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贵千金宜至安置家庭生活,两位家长明显不适任父母亲之责…」
社工员抿着嘴终于下了结论,瞬间静默后,爸爸凌岳的声音又大声起来「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
「你以为你可以就这样带着这些东西进来,然后就这么走出去吗?」
妈妈白薇状若疯妇的踏前一步,边说边用力挥拳。
「对…对不起…太…太太…因…因为贵千金真的比较瘦小…」
社工员被妈妈白薇吓得又翻倒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边解释边后退闪躲白薇的拳头,白薇张牙舞爪的步步进逼,用力抓住他的衣领。
「谁说我瘦小的,我很胖!」凌云姹努力挺起穿得圆滚滚的身躯,「我爸妈对我很好,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妈了,我才不要去什么安置家庭,我要住在这里,我要跟我的爸妈一起住。你是坏人!你是魔鬼!你是拆散别人家庭的恶魔!」
凌云姹干脆运用她小孩的特权,开始撒泼哭闹。
「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
伴随着爸爸开始高八度的念力合音,那个可怜的社工员终于不敌,丢兵弃甲狼狈奔逃,只是在离开前丢下话,希望凌云姹开学时准时去报到,而他也相信贵家庭没有问题,贵家长是世界上最适任的父母。
「您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凌云姹坏笑的看着社工员屁滚尿流的逃跑,在听到她的话后,似乎还萎了下脚,一扭一扭的飞快跑下楼。
终于走了!哈!还好过关了!
凌云姹高兴回过身来,却在看到家里的情景后笑不出来了。
她的爸爸在敌人撤退后,像被抽去了全身力量似的,恍惚的瘫坐在沙发上,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只除了偶尔脸部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下,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妈妈在客厅里不停的绕圈子,双手频频挥拳,对着空气中的敌人搏斗的正夯,嘴里大声的叫骂。
凌云姹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默默流泪,静静的守候他们清醒,她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让他们家步上轨道。
凌云姹站在小凳子上,努力的垫脚尖照着镜子,她拿着一把生锈的剪刀在头上不停的比划,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她得在这之前将自己拾掇的能看点,小孩子虽说是天使的化身,但是有时却残酷的和恶魔一样。
记得自己前世的开学日那天,那可真是…可以用一个字「惨」来形容,因为爸妈每天忙着为他们的亢奋筹钱,没有特别注意,也没人告诉她学校的生活与在家的不同,她也像平日那样脏兮兮的样子就去了学校,可想而知她的下场,她一露面几乎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异类,他们将她当成欺负的标靶,也让她很快的对学校失去兴趣,逃避上学,爸妈也不管她,让她在小小年纪就注定向下沉沦的命运。
所以她对学校这个地方实在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前世时她几乎没念过几天书,学校中的人将她当成怪物,觉得她是个肮脏的怪胎,没有人愿意理她,后来有些人开始欺负她,所以她的旷课次数也就越来越高,最后索性不去上学,天天在街头游荡,导致她大字不识几个,长大后没有文凭也找不到工作。
后来认识了韩风,跟他混在一起,依附了当地的帮派「黑龙帮」,而一个女人,在都是男人的男人堆中当个假男人讨生活,可想而知她的不易,总之「学校」就是造成她前世命运的关键,而今日她若想翻身那是绝对不能逃避,不能随意离开学校,必须认真面对上课这件事,学习有用的知识,取得学历文凭,这样才能彻底改变命运。
她开始喀嚓喀嚓的剪着额前的碎发,一张清秀可爱的脸庞慢慢露了出来,浓密卷翘的睫毛眨动着,骨碌碌的灵活大眼带着慧黠的神采,偶尔从深邃的黑眸中又闪过些许神秘,白嫩嫩的肌肤,童稚的身形,散发出可正太可萝莉的中性纯真之美,萌系指数爆表。
看着镜中的自己,凌云姹满意的顾盼自赏,虽然锈掉的剪刀很难剪,她也没学过剪发,但总也算完成任务了。
前世小时候她不懂这些,都是在头发已经过长的影响她的行动时,一把抓起来一刀剪,毕竟街头斗殴是她的必修,头发太长会增加被对手修理的机会,所以她都是剪的短短地像男生一样,却也因为技术不够,老是整得跟狗啃的似地,但是她会留长长的浏海遮住她的眼睛,因为长期被当成怪胎,她下意识的有些自卑,不想和人的眼神接触,视线藏在头发中让她有安全感。
直到后来发达了,那就是都请最顶尖的发型设计师帮她打理头发,那设计师打理一次头发的费用可真令人咱舌,可对那时意气风发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不变的是她依然剪得是像男生的利落短发。
穿上洗的发白的制服,刷的干净的旧球鞋,环视整洁干净的浴室,被刷洗的闪亮亮的浴缸和马桶,地板也第一次看出它原来的色泽,凌云姹满意的翘起嘴角。
她身上穿得制服那是她用赚来的零钱,买了根棒棒糖,诱惑附近邻居的小孩,将他哥哥不穿的旧制服拿来换的,至于现在这个干净的浴室,那可真是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
回想起之前她们家浴室的样子,那大概可以说是自从史前时代就没打扫过了,浴缸的水管不通,用过的洗澡水积在里面,满满一缸已经发黑发臭了,浴缸的边缘也积着一层黑垢,如果搅动浴缸的水,会有一股臭水沟的味道冲鼻而入,那天社工员来他们家被呛的频频打喷嚏的臭味,罪魁祸首应该是这缸水吧!
至于马桶那是更恐怖了,积满黄垢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痕迹了,地板上用过的卫生纸随处乱丢,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已经形成了一层新的灰色材质铺在地板表面,可以想象她靠着她五岁的小身板(哦!不对!是七岁!因为发育不良,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五岁,那天社工员来宣布她该去上学时,她才知道其实她已经七岁了。)进行这些工程,那是如何的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