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走近洞口,只听“嗷”地一声长啸,一只吊睛白额猛虎,鼻孔喘着粗气,怒瞪着双眼,一阵风似地从洞中扑了出来。原来,这个石洞本是那白额虎的住所,既是动物的居所,石洞理当有异味才对,一来是因为灵物气息遮掩,二来也是因为玄心身体乏力,又遇灵物,哪来得那么多心思去细心留意洞中异常呢?那白额虎觅食回来,猛然发现送来一顿美食,心中喜悦当与玄心看到灵物时的心情是一样的。这白额虎自然是食肉的,至于那灵物,却是被它无心弄来,发现只是空有人形,也就弃之一旁了。
两相对峙了一会,白额虎怒吼了一声,猛然往上一扑,玄心知斗它不过,又无法宝可用,迅疾往左一闪。但玄心体力怎能那猛虎比,一番闪躲下来,早已累得大汗淋漓了。此时,白额虎又是一记纵扑,玄心连忙侧身闪过,即使如此,却还是慢了一步,那白额虎一口叼住玄心肉剑,猛地一拽,玄心把持不住,赶紧松了手,以防连人被它拽倒。白额虎得了肉剑,也没再理会玄心,径直叼着剑便往一旁闪去了。
虽是性命攸关之际,玄心还是不由一笑,心道:我总以为那剑难以施用,不想白额虎是为食而来,徒劳我闪躲半天,却忘了拿着剑上的肉,去吸引它了。它一畜生,怎知肉中裹剑,即使要不了它性命,也会折它一两颗虎牙。趁着这点时间,我何不在旁施以驱物之术,一者可以查看我修行可有进境,再者,即使不成,待它将剑上血肉剥去,露出剑锋,我施用轻身功夫,重拿了剑,也好斩杀于它。
主意打定,玄心连忙依照《暗云心法》所写的调息运气之法,念动口诀,剑指指着那柄肉剑,试图将它催动。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但他却没有料想到,那白额虎若被剑锋所伤,势必会变得更加凶残,而这样,也会让玄心丧了命。也正如玄心所料,白额虎大口一张,便向那肉剑咬去,只听嘭地一声,白额虎当时便愣在了当场,看着地上的两根断牙,白额虎倏地将身一转,两只虎目怒视着那个捉着剑指朝天空乱挥的人。
见势不妙,玄心先愣了一下,随即赶忙侧身往一边纵去,但白额虎岂容他如此猖狂,虎目一瞪,前爪就地一拨,嗖地如一道闪电直往玄心身上扑去。情势万分紧急,玄心也知无力躲开,牙一紧咬,右手剑指猛地朝剑身一指,也是天无绝人之路,眼看那白额虎就要扑过来,却是玄心这么奋力一引,那肉剑在地上颤了几下,迅即化作一道绿光飞起,朝着白额虎只一绕,便将它斩为两段了。
长舒了一口气,玄心上前将那剑捡起,试着将它再行催动,但不论怎样?却是再也动不了了。曾听师父言道,说得到宝物,仍需以炼器之法,将真元注入剑身,对其加以淬炼,直至修炼成功,方可运用自如,能发能收,而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剑身更是能隐能现,而要到达这个境界,却与宝剑自身灵力成正比,宝剑威力越大,则越难以修炼的。想到此,玄心便提了剑,朝石洞走去,此时,虽已夜深,但玄心却全无睡意,找来一块石头,将剑身血肉尽数剥去,只见这剑通体绿色,寒气阵阵,的确是一把好剑。
从玄心出山到此时,不过一月时间,想着时间尚早,不如暂且居于山中,待将这剑修炼成功,再行下山也不迟。这山头野果野味甚多,再有这个石洞,倒也不愁吃住,如此一呆,便是一月,按照那炼器之法所示,这剑也已修炼成功,也能收发自如。只是那苍玄昔日也未告诉他这剑唤作何名,既是如此,倒不如自己取上一名,就叫“青蛟”吧!
剑已练成,但离一年之期还是甚远,倘若现在回谷,整日呆在那不见天日的暗云谷中,既不自由,还要看人脸色。这水鸣山上无人打扰,虽有些许猛兽,但不是呆了一月都没在见过吗?两相比较下,玄心不免又起了呆在水鸣山上的心思,这一呆又过去了七个月。此时,正值春末夏初,整座山郁郁葱葱,花红草绿,好生让人眷恋。而这七个月里,玄心每日苦心修行,再加服了两个灵物,修行已是大有进境了。不光那青蛟剑使得游刃有余,而且就连化光飞行也学会了。
这日,天色晴朗,暖风拂面,玄心不禁起了归心。架起剑光,穿梭于云层之上,虽感觉颇冷,但一想到大半年未见的师弟,却也不由让人心里一暖。如此飞了两天,中间歇了两次脚,玄心于夜间便飞到了暗云谷谷口。拨开藤蔓,打开石门,转过几道弯,进得谷中,那被唤作云灵的穷奇凶兽,依旧在躺在石洞中,见玄心回来,只瞟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了。谷中情景依旧如昔,只是不知为何?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门人弟子们依然在忙碌,莫非谷中要有什么大的举动。
想到此,玄心赶忙加快脚步,先回到自己所居石室,凌风并不在。见英武堂石门大开,也有灯光显现,玄心放下行李,换了一身衣服,便匆匆朝英武堂走了过去。刚近得石门,就见凌风从石室闪了出来,连忙拉住玄心手臂,含笑道:“师兄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你若迟一日回来,只怕你我兄弟又要迟些日子,才能相见了。”
“可是谷中出了什么事了?”玄心急忙问道。
凌风点了点头,随即又把头一摇,道:“一言难尽啊,师兄进去,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进得英武堂,只见仇正阳居中高坐,三大护法及谷中能手也都尽数在旁,玄心扫了一眼,赶忙双膝跪地道:“师父,徒儿玄心回来了。”
仇正阳含笑点了点头,把玄心手中的青蛟剑看了一眼,随即把手一挥,示意他起身站立。待玄心站定,仇正阳边朗声道:“我暗云谷自创派至今,潜影藏形,卧薪尝胆,业已十五年有余。今番,我已联合毒砂门、鬼灵教、怜花宫,欲上穷瘴山,帮我谷取一宝物。此是我谷的第一次远行,也是第一次公然面对世人,意义之重大,想必各位心里也都清楚!话不多言,除了战龙护法留守谷中,以防外人趁虚而入外,尔等明日清晨皆随我一道前往穷瘴山,会合圣教其余三大门派,齐心合力,取得宝物。”仇正阳又把此事的细枝末节安排了一番后,独留下玄心一人,便散退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