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露天琴会
旷玉含刚要绕过去,车里探出个头来,亲亲热热的喊:“妹妹,上车。”
“婕妤姐,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对不起,起晚了,真是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没忘记冰儿的事。”旷玉含有点惊奇,把瑶琴放在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室,嘴里一个劲的解释。
“得,别跟姐说对不起,姐是个粗人,来,吃点东西,特意给你买的羊肉粉,放心,我已经吃了。”陈婕妤的车开得相当稳,此时洋洋得意的道:“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住哪的吧?告诉你,姐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昨晚送你回的时候,看见你进这小区了,这不是小区唯一的出口吗?一大早我就来接你了。”
“聪明!怎么样?冰儿昨晚挺好的吧?”旷玉含边吃边问。
“哎哟,那一觉睡的哟,估计到现在都没醒,这孩子真遭罪,疼了一个星期,哭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没睡好,妹妹呀,幸亏有了你,你真像那仙女下凡呐,来这世界拯救黎民终生来了,要不是你,我那宝贝就成残废了,那破医院的专家都这么说的。”陈婕妤快人快语,性格豪爽,有口无心,不怕得罪医生。
“医生真的这么说?”旷玉含一点也体会不到陈婕妤的好心情,就那么个烫伤就成残废了?医院除了会收钱,难道没别的职能?想到金玉露花完了家里的积蓄,瘸着腿被从医院赶出来的样子,由不得旷玉含不信。
“当然,说必须整形,不过还得等孩子长大,到了十八岁才能把腿上的皮肤移植到背上,阴部的皮肤移植到头上,手术成功与否还不一定,这些医生说话从不打百分百的包票,专会咬文嚼字,生怕万一好不了,雍正乾隆会跳出来给他罗织个文·字·狱。妹妹,还是你厉害,痛快,你真是救苦救难的南无观世音菩萨,这世界上我谁都不服,就佩服你。”
聊着聊着,车开进了温馨嘉园,车门一打开,就围过来一群爹爹婆婆,嘴里念念有词,旷玉含听的大多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治治我多年的……吧。”
“婕妤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怎么办哪?”旷玉含没见过这阵势,向陈婕妤求助道。
陈婕妤道:“妹妹,你创造的奇迹,我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给你转播出去了,你要是嫌钱烧手的话,就当是帮帮这些可怜的老人,他们年轻的时候累死累活为家庭为社会做贡献,临老了一身的病,可怜的被这个街边游医骗点钱走,被那家大医院冠冕堂皇点医疗费,钱也去了,病还没走,观世音菩萨,你就大慈大悲,帮帮他们吧。”
“好,好,好,我尽力,我尽力。”旷玉含为自己抱着赚钱的目的来,却被人当成了菩萨,很有些脸红,但得到大家的信任,她心里暖洋洋的,她决定给大家免费听一场露天瑶琴,因为陈婕妤昨晚已经付了治疗费。
旷玉含让陈婕妤把冰儿和金玉露带下楼坐在最前面,小区的老人一个个搬凳子依次坐下,简直就像学校开大会,周围围了不下百人。
旷玉含在瑶琴前坐下来,偌大的场地鸦雀无声,怀着激动的心情,倾入满心的善良博爱,她拨动了琴弦,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她的表情于琴声中沉醉,她的思维飘上九霄,她的善良被琴声带到所有能去的地方。
阳光下她的额头上冒着一颗颗汗珠,一顶大伞撑了起来;炎热中汗流浃背,一台电扇开始运转;身边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陆续摆上了果汁饮料水果毛巾,脸盆还有洗脸水。
三十分钟,旷玉含停下手指的时候,她再次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力不从心,倾尽心神意的演出就是这样,忘情忘我忘世界,其实又心怀天下,可真累呀。旷玉含瞑目危坐,调理气息,不想暴露自己过于劳累。
当大家意识到演奏结束的时候,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持续十分钟不息,而场地上的人除排排坐的老人之外,多了不少年轻人,有个妈妈激动的挤到旷玉含面前道:
“大师,你收学生吗?”
