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跟着嘿嘿的笑:“有大关系哩。前几日那女人自个儿找来的。说的特征都对上了,而且还是富贵人家,比我这穷酸出身好了百倍不止!我想着,恰逢这丫头半大不大的时候,送过去学几年,出来大家闺秀算不上,怎么着也是个小家碧玉。到时候,哪里还愁嫁不了好人家!”
“老哥可曾和小丫头聊过这些?”朱老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老秀才叹了口气,道:“这些事儿全凭大人做主,和孩子商量作何。”
朱老四迟疑了一下,放下碗筷道:“我反而听说,那女人来路不明,是天香楼的老鸨呢。老哥,老哥莫不是哪里弄错了?万一出了事儿,这小丫头可就入了贼窝了。此事,还应思量几番。”
老秀才挺不高兴:“啥?!啥?你一粗人知道个啥!”
朱老四忍着不快继续道:“老哥应该去摸排摸排才对,全凭那女子一面之词,可听信不得。”说罢,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这是我朱家独有暗器。刀刃锋利,和摊贩卖的那种不同。防身亦或突袭,都是极好。如此,就送与老哥了。”
“你、你……”老秀才有些懵了,连忙推脱道:“四弟这是作何?”
朱老四憨憨的笑:“以防万一。”
老秀才本来就觉得对话不甚愉快,此时被朱老四这么一闹,心中更是不爽。刚要发作,转念一想:人家也是热心想要帮忙。虽说不了解实际情况,瞎出主意,不过也是一片好心。可不能因此坏了邻里的关系。于是便笑嘻嘻的接过那把匕首来,故意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四弟真是太客气了。既然知道了那女人不是好货色,我会加倍小心。”
朱老四一看,老秀才态度已然转变。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吃了一杯酒:“这就对了。”
两个人就当这事儿过去了,坐在一起说些老爷们的事儿,吃吃喝喝。
苏皖鱼静静的站在门帘后,等到里面没说话的动静了,只有碰杯吃肉的声音,才真正放下心,回了房间。身上难受。就倒了一盆热水将就着擦了擦,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她才弄好,就有人来敲门。拢了拢头发,连忙去开,原来是朱老四还未走。
“朱大叔找我有事儿?”苏皖鱼示意他进来,然后倒了杯热茶递上去。
朱老四从她手里接过茶水,坐在椅子上憨憨的笑:“都办好啦。你那老爹,虽然明面上没说拒绝那女人,可是却接了我给的匕首。这男人面上没说心里也知道咋做。此事儿,你暂可放心。”
苏皖鱼笑着应了,其实朱老四和自家阿爹的对话,她都听了个仔细。阿爹的确算是松了口了。于是也跟着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苏皖鱼一定记得朱大叔的大恩大德。”
“这可不敢当。”朱老四状似随意地从胸前,掏了把匕首出来,递给苏皖鱼。
苏皖鱼诧异,心下想到:这不是给我爹的那把吗?怎么会……转念一想不能让朱大叔知道自己偷看,于是连忙若无其事的接过来,还装出吃惊的样子道:“朱大叔,这……给我匕首作何用?”
朱老四严肃的回道:“你那老爹虽说应了这事儿,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儿。我手上有几把朱家的祖传匕首,给你老爹一把了,这把你好生收着。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也能自保。你老叔我,远水解不了近火,后面可就全凭你自己了。”
苏皖鱼好不容易放松下神经,此时一被提醒,登时又紧张起来:“嗯。”
“那行,我走啦。”朱老四说完了这些,就站起身来离开。
苏皖鱼连忙开了房门,送他出了门。然后又把门口的锁弄好,回了屋。她阿爹醉得厉害,苏皖鱼将匕首贴身放好藏在袖子里,这才上前去,推搡着自己老爹回屋休息,又出来熬了一锅醒酒汤,盛好了,端了一碗进去。等到一切收拾妥当,苏皖鱼已经累出了一身汗。
这身衣服,算是白换了。心中没那么大的压力,也舒服了很多。苏皖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将就着喝了杯热水,回房间简单收拾收拾就睡了。
一夜安眠,可第二日,她就有点起不来了。喉咙肿胀,说话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