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姹站在「光明中途之家」的大门前,那招牌看来历经了不少岁月,上面的字都有些看不清了,和一般学校不同的是,这座建筑物的围墙较高,上面还安装了铁丝蛇笼,说它是监狱或许也不为过,只不过它的门户松散,破旧的警卫室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开着收音机,闭着眼睛坐在躺椅上打盹。
李专员换了证件后带她走进这栋建筑,和外表的老旧不同,里面的陈设看来还是不错的,走进了一座空空的大厅后,中间的机械铁门自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后,铁门又自动关上,原本户外嘈杂的声音瞬间趋于无声。
站在安静无声的走廊上,凌云姹有种感觉那道大门就像是道枷锁,将自由之声阻却在门外,也将她的自由束缚住,而她生为自由人的尊严与地位,硬生生的降了一等,她就像是待沽的奴隶般卑微。
再经过一道强化玻璃自动门后,才算真正的进入了这所中途之家,凌云姹忽然有种强烈的想逃离这里的心思,她后悔了,失去自由的感觉真的令人难耐,也让自由惯了的她特别难受,虽然才刚进来,什么都还没开始,她就有预感这里不适合她,她迫切的需要新鲜的自由空气。
她仔细打量四周,每个地方的布置都很简洁,让人一览无遗,四周的窗户都加上了防护铁网,看起来很坚固,凌云姹失望的发现,他们似乎对所有企图逃脱的路线都有所防范,于是她只得暂时先收起逃跑的念头。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有着秃头、大肚楠的矮胖大叔,拿着刚刚李专员交给他的资料边看边发问,凌云姹注意到他将文件拿反了,胖胖的脸颊上有明显的红晕,很显然的他喝醉了。
「凌云姹!」
「啊!什么?哦!那不重要!过来!过来!小伙子过来让大叔看看!」
秃头胖大叔抓住凌云姹的手不停抚摸着,呵呵笑道:「呵呵!小伙子长得好,长得真好看啊~」
凌云姹一把将手抽出,不想被这秃头胖子猥亵,那秃头大叔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着说:「小伙子脾气不小,好!很好!有脾气、有个性最好了,大叔我最喜欢这种进来时跟老虎似的,出去时乖的像猫一样。」
秃头大叔转身颤巍巍的从抽屉中拿出锁匙往外走,然后示意凌云姹跟上,「我是这儿的舍监,以后你就住在这栋楼,只要你乖乖的,你就会过得很不错,如果你想惹麻烦的话…那…可就有的苦头吃啰~」
秃头大叔喘着气走上了三楼,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间又一间的房间,从打开的房门中可以看到里面摆着两张或三张床,整个环境很安静,但是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静谧,偶尔可以听到低低的说话声,但是在她走过后就停止了,房间里的人看到大叔带着凌云姹走过,纷纷走了出来,好奇的围在旁边张望。
他们好奇的打量凌云姹,凌云姹也好奇的打量他们,那些男孩有的长得很高大,看起来就像个成年人似的,完全不像少年,只有脸上隐隐一丝稚气,勉强和少年沾上边,有的人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有的手上、身上一片刺青,每个人几乎都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如果不是李专员在车上时曾告诉她,「光明中途之家」收容的都是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她几乎会以为他们都是成年人。
不过凌云姹看着这些人却有一种隐隐的怪异感,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惜她现在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只好暂时抛开。
「啪!」「哈哈哈!」
凌云姹几乎跳起来,迅速转过身,看着身后围着的人,周围却忽然爆出一阵大笑,将这静谧的氛围瞬间打破。
原来是有人趁机从后面拍了凌云姹的臀部一下,凌云姹转头尝试着从周围爆笑的人群中找出那个人,却是徒劳无功。
「喂!你们在干甚么呢?」
秃头大叔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他们,微醉的他似乎反应有些慢半拍。
「王叔!我们在跟新人表示友好呢!」一个前面一撮头发挑染成红色的少年,邪气的痞笑着回话,其它人纷纷点头赞同。
「哦!这样啊!小朋友们相亲相爱很好啊!这样很好!」秃头大叔呵呵笑得赞同后,继续往前走。
凌云姹没抓到咸猪手,她明白再计较也无用,何况到了一个新环境,在一切都不熟悉的情况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跟着秃头大叔继续往前走,旁边的人对她的淡定反应似乎很不满。
「X!死贱种!臭兔子!」,凌云姹听到身后喃喃地咒骂声,这种依据她的外貌,混淆性别而来的辱骂,她听过的不知有多少,包括娘娘腔和男人婆之类的,她早就免疫了,除非当面对着她骂,否则她一般都听而不闻,耳朵自动掠过。
「就是这间了,进去吧!」
凌云姹跟着秃头大叔进了房间,秃头大叔指着靠门边下铺一张空的床铺道:「这是你的床位,你跟沉斌和孙超群一间,晚上九点熄灯,早上七点起床,不能打架,打架就关禁闭,其它的规定,你问他们。」
秃头大叔指着房间内的另两名男孩,伸个懒腰后道:「啊!好累!我去休息下,沈斌和阿群你们两个好好招呼新来的,不要欺负人家哦!」
凌云姹将仅有的一点点行李放在床上,那两个男孩似乎也不想理她,各自做他们自己的事,凌云姹觉得这样也好,乐的清净,省得应酬他们。
午餐时间到,凌云姹随着人流来到饭厅,她的两个室友早不知跑哪去了,凌云姹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她安静的排队领到自己的那份食物,出乎意料的食物比她想象中的丰盛,她高兴的拿着自己的食物,准备找个僻静的角落享用这对她来说堪称豪华的大餐。
注视着面前坐的密密麻麻的男孩,她才发觉这里收容的少年非常多,无视于那些透露着敌意的眼神瞟着她的少年,她端着托盘向旁边的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