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爷醒了,可一听到韩大的那句诅咒的话,只来得及骂了一声“畜生”,便一命呜呼,归西了。这下可炸了,围观的人都激愤起来,纷纷去找韩大算账去,一边骂着你个畜生,一边挤进牛全福的院子里,要去打韩大。
韩大见这么多人一脸愤怒,心里有些害怕,可面上不敢露出来,相反还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可怎么看也是色厉内荏,道:“你们要干嘛,难道要造反了吗?”
“你个畜生。”
一个人骂完之后,冲上来向着韩大吐了口唾沫,依然不解恨,扑上去便要去打。哪知道有一个妇女动作更快,脱了鞋,便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打在韩大的脸上。
韩大叫道:“真晦气!”见形势不妙,拔腿便跑,也不跟牛全福要人家老婆了。那些长随们见韩大炮了,他们便也跟着跑。可有两个跑得慢让人逮住了,逃不了一顿打。
那个女人来到牛全福门口,喊道:“牛二,快出来吧。韩大跑了。”
牛全福这才走出来,道:“韩大这个王八蛋怎么跑了?”
“让我们打跑了。”
“坏了。”牛全福叫道。可不是坏了吗,韩大是个什么人,是教堂里面那些洋人的管家,得罪洋人便是得罪了官府,得罪了官府,哪里还有好呢。“这下可怎么办。一会要是他们叫来了官府,咱们可怎么办呀。”
那个女人也吓坏了。刚才图了痛快,没多想。现在一想,可不是牛二说的对。韩大是他们这些人打的吗?不是。跑吗?可是能跑去哪里呢?天下还不是一样的黑。其实,这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以为建昌是这般的样子,那么其他地方便与建昌一样。可是不跑吧,难道等着人家官府找上门来,……她越想越害怕,一时没了主意。
最后还是那个先要扑上去打韩大的男人没下糊涂了,脑子清醒,建议道:“咱们去找牌长林玉山去,也许他能想出好办法了。”
众人轰然称是,相跟着去了林玉山的家。
林玉山听了众人的说法之后,沉吟了一会,道:“这有些难办了。不过,韩大毕竟打死了人。咱们便以这一条去与他们理论去,我还不相信了,朗朗乾坤,真能跌倒黑白,为非作歹不成。”
林玉山送完大家之后,便去找徐荣。徐荣是他的好朋友,也是在理教的成员。在理教又称理教、理门、理善会、白衣道、八方道。无为教的分支。创立于清康熙中叶的在理教,是一支在教义思想上迥异于清代大多数民间宗教的新型教派。其创始人是一位具有反清复明思想、且有着进士功名的明朝遗士,这就是被在理教信徒奉为第一代教宗、尊为羊祖的羊宰。创教人山东即墨羊来如(也作扬莱儒,本名羊宰,教内称羊祖)。据教内传说,生于明天启元年(1621),曾登崇祯癸未进士。入清避世,云游天下,宣传反清复明思想。不过没有反过清,且在1883年即光绪九年被清政府认可,成为了一个合法的教派,并迅速成为了盛行全国的大教派。其中晚清维新志士谭嗣同也于变法前参加了在理教,研究在理教发展迅速的奥秘。
两个人来到教堂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他们也饿了,在路上买了两个饼子,胡乱填饱了肚子,便赶到了教堂。正好碰到了韩大带着人出来。
韩大一见林玉山,定是那些乡民们请林玉山来找自己说和。一下胆气壮了,看来这些乡民还是怕自己的,喊道:“老林,你不该来的,兄弟我这就带着去找他们算账去。他们居然敢打我。洋老爷一听说我让那些乡民们打了,这不马上便叫我带着人去给那些愚昧乡民们些教训。”
淋浴发抱拳问好:“韩大,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拉过韩大,悄声告诉他,“你打死你二爷爷,我们也不追究了。可是你不能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他说悄悄话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韩大打死韩二爷的事情,谁知道隔墙是不是有耳,万一有耳的话,告了官府,又是一件麻烦。
韩大并不领情,大声嚷嚷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死我二爷爷的。”他推开林玉山,气汹汹地指着林玉山,“姓林的,我平时敬你是个牌长,给你脸子,叫你老林。你可千万别不知道好歹,还想污蔑我,说我打死了我二爷爷。”他回头一看,刚好看到了邢捕头出来,便喊:“刑铺头,你过来。”邢捕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谄媚地笑道:“韩爷,您叫我可有什么吩咐?”
“刑捕头,我问你,县太爷说的是谁杀了我二爷爷的。”
这个可是县太爷交代过的。邢捕头当然知趣,道:“是那些乡民,绝对是那些乡民。”
韩大戏谑地看着林玉山,笑道:“林玉山,你可听真了,邢捕头说了,我二爷爷可不是我杀的,而是那些乡民。你要是再敢诬陷好人,我可让刑铺头治你罪了。”
徐荣可气坏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流脓的人,怒道:“姓韩的,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了你。”
韩大笑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徐荣……”他是认识徐荣。毕竟徐荣也是在理教的一个小头头。“我怕你会让天给收了去。”
“去你妈的!”徐荣挣脱林玉山的手,便要踹韩大。哪知韩大灵活,一闪身躲在了邢捕头后面。徐荣这一觉结结实实地踹到了邢捕头的裆部。邢捕头立马变成了虾,弓着身子,捂着裤裆,直喊疼,还蹦跶着。
“徐荣,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打捕快。”韩大气焰嚣张,“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徐荣哪里会怕韩大,也不示弱,也不理让他踹中命根子的邢捕头,跳起来,一个漂亮的侧踹,踹向韩大。韩大早防着呢,见徐荣过来,又是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徐荣,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荣站起来,道:“我倒要看看你个汉奸是不是也敢杀了我。”他刚说完我字,只听一声枪响,徐荣倒在了血泊里。韩大站在一旁轻吹枪口冒出来的烟,淡淡的说:“这可是你让我杀的,我还真没见过真有这么贱的人,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好笑的要求。”他边说边摇头。“林玉山,你现在是不是也想学徐荣,来个下贱,提出一个可笑的要求。当然,我还不会杀了你的。你还有用。你回去告诉那些乡民们,别想逃跑。他们跑不出建昌县的。只能乖乖呆在家里,等着我韩大慢慢跟他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