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进入了一种无法逃离的状态之中,逐渐确信地,就是对自己本身存在的厌恶。不得不说,自己讨厌自己,是人生最最最悲哀的事情。我心里的黑暗面,在这时间里占据了绝对性的优势,但是我仍然很理性。因为我并没有轻生的想法,也没有想要对谁报复。说点儿玄的,我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也说不定,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天煞孤星吗?我可能就是这万里挑一的转世吧。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大白狼,一个是耀眼男。现在小白鼠的胆儿已经练出来了,所以我直接将大白狼彻底忽视。看着耀眼男,一开始的困惑到后来的心虚,好像在我住院之前他跟我说要见面来着吧?忘记了,完全给忘了。我下意识的拉上被子,都已经盖住鼻子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完全没有用处,就又将被子拉下去了。
席峰舒先了耀眼男一步到了我的床前,看他悲伤愧疚的表情,还有那眼中忽现的疯狂,我都毫无反应。我的无所谓让他露出了些微不一样的情绪,然后他坐在了我的身边。他的手瞬时的抚上我的脸,轻柔地来回摸着。我不说话,不放抗,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地情绪。终于,他颓废地收了手。
“能请你出去一会儿吗?我想和晴说点话。”席峰舒暗哑的声音响起,他看着我,但是这话显然是对也已经来到了我身边的耀眼男说的。
耀眼男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马上离开,“你要跟她说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的他,原来耀眼男也有这么可怕的一面。看来,人真的是很有潜力的动物,多变,善变,随变……
“能说什么,就说什么。”
席峰舒抓住了我的手,握的忽紧忽松的。他在紧张?我心中一丝不明闪过。
这次耀眼男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等到病房门被关严之后许久,席峰舒都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我被他握在手中把玩的手,但是我觉得我周围的空气渐渐浮动,让我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不祥之感。
“晴。”
席峰舒一声沙哑低沉的呼唤,打断了我的神游。我看了仍没有抬头的他一眼,还是回了他一声。
“嗯。”
“晴。”
“嗯。”
……
他就那么一直唤我的名字,我也似爱答不理的简单地回应着他。我没有开口问他什么,因为我直觉他想说的话我并不想听,这种感觉强烈地让我甚至想现在就让他离去。可是,我明白,他已经下了决心,而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晴,不要恨我,这一切都与你无关。”终于,席峰舒说出了一句话,但就这么一句,却已然让我心惊。
我沉默不语,实则心中暗暗地猜想着他到底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总是有迹可循的,但是这些迹象一旦串联,很可怕,真的,就算我没有在其中,但是,没有办法想象。
“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席峰舒随意的应着我严肃地问话,似乎刚刚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可是,既然我已经张口,又怎么可能让他逃避呢?逃避,是我专有的,别人无权享受。
“为什么这么对穆然?为什么针对穆然?”我闭上眼,不想,或说不敢再去看他。
他的手不再随意的握松,而是彻底地松开了我的手。我感觉到了他的离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什么都不对我说吗?虽然我是无意间插进来的,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我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个男人的女儿。就算不论这些,作为将我拉进这个漩涡的祸首,他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个交代呢?我就这么不值钱吗?所以什么都不用知道,什么都只要等着就好。
“席峰舒,你,不是我哥哥吧?”
我睁开眼,直直地看着背对着我,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的他,他的停顿,他的转身,他的狰狞的面孔。
“我还不至于那么禽兽,会做那些个乱伦的事情。”
他说着,然后转身,开门,关门,消失。而我,放心了。以后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了。
席峰舒前脚刚走,耀眼男就进来了。他恢复了那种面对我的调戏表情,但是我已经不会再被他骗了。
“对不起。”作为失约的人,我必须得道歉。
正向我走近的耀眼男听了我的话一愣,随后了然地坐到了席峰舒刚刚做的地方。床旁边明明就有椅子的,他们为什么总要跟我挤这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床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这么脆弱的病倒了捏。”耀眼男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是你命不好,看不上那么漂亮神奇的流星雨。”
“流星雨吗?看来我的命真是衰极了。”我自嘲。
耀眼男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伸出他的狼爪就开始使劲的揉我的头发。
“小孩子家家的,装什么深沉!”他很严肃滴说着,我胡乱地抵抗着他的手。
终于,我逃出了魔掌,更确切地说法,是他放过了我。
“你干什么?”我怒道。
“干什么?当然是欺负你了!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耀眼男一脸惊奇地冲我说着,倒弄得我不知所措了。
我知道,我下意识地又对他撒火了。也不知他哪里给我的信任感,让我总是在不经意间对他表现出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就像现在,我的心情很糟,烦躁极了,然后,跟他说话也就很冲。幸好他不以为意,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他已经把我看透了吧?
忽地,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还在冲我笑的耀眼男,某些骇人地想法不可遏制的开始扩大,扩大,再扩大。从我认识他开始,一直到现在,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会袒护我?为什么他主动地向我靠近?为什么我会这么自然地就相信他?
“你到底是谁?”我无意识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