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骤然响起,这是简湛寒公寓难得的声音,简湛寒和杜威对视了一眼一致认为是余伽疾,想着正好一起商量对策,杜威首先奔过去开门的,见到杨依薇时不免一愣,随即回头看简湛寒,他与杨依薇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杜威倒是显的多余了,识趣的给二位让出了空间。
杨依薇的突然到妨倒是让简湛寒有些宠辱若惊,这些日子以来,忙的顾不上找她,心里却也是有念想的,这会她自己找来了,他倒有点按耐不住的惊喜若狂。
杨依薇见到杜威就猜到他们在此秘密商量什么,果然,当她的眼神扫到茶几上的那沓资料,简湛寒敏锐的随手拿过杂志叠一块就顺手整理了,看似隐藏的很好,可是相片里的人她只瞄一眼就认得了。
仿佛一场战争轰的一声就眼前打响了似的,杨依薇只觉得眼前烟雾迷蔓充满了血腥味,不知怎的,程博斯拿着手枪冲出卧室那一暮又再一次浮于眼前,一时间脸色骤白。
“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不是很好”简湛寒拉她坐到沙发里,满脸柔情又满眼温柔的看着她,杨依薇回过神来,记得此行的目的,迎上他的目光居然发现他的眼底深潭一般,表面看似柔情如水,却也深可不测,不禁一个激灵。
“你在查他?”
她的眼神落在那叠渗杂着杂志的资料里,如果此前简湛寒还对程博斯就是BOSS的身份有所怀疑的话,杨依薇这句话则肯定了他的疑问,他干脆从茶几底下掏出那些资料,摊开了给她看,想必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她为此而来,他也开心见诚的不退避,毕竟这件事情跟她有脱不了的关系。
杨依薇拧转身去看,细细致致的看了一遍,除了一些已知的信息外她倒是不知道程博斯曾经在国外生活过的事情,想来那****自取子弹如此纯熟原来他那正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资料显示有欧州黑帮派杀手追杀他的资料,看的她的心都提了上来,那日如日本入侵残留一地鲜血狼藉的别墅仍然历历在目,一只手紧张的捏着爬满资料的纸张,神经就像一根琴弦被紧崩着,整个人在惊愕中。
“原来他的事情你知道的并不多!”对于杨依薇看资料的神情那样一知半解又或是一无所知,简湛寒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落,只是见她轻而易举为程博斯而精神恍惚,心底倒是泛起酸楚。
简湛寒的声音就如遥远的天边传来似的,低低沉沉,杨依薇恍惚的几乎漏了反应他的话,好一会之后,她才从惊愕的世界中回神。
“简湛寒……”对上简湛寒专注的眼神,杨依薇一时显的慌乱,他一直这么注视着她,害她原本想问的话也一滞停顿以至忘了想说什么。
只听简湛寒轻轻“嗯?”了一声,她才收回视线靠在沙发里,低低的想,这两个男人暗地在斗什么,她的心又如乱麻,她的世界里的那架天平,两个男人正摇摇欲坠的站在天平的两端,她听到心中几近崩溃的呐喊。
大概也是一晃眼的时间,总之,杨依薇这么呆呆的想着,再抬头时,简湛寒递过来一杯花茶,水晶杯上飘飘浮浮几朵茉莉花蕾,花香清清淡淡吸入鼻中自是一阵熟悉的香甜气息,杨依薇怔怔望着杯子,也不知道怎么问他与BOSS之间有何恩怨,而她每次与他一谈起正经点的问题就容易动气,正在想时,耳边醇厚的嗓音低低传来“女人,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
这正是杨依薇想说的话,她直了直身子,一洗疲惫之态,重重的点头,倒是说了句最想问的话“你跟BOSS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简湛寒先是无奈的一笑,勾起唇角的侧脸难以掩盖俊美的轮廓,他叹了口气“我根本不认识他,这是杜威查回来的资料,我一直知道有人在打简氏主意,简氏接二连三出问题,最先时是黑客攻击,像是有意提醒我应战,又像是想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公司安全顾问查到是你家发出的病毒攻击……”
“难怪那时候你总是问我,是不是要打你公司的主意。可你应该知道黑客攻击不可能留下身份印记的,何况,我从来没有攻击过简氏。你是说……?”杨依薇猛然瞪大了眼,想到BOSS,这是他干的吗?可她印象里的BOSS虽然神秘却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呢?