旷玉含有气无力的微睁双眼,陈婕妤的机关枪已经扫了上去,道:“我妹妹是琴医,她的一首神曲,能让伤口愈合,能让躺倒在病床上的人站立起来,让遭受病痛折磨的人们离弃痛苦,你让她收学生不是浪费她的宝贵资源?”
“菩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瘫痪的右半身有知觉了,您看看,我的右手会伸缩了。太神奇了,菩萨,我的病就交给您了,您接着弹,接着弹,弹得我的病好为止,我把钱全给您,我的存折我的退休金,您一定要接着弹,好,好,明天,您明天一定要来呀。我家里还有个瘫痪十年的老妈妈,也请菩萨一定救一救,您不知道,半身不遂多痛苦哦。”一个五十来岁的壮汉站在旷玉含面前验证功效似的扭动了两下,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往旷玉含手上塞,旷玉含连忙推开道:
“不要钱,不要钱,我也不是什么菩萨,您看看,我和您一样是有血有肉的现代人。我怎么就老成了观世音了呢?您妈妈的病,我一定会去看的,但我现在太累了,再弹恐怕明天连床都起不来了,您让我恢复恢复,明天,明天行吗?明天我到您家去。”旷玉含看见人们把她当成观音大士,有的干脆顶礼膜拜了,感觉情况有点失控,虚弱着身子,想尽早离开,可是群情激扬的人们,将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婕妤姐!”旷玉含冲也招架不住的陈婕妤求助的喊,陈婕妤见妹妹快哭起来,拿起一个热水瓶往地上一摔,颇有大将之风的吼道:“闭嘴。”人群在她的吼声中安静下来,只见她踩着椅子站上桌子,义愤填膺的道:“爹爹们,婆婆们,父老乡亲们,大家不要吵了,现在大家让出一条路,让琴医回家休息,你们不能太自私,只看到自己,要是将琴医累出个好歹来,我跟你们说啊,我可饶不了你们,而且你们的病也别做梦彻底根治。现在听我的,有什么问题大家写在本子上,回头给我,我来替你们转告。有什么问题随时到我家找我,任何问题只要我们能解决的一定替你们解决,李阿姨,你拿五个本子来让大家填,让让,大家让条路出来。”
旷玉含有点佩服陈婕妤,也就是这样的粗人,这时候还真管用,陈婕妤所到之处,人群就让出一条道,旷玉含跟在后面,脸上的笑都有些僵化。上了陈婕妤的车出了小区,旷玉含才由衷的道:“婕妤姐,你真厉害。”
陈婕妤道:“妹妹,他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我面子的,厉害的是你。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啊?没听说瑶琴能治病救人的,可妹妹你做到了,你本事够大吧,可你看看对付刚才那帮热情的爷爷奶奶你就比不上姐姐了,你本事那么大,脸皮怎么那么薄呢?”
旷玉含也没好意思说自己一不小心被车撞成牛人的,要不然出来几个不怕死的,天天撞车玩,给人民警察添麻烦不说,还不一定也能撞出个琴医来,不然每天那么多车祸,咋琴医只有她一个呢,至于为什么只有她一个,她也迫切的需要人解答。转过话头道:“冰儿和玉露身上的红斑变小了没?”
“小了,小了,我看着它变小的,妹妹,你真是神人,太神了,比观世音菩萨还神,我估计还治个两三次,准保全消。妹妹,你莫不是观世音菩萨现身吧?”陈婕妤激动得满脸通红,菩萨菩萨的说的旷玉含怪脸红的。
旷玉含一本正经的在陈婕妤脸上捏了一把,道:“让观音大士看看,施主是不是做梦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蔑视咱唯物主义理论,要赶上特殊时期,还不立马将你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小丫头片子,你敢拿姐姐开玩笑。”陈婕妤作势伸出重拳,在空中虚晃一个回合,转成两指在旷玉含脸上捏了一把,道:“占美女一点仙气。呃,妹妹,一生出来就有这本事吗?”
下车的时候,旷玉含坏坏的笑道:“惊天秘密,概不外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