日后航程所需。但我确信不需要这笔赠金也能达到目标,结果证明我是对的。后来我发现山布利克的地毯钉比黄金更有价值。

港务长发觉我即使找不到帮手,也决意只身前行后,就没再表示反对,但忠告我万一碰上那些土人驾独木舟包围我时,要立即朝他们开枪,但尽可能避免杀死他们,这一点我衷心同意。他简单交代我后,便开了免费出港证明给我,我当天(1896年2月19日)就扬帆出航。我航向蛮荒的火地核心地带,内心多少有种感觉,觉得此次可能遇上前所未见的奇特且震撼的经历。

出航首日,来自桑迪岬的和风将我的船吹送至圣尼古拉斯湾(St。Nicholas Bay),我听说可能会在那里碰上土人,但我却没看见半个鬼影,于是在八英寻深的海水里下锚,在一座高山下方的海岸停泊整夜。我在此地初次遭遇到极猛烈的强风,这风称为“威利瓦飑”(williwaws),从这里长驱直入,穿越整座海峡直抵太平洋。这风经过海峡压缩,强劲无比,仿佛“北风之神”(Boreas)自山间吹送的阵阵强台风。一阵威力十足的威利瓦飑可以掀翻整艘船,吹得船腹朝天,即使收起全部的帆也无法逃过一劫,但这风也和其他的风一样,偶尔会停一会儿,但只是一下子。

离开弗罗厄德角

2月20日是我的生日,发觉自己孑然一人,眼前几乎连只鸟也看不见。我的船正离开美洲大陆最南端的弗罗厄德角(Cape Froward)。我在晨光中驾船前航,迎向挑战。

我的船迎风向前行进了三十英里,来到福蒂斯丘湾(Fortescue Bay),随即置身于当地原住民的信号烽火阵中,此刻两岸全亮起熊熊的火光。一整天都有自西方飘来的云飞上山巅,到了晚上,来自东方的和风停了,紧接着吹起西风。那天半夜12点,我在一座小岛的背风面下锚停泊,然后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我迫切地需要这杯咖啡。老实说,我和强风巨浪搏斗了一天,早就筋疲力尽。我确定船锚稳固后,便悠哉游哉地喝着咖啡,还把那座小岛命名为“咖啡岛”。这岛位于查尔斯岛(Charles Island)以南,两岛之间仅有狭窄的一水之隔。

第二天天一亮,“浪花号”再度出发,奋力迎风航行。但它才向前行进了两英里半,航入查尔斯岛一处小湾,就在此不受干扰地停泊了两天,两个船锚都躺在长满大海草的海底。要不是风力减弱了,它可能无限期地在此停留。过去两天来狂风大作,没有船只敢驶入海峡,原住民也都改往其他地点追捕猎物,所以我停泊在这个小岛相当安全。但强风平息后,天气好转,我立刻收起船锚,沿着海峡向前航行。

被福蒂斯丘湾来的印第安人追赶

福蒂斯丘那儿的土人现在正划着几艘独木舟,在后方追赶我。风力减弱了,他们迅速追上我,直到在听得见喊话的距离内,他们停下桨时,一个O型腿的土人站起来朝我大叫:“牙梅尔休纳(Yammerschooner)!牙梅尔休纳!”这是他们的请求语,意为“给我”。我回答:“不行!”此时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船上只有我孤身一人,于是我走进船舱,穿过底舱,从前舷窗盖出来,并利用这段时间换了件衣服,这样他们就以为船上至少有两个人。还有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锯下的那段船首斜杠仍留在船上,我把它套上衣服,装扮成水手,摆放出正在瞭望的姿势,我还在这段斜杠上系上一条线,可以拉动它。这么一来,船上就有三个人了。我们不要“牙梅尔休纳”,然而那批土人仍然加速逼近。我看见靠我最近的独木舟上有四个人在划桨,船底还有别人,他们经常换人划桨。他们逼到八十码外时,我朝最近那艘独木舟开枪,子弹射过船首,他们见状全部停下来,但只一会儿,又继续逼近。我见他们紧追不舍,于是开了第二枪,子弹近距离擦过那个高喊“牙梅尔休纳”的家伙,他立刻改变心意,害怕得大叫着:“好,我回岛上去就是了!”然后坐回独木舟,摩挲着右舷的系锚架好一会儿。我刚才扣扳机时想到那位港务长的忠告,笔直地瞄准目标,但却射偏了,没射中“黑派卓”先生,此人就是发动数场血腥屠杀的首领,绝对不是别人干的!现在他逃向小岛,其他人尾随在后逃逸。我从那人的西班牙腔和一脸大胡子,认出他就是“黑派卓”那个大恶棍,一个背叛的杂种,更是火地岛上最恐怖的杀人凶手。过去两年来当局一直在缉捕他。火地土人是不蓄胡子的。

在三岛湾补给木柴和水

这是我遭遇土人的第一天的经过。当天午夜我在三岛湾(Three Island Cove)下锚,那里距福带斯丘湾大约二十英里。我看见海峡对岸的信号火光,还听见狗叫声,不过我停泊的地点完全见不到原住民的踪迹。我总是借着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我发现鸟儿和栖息在岩石上的海狗,就知道这里不会有印第安土人。这一带海域的海豹并不多,但我却在三岛湾的岩石上看见一只,还看见其他迹象显示此地并无土人。

