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冷声道:“我劝不了,但是可以废了他。”
我既然可以扶你上马,也可以让你下马。虽然这段时间,你在皇宫里有些许举动,却没逃过我的眼线。皇宫依然是我慈禧的地盘,不是你光绪的。
她有这个自信。
她问崔玉贵:“小贵子,你可曾安排妥当?”
崔玉贵回道:“回主子的话,一切妥当。”
他好不容日登上老佛爷这艘虽老却不旧的船,可不想错过成为李莲英那样的大总管的机会。
这可是他表现的时候。
当然卖力。
慈禧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她观光绪言行举止,发现光绪很不满旗人们的表现,曾多次放话说要整治旗人。只是一直没有行动。一直到今天,光绪认为时机成熟了才动手。
“那哀家便让你知道知道哀家的手段,让你知道哀家这么多年积下的威望不是你这个刚亲政的皇帝可以比的。”
慈禧淡淡的冷漠,说道:“既然皇上行此不义之举,那么便不要他这个皇帝了。”她看着载漪,幽幽道,“哀家听说你儿子今年有五岁了吧。”
天上掉馅饼砸在了载漪头上,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不禁感慨老天开眼,居然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忙道:“回老佛爷的话,确有五岁了。”
慈禧道:“好,很好。”又吩咐崔玉贵,“小贵子,准备纸笔。”崔玉贵不慌不忙地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纸笔,铺在桌子上。慈禧提起毛笔,着墨,写道:“今哀家观溥儁品行端正,可入继穆宗同治帝为嗣,赏头品顶戴,号‘大阿哥’另,光绪帝害病不能理朝,自今日起,由恭亲王奕,礼亲王世铎以及庆亲王奕劻为领班军机大臣,协助大阿哥处理国事。钦此!”
奕劻几人慌忙跪下领旨:“臣遵旨!”
“奕劻你带着哀家的懿旨立刻去各王爷府上,告诉他们说,哀家已决定废除光绪帝皇位了。他们要是想跟着光绪帝一起去死,那我也在意多送几个人的命。”
“臣领旨!”
奕劻退下了,只剩下奕誴家的三个儿子站在那里等着领旨呢。不过,他们的心中早已充满欢喜,自己家也出了皇上了,而自己也可能要成为亲王了。这世界怎么是这么美好!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慈禧道:“别愣着了,赶紧回去抱你家孩子去。”
等他们全都走了,只剩下崔玉贵一个人了。
慈禧才问道:“小贵子,你说哀家会赢吗?”
“老佛爷您肯定是赢家。”
慈禧却不确定:“今晚哀家一直都是心慌慌的,有不好的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坏事似的。这感觉只有咸丰帝驾崩的时候才有过……”她扶着额头,靠着背垫。
“那一次,您不是赢了吗?”
慈禧苦笑道:“如果没有恭亲王的话,哀家是不可能赢得了肃顺他们的。而且肃顺他们有一个致命的错误便是没有兵,没有兵的人便等于没有爪牙的老虎,你叫唤得再厉害,也只是吓唬人罢了,怎么能伤害人呢?不过,哀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崔玉贵拍马屁道:“老佛爷是天底下最为英明的!”
“希望许庚身能够控制住京城里所有军队,不要调动。那么咱们这次便会轻易成功的。”她说是这么说,眼皮却跳厉害,心神更加不宁,心蹦蹦乱跳。“小贵子,你陪哀家出去走一走!”
再说奕劻离了颐和园,骑马回到了京城,直奔恭亲王府。他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那些宗室。宗室们站在外面,依然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关闭着的朱红漆门。载滢也依然站在最前面,说着一些脏话,却没人理会他的脏话。
奕劻看到了载滢,便喊道:“载滢,你干嘛呢?”
载滢回头一看来人是庆郡王,急忙跳下来,跑过来,垂头丧气道:“叔,您可算是来了!”
奕劻笑道:“我要是不来的话,这些人是没一个给你们开门的。”他走上台阶,“跟我来吧。”敲门,砰砰响,里面人说道,“别敲了,我们家王爷今天不见客的。”
奕劻高声道:“我是来老佛爷的懿旨的。”
“你等着,我进去禀报。”
不一会的功夫,里面响起了脚步声。门开了,站着两列人,恭敬地迎奕劻进去,载滢也昂首挺胸,腆着肚跟着奕劻后面也进了恭亲王府。当这两个人进去之后,其他宗室们想要进去,却让侍卫们给拦住了,任由他们叫喊也不顶用。
“嘿!这些东西,怎么又拦住了宗室了?”
载滢说着便要上去扇耳巴子。
旁边的一个总管打扮的人忙解释道:“咱们王府地小,实在是容不下这么多的大佛大神们。”
谁不知道恭王府是所有王爷中府邸最大的,占地约六万多平方米,其中府邸占三万多平方米,花园占地两万多平方米,怎么说容不下外面那几百个宗室呢。载滢再傻也知道这是人家不想让外面的那些宗室们进来罢了,笑道:“我看是怕我们这些穷亲戚沾了贵气,寒碜了主家吧。”
“放肆!”奕劻喝道,“你要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打你出去。”
载滢瑟缩脖子:“别打啊,叔。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哼!最好能闭上的嘴,不然我非将你打成废物点心。”
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嶙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凉亭里坐着一个人正在倾听着笛声。吹笛子的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年轻女子。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京城里有名的歌姬杨小环。
笛声悠悠,声声凄凉,凄凉中含着悲伤,也含着愤怒。
恭亲王云淡风轻的微笑,道:“既然来了,都坐吧。”
庆郡王……不,现在应该叫庆亲王了,载滢则恭敬地站在一旁,呆呆地看恭亲王,这个多次出现在自己梦里面的人,自己多想喊他一声阿玛。此话何来?载滢原本是恭亲王的次子,但是在1968年,那一年载滢刚满七岁,过继给了钟郡王奕詥为嗣。如今,两人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恭亲王也红了眼,笑着道:“你也成年了!儿子几岁了?”他像一个长辈似的,问起了家常,关切,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