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男人们”,正是孟涵和牛郎营的士兵们假扮的,从孟涵碰到木家村的难民开始,他就想出了这条瓮中捉鳖计策。回来和手下一商量,便由他和其中几人换上了村民的衣服,装作误打误撞的进村,然后逃跑,让那些“女色狼”追赶他们,最后勾引其进入己方的包围圈。
说起来,这实在不算什么高明的计策,随便一个稍有经验的带兵将领都能一眼识破,但问题是突厥一方最高的指挥官,也不过是一个百夫长,又能有什么智慧。更何况,孟涵他们都是男人,对方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们能够翻起什么风浪。
试想,若是一个男人数月不知肉味,偶然间碰到一群女人,偏偏没有法律戒条约束,这个男人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则刚好颠倒过来了,所谓“色令智昏”正是如此。
即使到了现在,这位突厥的百夫长扎脱,依旧没有发现自己中计,见到自己的“猎物”停下,不仅仅没有丝毫的警觉,反而叉着腰,嚣张地哈哈大笑起来。她的手下也是目露邪火,满脸得意。
因为她们看到,在那些男人的身后,几棵参天大树横亘于道中,密密麻麻的绿叶遮天蔽日,盘根错节的藤蔓,仿佛一个巨大的罗网,呈半圆形包围之势,将去路彻底封死。
因此,她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男人慌不择路,自己走进了死胡同。
当然她们不会去考虑,为什么这些把自己“置之死地”的男人们,会有如此轻松,淡定,甚至略带不屑的表情。
多年战场的习惯,让扎脱在担架上扑腾了两下,握住刀鞘,指着对面叫道:“对面的男人们听着,我是大突厥始毕可汗帐下,第三十八勇士,百夫长扎脱,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本官可饶你们不死,否则……先X后X……”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只见树林中,那个年轻书生缓缓抬起手,两个异常冰冷的字从他口中吐出:“放、箭!”上空茂密的林叶间,一阵人影晃动,接着,无数散发着乌黑光芒的箭簇,齐齐地指向了她和她的手下。
扎脱终于感到事情不妙,然而为时已晚,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箭雨瞬时将她们淹没,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她分明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女人,怎么可以长成这个样子?”
其实,孟涵不是一个对女人相貌要求很高的人,相比之下,他更看重的是其才学人品,因此,在后世,纵然惊世骇俗如凤姐,他也默示其存在。而这个世界的女人,多多少少有几分男性化的特征,张伦和她的手下们,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尉迟恭也长得龙眉大眼,像个假小子,而李世民,宋金刚等人,虽然外表性格上看来绝对是一个女人,骨子里却也不乏霸道刚强的成分。
这些,孟涵都可以忍受,因为无论男女,她们都还是人的范畴。而眼前这个突厥百人队长,额,怎么说呢,那就是一个没有进化完全的生命体,她应该生活在原始森林中,与花鸟鱼虫为伴,和狮虎豹象争雄,而绝不该出现在人类社会里面——就算是一个男的长成这样,那也是要遭天谴的。
好吧,就算长得再怎么神哭鬼泣,如果躲在突厥牙帐,不出来吓人,那也就罢了。可是,这帮突厥女蛮子,居然年年寇边,烧杀抢夺,**捋掠,无恶不作,就凭这个,哪怕是对方貌若天仙,孟涵也不打算放过她们。更何况,她们似乎还想打自己的主意,一想到那个百夫长眼露绿火,口水奔腾的样子,孟涵便是一阵不寒而栗,若是真的让她们得了手去,那估计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孟涵连准备的时间,也都没有留给对方,就直接开火了。至于这树林的构造,却是孟涵的手笔,利用自然魔法加速植物的生长,本来是准备保护在此休息的手下,此时,却派上了新的用场。
在孟涵点齐士兵,准备开路的时候,另外几个人也从树林里面钻了出来,正是木家村的村民,木家村村长木老上前请求,让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也加入孟涵的队伍。
孟涵却不作答,想了想,突然问道:“木家村还有汉人女子吗?”