第二天又吹起强风,虽然船停在背风处,但风力太强,船被吹得拖着锚走,因此我只得出航,迎风深入海湾,进入一处被陆地封闭的湖泊。若在别的时间或地点,这样的举动可能过于轻率莽撞,但现在却很安全,因为这阵强风把我吹到这处避难所,同样也会阻碍印第安人横渡海峡。我看清情况,于是携着枪和斧头登上一座小岛的海滩,相信我不会在岛上遇到什么意外,我砍下几棵树,劈了大约一百二十八立方英尺的木柴,分好几次搬运,装满了我的小船。

搬运木柴时,虽然确定附近没有土人,但我每次往返小船途中一定随身带着枪。我带着枪走到周围有八十码以上的空地时,就感觉安全多了。

这岛上的树木生长得稀稀落落,有山毛榉和矮小的雪杉,这两种树木都是很好的柴火。即使是山毛榉的青绿枝条,也因富含树脂,倏地便在我的大火炉里烧旺起来。我已经详述我砍伐及搬运木柴的方式,细心的读者看到这里或许看得出来,我不论是在这方面或航程中其他事情上,一直非常小心谨慎,以免发生各种不管是动物或大自然造成的意外状况。在麦哲伦海峡有必要进行最严密的守夜警戒,而我评估此刻的处境是整趟航程中危险性最高的,因为我面对的是狡猾莫测的土人,我必须格外小心防范。

强风平息后,“浪花号”一早便自三岛湾出航,但不久又遇上突来的强风,只好折返避难。第二天,我再度出航,航行了数英里,来到波吉亚湾(Borgia Bay),这里常有船只停泊,水手往往在岸上的树上钉木板,刻上或以油漆写上他们的姓名和停泊的日期。除此之外我见不到此地有任何文明人来过的迹象。我以小望远镜侦查过这个阴郁的地方,并且取下小船准备上岸做记录,这时智利炮艇“休梅尔号”(Huemel)出现了,艇上的官员到甲板上劝告我立即离开此地,他们没费多少唇舌就说服了我。我接受船长好心的提议,让炮艇拖着“浪花号”到下一处停泊点,八英里外的纳奇湾(Notch Cove),我到了那里后应可摆脱火地土人最恐怖的威胁。

我们约莫在天黑时停泊在纳奇湾,那时山间正刮来强猛的威利瓦飑。麦哲伦海峡的天气瞬息万变。第二天,纪律严明、火力强大的“休梅尔号”试图继续前航,却因风势太猛而被迫折返,再次停泊等候强风止息,它能折返真是我的运气!

我能遇上这艘炮艇可说是上天保佑。炮艇的指挥官及官兵都是素质颇高的船员,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我在纳奇湾登上炮艇欣赏官兵即兴的娱乐表演,内容之精彩是别处所不及的。一位海军候补少尉唱了好几首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的流行歌曲,还有一首据他说是俄语歌。即使听众听不懂他唱的是哪一国的歌曲,娱乐效果却未因此打折扣。

第二天,“休梅尔号”见风势减弱,再度出航,于是我又落单了。我花了一天时间搬运木柴和水,这些工作结束时天气相当好,之后我便离开这处杳无人烟的地方。

有关“浪花号”首次穿越麦哲伦海峡的经历,我还略有补充,这些和我稍早记录的不太一样。“浪花号”多次下锚拔锚,多日来迎着汹涌的洋流航行,偶尔遇上一阵顺风行上几英里,直到夜里终于在塔玛尔港(Port Tamar)停泊,这里的西方望得见皮勒岬(Cape Pillar)。我在此处感受到前方无际汪洋的奔腾悸动,此刻我明了自己已将一个世界抛在身后,正待开启前方的另一个世界。我已摆脱土人的纠缠追赶,一大片荒凉萧瑟、了无生气的花岗岩山脉现在已留在船只后方。有些石山上几乎寸草不生。这片土地上有无尽的新意。塔玛尔港后方的山上升起一小缕烽烟,表明有人在那山上。但又有谁会知道他是否会因孤独哀伤而死去?这片杳无人烟的土地,并不适合享受孤寂。

动物生活

在弗罗厄德角以西的海峡沿岸,除了土人养的狗之外,没再见到任何动物。我经常看到那些狗,听见它们日夜狂吠。这一带鸟类不多,我误将一只野鸡当成潜鸟,不时被它刺耳的尖鸣声吓一大跳。还有一种汽船鸭,因拍动双翼在海面推动前进时动作很像装有侧轮的小汽船而得名,我有时见到它们仓促避险的模样。它们从不飞翔,而是以翅膀拍打水面,速度比划艇或独木舟还快。我途中见过几只海狗,它们都十分胆小怕生。还有,我几乎没看见鱼的踪影。我没捕过半尾鱼,说实在的,我在航程中很少甚或根本没有下过钓钩。倒是在这一带的海峡,我发现大量品质极佳的淡菜,我捞了不少上来大快朵颐。还有一种天鹅,体积略小于美洲家鸭,我随便开枪便可射中它们。然而在这片荒凉凄清的海域,过着孤独无依的生活,除非自卫,我没有任何杀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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