“你被一百多家企业是告上法庭,我就有些后知后觉了,我总在想,你是不是程博斯的一枚棋子,黑客组织远比想象中的历害,他们攻击过多少企业系统,网络,甚至政府,这一切根本无法计算,就连组织成员有多少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想,你日以继夜的学习还是有许多技术问题解决不了不是吗?显然,黑客组织本是不需要你的,而你为什么能参与其中?”
杨依薇猛然抬头,如条件反射一般,简湛寒的话似乎有着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她倒真的从没从这个角度理解过,在她的心里,只是BOSS帮助她的方式,让她通过努力得到报酬,让她理所当然的拿钱,她不用再为父亲治病的钱而烦恼,不是这样吗?
可她怎么能相信呢,BOSS暗中留下她的身份印记,只为吸引简湛寒找到她吗?
“如果你信任我,跟我说说你与他的事情?”简湛寒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里有汗,她整个人紧崩着。
杨依薇有一丝念头闪过,她觉得BOSS在帮助她,帮助她一起伤害简湛寒,是的,一定是的,突然这个念头就强烈了起来,难道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又突然想起余伽疾说过的话,简氏因为她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无意伤害简氏,她还是什么都不能跟简湛寒说,她要与BOSS见一面,如果是为她,她要让他停止一切,她不需要这样的帮助!
而另一个不是这样的念头很快又覆了过来,如果不是帮助她对付简湛寒,那就是利用她对付简氏,想到此时,心就如玻璃碎裂,她愕然的仰上简湛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攥住简湛寒的手臂,指甲有些掐进他的肌肤里,他也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杨依薇才回神,想起简湛寒正在等她回话。
“他救了我,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大概已经从医院的楼顶里跳下去了,那段时间我活的像没有灵魂,是他将我拯救出来的”过去种种,在短短的一瞬间,如电影画面,她没放任自己沉浸于回忆,简洁明了的说她的命就是他捡回来的。
“你们曾经在一起过?”此话一出简湛寒都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他的眼神都暗沉下去,不料杨依薇却摇头说“没有!”
眼睛立即明亮起来,想起轩轩刚想问,杨依薇则先于他开口道“他很神秘,却对我的生活了如指掌,这些年来,他基本在我生活中扮演着一个神的角色,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比神还要靠谱,荒岛上是他救我们的,当时手机没有信号,电话根本拨不出去,发短信也很困难……”话还没讲完,杨依薇看到简湛寒并没有吃惊的表情,这才意会“你已经知道了?”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肯定了!这个程博斯很强大,连我都忌妒,难怪你对他……”简湛寒原本想说“念念不忘”,却想到杨依薇否认与程博斯在一起而打住了,倒是杨依薇听出来了说“不重要了,他应该跟我划清界线了。”虽然这样,但是杨依薇还是很想见BOSS一面,关于黑客被追踪而导致被百余家企业告的事情。
“简湛寒,其实你不用那样做”她当然是指赔偿那些企业损失的事情。
而简湛寒也听出来了,他有些不以为然“我觉得,我应该是按照程博斯设计好的圈套在走,包括你杨依薇,我觉得我们俩的感情也是这圈套中的一部分,我现在是拿着整个简氏在赌,所以,摆平那些企业也不完全是为你”
听进杨依薇耳朵里,简湛寒捍卫简氏的反击似乎已经悄悄进行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计划,可是,对她具有特殊意义的两个男人就这么在暗中掀起了一场战争,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卷了进去。
她忽然想起BOSS那天说的话“如果我哪天伤害了你,也请要相信我有苦衷,而我最终还是会保护你的。”这句话忽然冰冷的就像一条蛇一样,延着她的脚踝一直卷上了身体,以至于她感觉通体冰冷,BOSS真在利用她在对付简氏这种感觉,愈加强烈起来,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他。
与简湛寒短暂的会话,她已经第N次的分神了,她还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谈,BOSS的事情在没有他的默许之前,她似乎有着替他死守秘密的原则,而她现在还能跟简湛寒说些什么,她抬头望着他,他的表情如常,事情按照某个轨迹在发展,她反而更不能将一切摊在阳光下了。
“你不用找他,他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否则,这几年来就没你说的这么神秘了。”
杨依薇听到简湛寒的声音,条件反射的朝他的脸看去,简氏已经生死存亡,他却出奇的淡定,望进眼里,真有点波澜不惊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