木老连连摇头:“没有,都被那帮突厥蛮子给杀死了,现在村里只剩我们几个人。”
孟涵仔细看了会,见他不想说谎,于是答应道:“好,你让他们跟着我吧。”
木老当即便叫出几个年轻男子,指着介绍道:“这个叫狗蛋,这个叫狗剩,这个叫二鱼……都有把子力气,是村子里种田放牛的好手,不输给女娃子多少。”
狗蛋,狗剩,二鱼……这些名字,还真有,额,乡土气息。不过,木老说他们力气不输女人,想来假以时日,也可以成为士兵中的佼佼者。
“狗蛋,从此以后,你就叫勾丹,狗剩,你就叫勾神,二鱼,你叫尔语……”如入后,孟涵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他们改了名,别说,他们的名字这样一改,还都有几分韵味。
见那几个小伙子还在发愣,木老急得一个爆栗敲在狗蛋头上,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孟统领,人家可是读书人,能给你们赐名,那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接着,他又转过身来,对孟涵讨好似的说道,“孟统领,能不能帮老夫也取一个她们那样的名字,老夫木石心,石头的石,心脏的心。”
“不用了,老人家的名字已经很好了。”孟涵连忙拒绝道,开玩笑,为一帮和自己差不多大,又即将成为自己手下的人取名,倒无所谓,可是为一个自己爷爷辈的人……何况,“木石心”这个名字,在他看来,真的还不错,至少和狗蛋,狗剩这样的名字不可同日而语,一时间,孟涵也还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名字。
送走了木老村长后,孟涵便带着大家,向下一个村落进发,走出不到三里,副统领落痕赶上孟涵,悄悄问道:“刚才统领大人为何要问村长村子里有没有女人,莫非统领准备招女人进牛郎营吗?”
“没有,”孟涵摇头说道,“牛郎营是我们的男人的天下,永远不会有女人进来,至于我问那句话的原因,”他一指落痕身后,笑了笑,“还是由军师来告诉你吧。”
“是,”军师惜瞳缓缓走上前来,向孟涵抱拳应答,接着对落痕解释道,“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若是村子里面还有女人存在,那么统领也让它变成没有。”
“这却是为何?”落痕仍是不明白,满脸惊愕。
孟涵和惜瞳相视一笑,孟涵的目光中写着欣赏,惜瞳的目光中透着感激,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这个村子里面还有女人,难保她们不会走漏消息,若是惹来了附近的突厥大军,我们这点人,还不够她们塞牙缝的。”
“可是,统领为什么要放过木家村的村民呢?”落痕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们都是男人,男人和女人可不一样呢,”孟涵笑着自己解释道,“如果你是一个突厥军官,碰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报信,你比较会相信谁呢?”
“哦。”落痕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却不再发问。
下一个村子已经近在眼前,背后吹来的风,带着一阵阵鲜血的腥气。
孟涵眯起了眼睛,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下令屠杀女人,毫不手软呢,自己的心,是不是越来越狠了,或者说,变态?要知道,自己的这帮属下,可是吐到几乎休克,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而自己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够做相同的事情,似乎,还有一丝丝的亢奋。
……
打定主意,孟涵改变了一直向北的想法,绕着定襄郡转了整整一圈,每到一个村子,就杀光里面驻守的突厥女兵,然后让村子里的男人加入队伍,一路下来,孟涵都记不清死在他们手上的突厥兵到底有多少了。等到一个月后,大家终于从最北端的一座村落,走出定襄郡的时候,牛郎营的人口数量不减反增,达到了五千人之多。
要说定襄郡,还比马邑郡大出足足两倍,但是里面除了村庄就是树林,却连这里连一座大城市也看不到。其实,原来定襄也是大隋国的前朝皇帝杨坚设立在边塞的郡县,但是突厥年年寇边,此地已经十室九空,最后太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里便彻底成为了无主之地,这是孟涵解放了一个定襄中部的小村落后,村民告诉她们的。
他们还说,定襄郡原来也是有坚城的,但是突厥人占领后,认为城池的建立不利于放牧,就把城墙给拆了。在他们的带领下,孟涵亲眼见到了郡城的“遗址”。
突厥,果然是一帮还没有文明开化的野蛮部落——不过,也幸好如此,若是这里真的有一座坚城厚垒,纵然孟涵再怎么妙计百出,也只能望城兴叹了。
此时,孟涵正和手下士兵们一起,坐在村口的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下歇息,探哨照例早早地放出,不过这一次,时间似乎长了点,半天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有回来报告消息。
“统领,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落痕在一旁焦急地问道,这小半会工夫,他已经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淡定,”孟涵说着,却不自主地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远处,“再等等吧。”
事实上,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因为与前几次不同,此次,他们要去偷袭的地方,正是他们最终目的地,也就是突厥可汗的王帐。
虽然,突厥大军在马邑和刘武周激战,可是孟涵却并不认为,她们的王帐会不派兵驻守,而且绝对是精锐,纵然只有一两千人,那也不好对付。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想到这里,孟涵突然转过头去,拉过旁边一个士兵吩咐道:“去问问军师,咱们身上带的口粮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