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莫染起床,洗脸刷牙,吞牙膏,牧流止冷冷的俊脸上,不禁露些暖暖的笑容,这丫头还真是能出状况。莫染推他出门的时候,自然也是乖乖听从。
下楼的时候,莫染她妈臧女士向他招手,“来来,过来一起吃。”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全然没了昨日颓废的光景。这个家平常的就好像每一个他来莫家玩的早上。臧天兰,戴着天蓝的围裙,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仍带着古灵精怪的笑容,“流止,你不要听莫染瞎说,我做的东西真的可以吃哦。”好像昨夜的混乱,惊慌。只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混乱而令人心惊的一场梦。他想要不就是他脑袋坏掉了,要不就是莫家整个脑袋坏掉了。
莫谦依旧淡定的没有出现,莫染走下楼看到餐桌上的两人,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些失落。但随即又明亮起来,“哇!臧天兰,不是说你做的东西不能吃吗?怎么还做?”
转头朝向牧流止,“牧同学,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臧天兰做的东西绝对不能吃。”
牧流止盯了她半响,凉凉的道,“你的人格可信度有吗?”
夹起一块素饼。咬了一口后,默默地放下,沉静的面皮微微动了动。
继而拿汤匙搅起满满一汤匙的麦粥,镇定自若的放入口中。
莫染不淡定的看着牧流止七平八稳的将粥喝得只剩一半,饼也吃的差不多。她戳戳貌似很可口的小饼,“这个,能吃?”
牧流止不理她继续吃的四平八稳,安之若素。臧天兰挑衅的目光却是更放肆了,“怎么样?叫你不相信我的手艺。”
莫染狐疑的抬头“真的可以吃?”
牧流止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个不但可以吃,而且很可以吃。
莫染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粥,咸的不能再咸的,夹起一块饼,直接是硬的。莫染不禁佩服,牧同学好牙口。
莫染看着淡定的牧流止,臧天兰无辜的看着她。叹了口气,任命的走进厨房,这个家,如果她也不会做饭,那么很快就可以横着俩尸体了。
吃过饭之后,牧流止回去休息了。臧天兰盯着她,难得地好声好语的道,“染染,我们不要画画了好不好?”
稍稍愣了下,满不在乎的笑开,“嗯,好。”
臧天兰,摸摸她的脑袋,叹口气,“你这样,叫我如何让放得下心。。。”
默默地上楼,默默地翻出自己以前画的作品。有的乱七八糟,像是小学生的涂鸦,有的已初具风格。真的要放弃吗?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片净土,最后一片能给与她安宁的地方。苦笑着放下,莫染想起那句有名的台词,“生存或毁灭这是个问题。”安自己身上那就是,毁灭或继续毁灭,这不是个问题。
不想放弃,即使比谁都清楚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可还是从没有想过放弃。
臧天兰上楼的时候,看见莫染将一张张的画摆在地上,安静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阳光顺着拉开的窗帘射进来,臧天兰明白这安静下面的挣扎。
“染染,我知道,这很难,但你现在的情况。。。”
安静的脸上露出安静的笑容,莫染难得地乖巧,“妈,我没事的。”
转过头去,声音带上了哽咽,“怎么会没事?”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臧天兰转过来,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你这叫没事?要不是昨天流止找到你,你现在在哪?又会怎么样?”
现在在哪?会怎么样?莫染低下头,开始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看着明媚的阳光,她想或许会崩溃的吧?或许会去找她那个聪明可爱不负责任的哥哥。谁知道,疯掉的莫染会做什么事呢。
莫染将所有的画,捡起来,收好。又换上了那副嘻哈的摸样,扑到床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她懒懒的开口,“妈,放心吧,我以后不那样了还不行吗?”
臧天兰见莫染明显一副敷衍的摸样,垂在身侧的手颤颤的发抖,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孩子什么都不懂。养她这么大,还是那么的任性,不懂得替别人考虑。
看着莫染满不在乎的样子,臧天兰的手扬起,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莫染小小的卧室里。莫染惊愕地捂着半边脸,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妈。。。你从来没打过我。。。”
同样惊愕的臧天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莫染,有很多事不能跟你说,以后的路很长,这样的你要如何独自面对。
一向不摆家长架子的臧天兰,这次却异常专制,她冷冷的看着阳光下那个眼含泪水的女孩,“就是因为打得少了,你现在才会这么不听话。”
莫染异常委屈,“妈。。。”你怎么了。以前虽然也说不让她画画,但只要撒撒娇,坚持一下,她还是不会太为难她。
到底是怎么了,因为自己的病?但,是一直知道的啊,她也曾经跟她说,莫染是最棒的,莫染一定能战胜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画自己喜欢的风景,去记录自己喜欢的人和感动。到底为什呢?是又被嫌弃了吗?
很冷,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好像身处千年寒冰。徒劳的抱紧身体,世界好像又开始变得冰冷。空间扭曲,空空的街道印入脑海,莫染禁不住想拿起画笔。不能,不能,苦苦地挣扎,蜷缩在床角的身躯微微的颤抖,冷汗自苍白的脸颊上流下。莫染紧紧地咬着嘴唇,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头痛。
离去的臧天兰,见楼上久久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祥的预感升起。她不顾一切地冲上楼,莫染早已苍白着脸昏过去。
臧天兰,吓坏了。她不知所措的拨着自己老公的电话,电话那端冰冷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都要离去了吗?一个个的最终都要离开,生命中能承受的痛,还有多久。到底还要坚持多久。抱着手机,臧天兰咳嗽起来,剧烈的像是要将心肺,将生命都带出来的咳嗽。剧烈的咳嗽声中,莫染闭着的眼睛动了动。
臧天兰,拿起旁边的纸巾,捂住嘴,哇的吐在洁白的纸巾上。莫染虚弱的睁开闭着的眼睛,“妈,你怎么了?”
臧天兰赶紧将手中猩红的纸巾藏在身后,“染染,你怎么样?我们去医院吧?”
神智尚有些不清的莫染,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去。。。我死也不要去。。。”
臧天兰,黯淡的眼眸里,装满了痛惜,“不会再那样了,染染是最可爱的孩子,没有人嫌弃你。。。”你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恨不得将世界都掏给你,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