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晓原本只是一个念头兴起,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果然便不再出门。不是她不想,而是宫里来了嬷嬷教导大婚之日的礼节和讲解程序,另外,虽然花逐晓因着龙族的特殊身份可以不必完全像寻常女儿家出嫁前绣一大堆的绣品,但是绣点小东西还是挺有必要的,因此又有专门教导女工的嬷嬷前来,弄得她再也别想出门。
礼仪之类花逐晓向来熟稔,虽然从未尝试过婚礼时的礼数,但这种东西由她学起来也是极快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压力,不过女工就难为她了。从小到大她也没什么在意过这事儿,也没这天分,绣的东西总是歪歪扭扭,不堪辨认。
这些日子花铭溪也是早出晚归的,花逐晓想要问一问姬无相的事也没有机会,只得先将此事放下。步绾年那儿她倒不曾担心,只令和容派人在雅茗居好生留意着。临近婚期,原本花逐晓还想着叫和容亲自去一趟云浮城送喜帖,将自己送给度陌临的龙骨带回来,但和容忙得脱不开身,只得叫她令寻一个可靠的人去,和容知道龙骨的重要性,即便是忙,也抽身将人选定下,即日便启程去了云浮城。
而云浮城这边,送喜帖的奴才照着和容的吩咐,先给旁的人送去喜帖,最后,在婚期的头一日才带着喜帖来到了度府。
这日的事,说来也是度陌临自个儿给自个儿找气受,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出去呼朋唤友出去玩儿了,但是今日不知怎么的,他想在屋子里看会子书。谁知将房里的藏书翻来覆去地找了一遍,也没找着自己想看的,正心情烦躁之时,下人来报有人送喜帖来了。
这本是常事,以度陌临的年纪,早该娶个三妻四妾的了,以往的同窗一年中总有那么几个成婚的。不过,见了来人,看了喜帖,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哪儿是喜帖,完全就是来给他找不痛快的。
原来,今日这喜帖是花逐晓派人送来的,说是念着旧情,虽然远了点儿,也要来报个信,至于去与不去,却是随度陌临所想了。度陌临是想发脾气来着,但是他如今已知花逐晓的身份,也知她即将嫁入清野王府,只能忍着怒气,对来人说:“替我谢过你家主子,不过此去京都路途遥远,度某还有学业在身,怕是不能前去了。”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又说,“再替我跟你们主子说一声,度某不日也将与杨小姐完婚,若是她肯赏脸回一趟云浮,可是让在下蓬荜生辉。”
和容派来的奴才也是个机灵的,看这情形便知道度陌临与自家主子是有恩怨的,不过面上仍不露什么,只是说自己一定向主人转达,又道:“我家小姐还说了,既然此后相隔两地,也再无相见的念头,还请公子将先前的信物归还,以免将来引起什么纠纷。”
度陌临登时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好立即发作,毕竟这奴才说话可是客客气气的,便忍着怒气说自己去将东西取来,让传信的人等一会儿。其实花逐晓那块龙骨一直被他带在身上,虽然他没想过要再叫她,但是总归是个念想,何况至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花逐晓离去之后常常想念她。只是在他看来,花逐晓今日派人来告之婚期,还要他去参加,这也算了,偏偏婚期就在明日,以云浮城到京都的路程,摆明了花逐晓是知道他不会去参加,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参加,这却是对他莫大的耻辱。
于是,就在度陌临的一念间,龙骨被他从怀中拿了出来,入了后院,看见有个厨子正在磨刀,便把龙骨随手扔在地上,拿着菜刀便砍了下去。“噗”,龙骨应声而裂。
远在京都正在为婚礼做最后的筹备的花逐晓却是突然感到心头一痛,然后就是一种感应的失去。和容扶住自家主子,偷偷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太过劳累了?”
花逐晓摇摇头,眼中阴鸷闪过,心里好像隐约明白些什么,但明日就是她与苏务观的好日子,她不想节外生枝。大婚之后,还有的忙。
这边,度陌临没想到这块神奇的骨头就这么被自己砍裂了,也觉得奇怪,他只是想泄愤,也没想真的把这块骨头怎么样,毕竟是要还给花逐晓的东西。于是又去找了个盒子将龙骨装好,出去给了传信的人。
其实这龙骨本来是不会轻易损坏的,但这偏偏是快火龙龙骨,而度陌临拿的,又是厨子添了水正在打磨的菜刀,所以才有了这个结果。可说是世事弄人。
也因着这事,过了不久,度陌临果真将杨阑珊娶进了门,花逐晓得知虽然颇有些不悦,但也只是一笑置之,“听说度陌临在那边的结发妻子过世了,不然他岂能得到杨家的助力。”花逐晓想,也许度陌临是多年无所成,想要从另一个方向来打拼了,娶了杨阑珊这个大龄女,杨家的嫁妆怎么会少呢?想着当日杨阑珊觉得自己得了什么宝贝,眼下嫁过去也不过是当个继室,指不定这都被瞒着,还以为自己是度陌临结发的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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