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离开的时候,厚厚的外套下穿着柯竟洛给她的毛衣。肉疼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韩版毛衣,莫染张牙舞爪:“你赔我的衣服!”
虽然自己身上也惨不忍睹,但柯竟洛很开心,他拽出一件女士毛衣,笑呵呵的说,赔给她。那个牌子莫染知道,可以买几十个她的毛衣。衣服的商标还没有拆,柯竟洛说是他妈留那的。
莫染怎么也不肯要,最后柯竟洛眨眨眼睛:“这本是我妈给她未来儿媳妇准备的,你不要是不是做贼心虚?”
给儿媳妇准备的,这借口,莫染无奈了,她发现曾经的那个乖宝宝柯竟洛被她带坏了。
路过小区前面的篮球场时,莫染不禁有些心虚。牧流止有时会在这打篮球,酷酷的身影,帅气的投篮,也是让很多女生又爱又恨的地方。希望他会在,又怕他会在。莫染不清楚相处了十几年的哥们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球场上空无一人,莫染松了一口气,深秋的季节,树上的枝桠突兀的立着,干燥、倔强、缺少生命的气息。
心中无端的叹息,秋还是太多萧条。对面的门紧紧的闭着,莫染不知道牧流止是否在里面。昨天分手后,她一直和柯竟洛在一起,而牧流止为什么没有找她,她不清楚,心中有失落也有释然。也许一直都是这样的吧,又能怎么样呢。
回到家的时候,臧天兰正在看电视,莫染无精打采的打招呼,“妈,晚上好。饿了不,我去做饭。”
她妈颤抖的指着墙上的挂钟,“这都北京时间18时,而且还是第二天的18时,我说莫染,就算你和牧流止关系再好,也用不着这一出去,就一天一夜吧?”
和牧流止一起出去一天一夜?牧流止昨天没有回来?
莫染转头。
臧天兰好整以暇的握着遥控器:“昨天你牧阿姨问你来了没有,听我说你们俩在一起,才回去的。”
牧流止没有回去,那他去哪里了呢?
臧天兰握着遥控器继续:“虽然你和流止一起我放心,但凡是不能太过知道吧?”
牧流止他那么大的人,想去哪就去哪,这么想的时候,也不解释。她坐在窝沙发上的臧天兰身边:“嗯嗯,我知道的。”
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妈,今天去医院了吧?医生怎么说?”
握着遥控器的手僵了一下。臧天兰转身慈爱的摸着莫染的脑袋:“孩子,医生说你妈的身体现在状况很好,能跑能跳,还能抗煤气罐。”
莫染跳起来:“真的?”
重重的强调:“真的。”
第二天,莫染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她在小区门口的时候,特意放慢脚步,希望一转身又能看见那个脸色冷的一副欠揍的样子的人。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等到上课铃响起来的时候,牧流止才和司南一起走进来。莫染一直盯着他,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看向别处。等他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时,莫染才悄悄捅捅他:“那天我们分开后你去哪了?”
牧流止这才转向她,英气的脸上都是疲倦,他打了个哈欠便趴桌子上:“我困,帮我看着点老师。”
这节课是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女教师。女老师是属于那种女高音类型的,讲课的时候,在对面的教学楼里都能听见她的声音。莫染盯着旁边留给她一个黝黑黝黑后脑勺的牧流止,不禁腹诽:用得着我看吗,你们年轻又美丽的亲亲英语老师,看见你这样高材生睡觉,不还得特殊照顾。
下课后,英语老师走到睡眼朦胧的牧流止面前:“牧同学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课上一直趴着。”
趴了一节课,头发都弄得有些乱蓬蓬,牧流止的脸上也挂着着由于枕着手臂而留下的红痕。
“老师,昨天看书看得过了,所以今天有点困。”牧流止无耻的抓抓头发,露出更朦胧的表情。
“啊,牧同学不用这么用功的。”年轻老师的眼睛一下变成闪闪的红心。莫染撇撇嘴,鬼知道你昨天干嘛去了。
女老师走后,牧流止睡意全无:“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昨天不就是看书看过了吗?”
莫染继续撇嘴,鬼信。
牧流止笑眯眯的靠在身后的桌上:“倒是你,昨天干嘛去了,我可是听说你可是你一整天都没回家。”
心中有愤怒,想起那天自己将那杯酒喝下后,他就那样走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牧流止的笑容更盛,像是要将这世间最美丽的笑容都比下去:“的确跟我没关系。”
莫染不再说话,默默的自己看书。下午放学的时候,收拾东西习惯性的等牧流止一起回去。
但牧流止却径自和司南勾肩搭背去了,连平时必带的书本都不拿。
莫染放下书包拦在两人面前,“你要去哪?”
牧流止笑的很亲切,但说出的话却让莫染觉得寒冷,他笑着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莫染终于知道这句话的厉害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儿时的玩伴,最难过时的抚慰,温暖的双手,坚定而温柔的眼睛,甚至是那张时不时让她暴跳如雷的嘴。然而一切都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染只觉得嗓子梗的难受,却偏什么话都说不出。
看着这样的两人,司南无奈的拍拍莫染的肩膀,然后揽着牧流止的肩膀走出去了。
世界很静,斜昏脉脉,莫染却觉得这世界冷得不像话。眼睛热热的,忽然很委屈。
然而,这世间总会有不识相的。李露凝见牧流止一反常态的丢下莫染,又看恋人的神色,猜个大概。忍不住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莫染:“吵架了?肯定会吵的嘛。”
上下扫她两眼:“虽然一起长大,但就你这种小女孩,牧流止会喜欢才怪。如果是我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莫染抬头亮出森白的牙齿:“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咬你?”
被忽然出声莫染吓了一跳,李露凝厌恶的挥挥手:“神经。”
莫染站起来,眼睛里都是诡异的色彩,她一步步朝李露凝逼近:“你说对了,我还真是神经,你知道我是画画的吧?我最喜欢鲜红的颜色,就是你血液的那种鲜红的颜色。大动脉切开,满目的鲜红流出,慢慢涂满这个世界。。。”
莫染眼波一转,满目的风情:“很漂亮对吧?”
“你。。。你。。。”李露凝吓得说不出话。
莫染低笑,“你喜欢牧流止?喜欢牧流止的都是傻子。。。”
李露凝被她吓住,“我。。。我。。。”
“喜欢就跟他说啊,搁我这威风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