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陆续离开，等四周一片安静。
孙浩愤怒地冲到黄亮面前质问。
黄亮却只是轻松地笑笑，对着门口做了一个比了个手势。
站在门口的一个黑墨镜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认得他，他是黑七的手下，你和黑七！你们……”
孙浩无法理解地瞪大眼睛。
“对，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你居然和黑七联手，我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是敌人，会斗得你死我活，可惜……”黄亮哼哼冷笑，“师叔应该教过你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化敌为友！”孙浩不可置信地摇头，“你不可能做的到。”
“只要再创造一个共同的敌人，这就有可能。”
“……谁？”
“赵肝。”黄亮冷笑，“别跟我装糊涂，你们找过他的，按照陈升谨慎的个性，他一定不会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黑七身上，所以他还花钱买通了赵肝，如果到时候黑七出手，那么赵肝这个替补就不用上场，否则，暗杀证人的计划就有赵肝实行，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惜……”
“可惜什么？”
“知道最近赵肝在码头和警察冲突的事情吧。”
“知道，”孙浩愣愣点头，“可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黄亮突然凑近他，低声道：“是我联系的他，说把码头上的军火卖给他。”
“你……”
孙浩错愕地瞪大眼睛。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他反应过来，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我靠，你把我们都当猴耍。”
“怎么不说是你咎由自取。”黄亮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等着吧，我会把你的靠山一根一根拔掉。”
黄亮甩手离开，一扭头却发现，陈良梦就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总算知道赵肝为什么会出现在码头。”
“我们回去再说。”
黄亮想过去拉他，他却躲开了。
“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你没必要知道。”
“你不相信我？”
黄亮冷笑：“你陈良梦需要别人的信任吗？你要的不就是成绩吗？，你瞧，现在我给你了。”
黄亮指了指身后落败的孙浩。
“你的面子我这个当徒弟的挣回来了，这就够了。”
黄亮有些不耐烦。
此时的他，根本没有把孙浩当成入眼的对手。
“哈哈哈……”孙浩出乎意料地狂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我，还早着呢，我告诉你这件事还没完。”说完推开他跑了出去。
垂死挣扎！黄亮不屑一顾地想。
陈良梦走上前来，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眼神严肃。
“他说得没错，你只是看上去赢了。”
“你陈良梦居然会长别人威风。”黄亮冷冷讥笑。
“你用的方法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不能用，因为风险太大。”
“是吗？”
黄亮不以为意地勾唇。
“你在玩火，你快要引火烧身了，知不知道？”
陈良梦激动地摇着他的手。
但是黄亮却丝毫不放在想心上。
事到如今，他还怕烈火焚身吗？
“你以为你把他送进牢里，他就出不来了？”陈良梦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你，黑七有一百种办法把他换出来。”
黄亮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陈良梦说得没错，这一次他利用了黑七和赵肝的恩怨剑走偏锋才得以险胜，可是没有恩怨可以比得过利益，为了换取自由，陈升一定会倾其所有，如果那样的话，这场审判将毫无意义。
不会，他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等等！”黄亮忽然左右看了看。
“你在找什么？”
“小赵护士呢？”
”黄亮，你……”陈良梦无奈地叹口气，他什么时候能把心思从女人身上撇开。
”小赵护士呢？”黄亮又紧张地问了一遍。
“我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她。”
糟糕，怎么把她给忘了，先把她找回来再说吧。
黄亮和陈良梦分头找人去了，最后黄亮在医院的走廊里找到了她。
赵小青正蹲在小咪的病房外哭，眼角挂着泪，说不出的可怜。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了？”
“对不起，总经理……”
黄亮伸手将她拉起来。
“你替我来看小咪，我应该谢谢你，为什么要跟我说不对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我们之间还有其他误会吗？我不记得了。”
黄亮微微笑着，拿出纸巾帮她擦脸。
“我说的是录音笔的事。”
“不用再说了。”
“就算你肯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赵小青的倔脾气上来了。
黄亮叹气安抚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赵小青越说越来劲，“那次他救了我，我本来想找他说声谢谢，没想到他就把那只录音笔给我，我知道那个对你有用，我没想那么多，我以为他是真的想帮我，于是我……”
“我知道。”
“啊？”
黄亮叹了口气：“因为我对你的忽视，让你急于想证明自己，所以你才会被孙浩蛊惑。”
“啊？”
“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包括对你的忽视。”
“啊！”
赵小青的嘴巴合不拢，此时已经找不出第二个字表达此刻的心情。
“回去再说吧。”
黄亮带着她一块儿回到别墅。
陈良梦正悠闲地走在沙发上看杂志。
“你们回来了。”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反正她也不可能让我找到，何必白白浪费力气。”
赵小青脸一红，低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亮也想走，却被陈良梦拦住。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以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那你还问什么？”
“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有事瞒着我问。”
“那你的直觉没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说吗？”
“好啊，你果然还有事瞒我。”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黄亮无奈笑笑。
“你少跟我绕弯。”
“好……我准备要去探监。”
“探谁的监？”
“陈升。”
“不行，这太冒险了。”陈亮梦上纲上线，“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们再商量商量……”
黄亮无奈地笑笑：“瞧，这就是我不肯告诉你的原因，因为你一定会阻止我。”
“知道了你还逆我的意。”
“你是我师傅，但你阻止不了我。”
黄亮绕开他回了房间，过了片刻，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黄亮去探监，就算隔着玻璃，也挡不住陈升眼中的怒火。
黄亮对着话筒说道：“陈主任，你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也很难过。”
“你少假惺惺，把我害到这步田地的人不就是你吗？”
“这是误会，我们都是受了小人挑唆。”
“我不会相信你的。”
“陈主任，从审判结束到现在，除了我还有谁来看过你吗？树倒猢狲散，患难见真情啊……”
“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
“咱们毕竟合作过，我黄亮别的没有，就三个字讲义气。”黄亮拍拍胸脯，“现在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把这个给你了。”
“什么东西？”
黄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
“这里面录了几首歌，特别好听。”
“我没兴趣。”
“那么您和七先生的对话呢。”
陈升恍然大悟：“这东西果然在你手上。”
“你知道是谁给我的吗？”
“谁？”
“孙……浩……”
“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想啊……你和七先生谈话时还有谁在场。”
“孙浩！”
“我当时还奇怪，他为什么会把这个给我，后来我知道了，他是利用你们来对付我，这小子心机可深着呢。”
“我说呢，”陈升气喘吁吁，“证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原来他根本没有说服黑七，居然敢说谎骗我。”
陈升激动地捶着拳头，但是被警察之后就安静下来了。
“你为什么把这个给我？”
“我想现在能把你从这里捞出去的就只有七先生了，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你，除非你能给他足够的报酬，又或者你们本身就是一条船上的。”
“谢谢你黄亮，”陈升垂涎欲滴地盯着那录音笔，“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你真是客气了。”
“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个给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报答我？你想怎么报答我？”
“我在外面有个金库，我把它送给你，你记下密码。”
黄亮满意地笑了：“您的诚意真是让我感动。”
黄亮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看了看天色，立即打车去去到陈升说的地址，把那笔钱提了一部分出来。
他把钱交给了路灯下一个带黑帽的男人。
“这件事做得很好，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这是当然的，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
那人将钱裹在夹克里，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黄亮靠着路灯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自言自语起来。
“傅妮，你看到了吗，心里解恨了吗，你等着，我会把这些仇人一个一个送到你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