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也许会像城池一样沦陷,即使城池如同铁壁。
苏寒瑞有时也会想起李小墨,但手中电话怎么也不敢打。他现在和丁然一起,每天没什么正事干,每一天都是在缠绵中醒来又在缠绵中睡去,他觉得有些荒废了,但他没有抗拒,只是接受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说道自己怎么和丁然好上的,他恐怕也不是那么明确的知道,也许是他心里出现了裂纹,丁然如水一般的慢慢渗透了他的生活。他像是一条上了勾的鱼,只能顺着岸上那跟丝线慢慢游,也许丁然不会让他上岸。
苏寒瑞起了床,站在镜子里细细的看自己,脸上的络腮胡已经长了很长很长,23岁的他不应该有这样长相。他拿起刮胡刀,慢慢的将他刮掉,滋滋滋....大约过了许久,一张干净的脸露了出来,只不过一双没有精神的眼睛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丁然睁开了眼,她看着没有胡须的苏寒瑞,竟有些许不习惯,只不过她开口说道:“我老公变帅了。”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苏寒瑞看了看丁然,他走上前去抱她在怀里,靠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丁然,一晃眼他似乎将丁然当做了李小墨,只不过她很快的回过神来。
李小墨起了床,梳洗着,嘴里哼着歌,看上去心情不错。她和苏寒瑞分手已经1个多月了,时间或许能够冲淡一切。“小宝起床了。”她梳洗完,便叫了小宝起床。“我不知道你起这么早干嘛?还要叫我起床?”小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抱着还没转到8点的钟。
李小墨却一副教师的态度:“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再说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嘛。以后我们都早起哈。”
“哈你个头,下次在这么早叫我,就打你。”小宝鼓起腮帮子恶狠狠地说。
似乎苏寒瑞的绝情在李小墨心里没有留下伤疤,现在的她更卖力的工作,业绩已经是全公司最好,老板也看在眼里,开会的时候变提了她的职,李小墨现在已经是她们茶艺室的主管,她变成了一块招牌,她不用去教别人怎么泡茶,她只需要在办公室里坐着,接待一些重要宾客。这样的日子,她竟有些闲不下来,她收集了很多茶,很多茶具,很多泡茶的方法,没贵宾的时候她就自己钻研,自己摸索。她的这些行动,不仅为老板所喜欢,也被同事所钦佩。
6月底CD的热浪来得比往常更早,天空雾蒙蒙的,可是气温依旧很高,街头巷尾的人少了许多。丁然和苏寒瑞坐在沙发上谈论着要不要去九寨沟避避暑。九寨沟曾经是苏寒瑞实习的地方。他记着毕业实习那年7月1号,CD飘着小雨。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了茶店子客运站,45座的大巴车载着他们一行人缓缓的驶出了CD他没有挥手告别CD他还盼望着回来。
大约是过了都江堰的地界,山势开始变得有些陡峭,重重山外依旧是重重山,山上只有一些灌木和草皮,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凉山也是这样的。公路随着山路弯弯曲曲的,一直通向大山深处,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他没有像同行人一样呼呼大睡,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变化的景色。过了许久许久,车开始变得晃动起来,原来车是下了高速。没过多久苏寒瑞的朋友开始吐得稀里哗啦,他起身去照顾了些许,又回到座位上,继续着他的观光。
想到这里他停了很久,阿坝的云似乎飘进了他的心头,九寨的水似乎流进了他的眼里。他不曾忘记九寨,甚至当丁然说要去九寨的时候,心里也充满着期待。
说走就走,丁然和苏寒瑞在6月30号出发,踏上了九寨沟的旅程。车途很是漫长,丁然刚开始还觉得兴奋,在车上喂苏寒瑞吃东西,问他渴不渴,只不过差不多到了茂县地界,她就丧失了那种兴奋,她安安静静的抱着苏寒瑞的胳膊睡觉。苏寒瑞看着窗外,那连绵起伏的山峰,那公路下方滚滚的江水,偶尔出现的人家,还是像两年前来时一样,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躺在哪里,似乎喧闹的只有公路上催促的汽笛声。松潘的草原并不宽广,在车上就能看到成群的牦牛。五颜六色的经幡还像曾经一般那么庄严肃穆。一切都已经过去,时间的车轮碾过,留下的只有一道道痕迹。
车摇摇晃晃的前行,直到太阳落下,大约7点车停在沟口不远处的喜来登酒店。丁然和苏寒瑞下车取了行李,进了酒店。酒店门童过来帮着他们提行李,热心的询问着他们有没有预定,想要什么样的房间。登记过后丁然和苏寒瑞回了房间,一间并不大的房间,是苏寒瑞要的,丁然看着似乎有些不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放下行李,两人躺在床上,稍作休息。丁然说,“我们去吃饭吧。你熟些。”
苏寒瑞的确很熟,这里的小巷子,这里的小店,这里的人,他都很熟。他曾在这里呆了大半年,看过了这里的夏秋冬,人来人往与荒无人烟。他们俩出了酒店,顺着河边走,有一家苏寒瑞曾经吃过很多次的烤鱼店,店面很小,但不妨碍它的味道,烤鱼、大虾、还有苏寒瑞最爱的炒田螺。两人坐在靠河边的那桌,河水哗啦啦的响着,竟会有些冷,丁然靠着苏寒瑞,要找寻一丝丝温暖,苏寒瑞伸出臂弯将丁然搂在怀中,曾经他也在这个位置上搂着别的女人。
“大虾来了,田螺也好了,鱼还要稍等一下。”老板娘端来苏寒瑞熟悉的菜,微笑着说。或许她忘了苏寒瑞曾是这里的常客。
“谢谢。”苏寒瑞点了点头,平静的说,“你尝尝。”
丁然却说,“人家挑不出来啦。”
苏寒瑞便拿起牙签为丁然挑起田螺肉来,轻轻的喂给丁然,像极了当初的情景,唯一欠缺的是曾经女人手里的玫瑰。丁然享受着这样的待遇,苏寒瑞默默的不说话,曾经的往事像是一页页的被翻开,虽然抹上了灰尘,但他记得很清晰。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丁然付了钱,拉着苏寒瑞的手,慢慢走在古风的街道上,街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灯光并不是很亮,有的依偎在树下,有的牵手在河边,有的说说笑笑。苏寒瑞和丁然则是在转经筒那里,丁然说要为他祈福,可苏寒瑞从来不信,曾经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从未碰过。丁然却骂他说,这是一种信仰,心诚则灵。她让苏寒瑞闭上眼睛,去感受周围的一切,让自己融入周围的环境。
风沙沙的吹,经幡随风飘荡;月色正浓,照得大地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