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县官，胖蝈蝈，满脸横肉直哆嗦，欺压百姓狠又狠，见了洋人像见了佛。
这是一首民谣。
醇亲王看着手里的密报，这是今天刚从热河送来的。
他脸色沉重，沉声问道：“这可是真的？”
铁凝道：“千真万确，属下绝不敢有半点虚假。”
“可恶！”醇亲王捏碎手中的茶杯，“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想让我们大清灭亡吗？看来我一直不下重手，真以为我是好欺负啊！”
热河省，建昌县，三十家子乡。
牛全福跪在地上，乞求着韩大，道：“韩爷，您再跟外国老爷们回去好好说说，让他们再宽限我两日，我肯定会还上债务的。”
韩大是三十一家乡天主教堂里的外国传教士的管家，专门管理高利贷以及收租……这些进款出款的事务。他自己也觉着自己跟着外国人，比这些泥腿子要高一等。哪怕是见了县官都是眼睛朝天，鼻子冒烟，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他冷哼一声：“我都给了你两次机会了。可是你还是还不上，而且我不相信你有能力再还上欠债了。要知道……”他一副可恶的嘴脸，说起话来都是直往外冒臭气。“你现在的欠债是天天翻日日滚，怎么可能还的上呢？”
牛全福鼻涕一把，泪一把，抱着韩大的腿，道：“韩爷，我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会还上欠债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韩大踹开牛全福，呛声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谁不知道你家里面就一口破铁锅，房子也是组的人家外国老爷们的，哪还有什么还钱的能力。要我说，你也干脆点，让你家翠花出来，乖乖地跟我走。”
翠花是牛全福的媳妇，也是十里八村里薄有名气的漂亮小媳妇。韩大早就想抢走牛全福的老婆回去给自己做小妾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你家的欠债一笔勾销，都由我韩某人给你们还了。”韩大俯下身子，来到牛全福的面前，淫笑道，“何乐而不为呢？”
“韩爷，我家翠花怎么能入得了您的眼，再说了翠花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您娶回去岂不是丢了您的面子。”
“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韩大道，“我就是喜欢小媳妇，不喜欢黄花闺女。黄花闺女哪有小媳妇知道疼人，知道那……”嘿嘿……他笑得更****了，“你说是不？”
“韩爷。”牛全福真不想用自己的老婆来顶债，再说了，自己家里面还有一个吃奶孩子呢，怎么能离开妈妈呢？不行，……“你可不能这么做，我家孩子才刚满月，还离不开娘。您要是带走了我媳妇，我家的孩子可怎么办呀。”
韩大哼的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也好话说尽了，竟然还是不给面子，麻溜答应了。真以为我韩大是开善堂的。他一脚踹翻了牛全福，唾了口唾沫在牛全福的脸上，冷笑道：“嘿……牛二，嘿……韩爷我还不怕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让我带走你媳妇。那咱们明天在县衙见。你知道的，县衙里的老爷们可都是怕我们家洋老爷，我要是说了的话，他们肯定会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
这话是真的，没有人会怀疑的。
牛全福苦着脸，咬着牙，不忍，不舍，可自己欠下的债实在是太多了。他望着自家那头耕牛，牛已经上了年岁，早已不适合做耕牛了。可是自己家里面没钱，再也买不起一个合适的耕牛。但现在家里面最值钱的便是这头耕牛了。
他一咬牙，从圈里牵出牛，道：“韩爷，你牵走我的牛吧。他起码也能还上利息了。至于，本钱，我一个月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韩大掰开牛口看看牙齿，这是头老牛，乜视着牛全福，道：“牛二，你的脑子是不是让******这头老牛踢坏了。居然想用这么一头老牛来顶利息。开玩笑呢吧！哪怕是这头牛能还上利息。可是爷今天还是要带走你媳妇的。”他拍着牛全福的脸。“你知道为什么吗？爷来告诉你，洋老爷说了，你家以后再也不要想跟洋老爷借钱了。”他想了想，又道，“用洋老爷的话说，你的信用用完了，没什么信用了，所以这钱必须要回来，以后也不会借给你了。所以嘛，你媳妇必须今天跟我走。要不然的话，你今天必须还钱。”
牛全福脖子一梗，一副死猪不卡开水烫的样子，道：“姓韩的，我妞儿还就告诉你了。你今天要不牵走我家的牛，等我一个月后还你的钱；要不然，你杀了我。想带走我媳妇，没门。”说着，他挡在门口，拦住了韩大们的路。
“嘿……”韩大纳闷了，一向软弱的牛二怎么也硬气了。妈的，找打呢吧。“来人啊！”韩大带来的人都跑过来。“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你，我再带走你的媳妇。”
外面的人越围越多，七嘴八舌的，很乱，其中有一个声音很尖，与众不同：“这不是造孽呢嘛！韩大啊韩大，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何必做的这么绝呢！”
韩大认识说话的这个人，是自家的二爷爷，六十来岁，一头白发，满嘴白胡子。他对他二爷爷也不客气：“什么乡里乡亲的，我韩大是洋老爷的人，也就是外国人，怎么能跟你们这些泥腿子们乡里乡亲。你们也配吗？”
韩二爷可气坏了，喘着粗气，说话也直哆嗦：“你个……王八犊子……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你还知不知道自家的祖宗……你……”
“我去你的吧！”韩大跑过来推开人群，一脚将自己的二爷爷蹬出了人群，跌在街上，头可在石头上，鲜血流出来，染红了石头，染红了路面，吓坏了围观的人。他们也都跑过去去看韩二爷伤得厉害不厉害。韩大没动，只是从人缝里瞟了眼，见二爷爷还能动，说道：“你这死老头，怎么耐摔，居然还没死了。”说完，他又进了牛全福的院子里。
PS：我先说一声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昨天答应了给人家写一个剧本，所以上午的时间，我都用来写剧本，书自然更迟了。我这就继续码字去，争取在七点之前发上第二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