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鱼和白生在屋子里说悄悄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谁?”
一个侍女推开了门,低声道:“月管事在后院三楼,请两位过去吃些点心。”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梁丘美人也回来了……似乎很生气。”
白生听完,不在乎地钻进被窝。
苏皖鱼瞅见那侍女神色尴尬,只好嘟囔道:“她心情不好,你先下去吧。”说罢,从床边的木架子上拿了衣服扔到白生头上,催促道:“梁丘姐离开已有半月有余,咱们怎么着也得去探望,你别总耍小孩子脾气。”
白生暗骂了一句,然后就开始穿衣服。
两人简单梳洗了一番,就去了三楼。苏皖鱼一进门就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抬头看梁丘美人,发现她的面容憔悴了不少。就连平日最爱的旱烟袋儿也丢在一旁。因为管事的月姐也沉默,苏皖鱼就有些局促。
气氛尴尬,梁丘美人更是没好脸色。
她直接对着月姐就一通乱嚷:“月无极我招你惹你了?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我手底下就这么两个孝顺的丫头,都让你扔进大染缸里了。”
月姐若无其事地拿起块儿糕点,吃了一小口。没有丝毫搭理的意思。
梁丘美人更生气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月无极,你是嫌我老了,撑不住台面了。趁着我这护犊子的老母鸡不在,耍的好手段。将我的两只鸡崽子,扔进了你的汤锅里,给那楚国太子和右尹炖汤喝了!”
月姐皱眉,这才辩解道:“论姿色手段,你梁丘在邺城是无人可及,可奈何几年后便是新帝的天下。这两个丫头,天资聪颖,耳濡目染早已懂得魅惑之术。何不利用她们放手一搏……让我们朝阳坊占得先机。”
苏皖鱼跪在地上听,身子微微发抖。
梁丘美人的态度虽然一开始坚决,但是月姐一番话下来,她也变得有几分犹豫,苦笑道:“事已至此,确实多说无用。然,她们两个的人生大事,我自会殚精竭虑,不劳月将军操心。”
月姐但笑不语。
喝了一口茶,梁丘美人又紧张道:“容昱那小子可来过么?”
月姐老实回答:“来了三次有余。”
梁丘美人恼怒:“他可看上了哪个丫头。”
月姐接着答:“没。”
此时,梁丘姐的神情才不那么严肃了,语气略微轻松道:“……容昱这家伙,虽表面上待人处事温润有礼,却骨子里嚣张叛逆、狠辣至极。他即便日后不能称帝,也必成为祸乱人间的天下霸主。咱们朝阳坊没去招惹,真是谢天谢地。”
苏皖鱼咬住下唇,心中嘟囔道:可我已经招惹了。这话自然不敢和梁丘美人说。只能烂在肚子里。其实就算说,她也不清楚自己和容昱算是什么关系,萍水相逢多些,有缘无分又少些。不上不下,不高不低。
梁丘姐总算想起来她们两个还在地上跪着呢,扫了一眼,没好气道:“站起来,自己找位置坐。叫你们过来是吃点心的,不是受罚的。”
苏皖鱼和白生便互相搀扶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梁丘……”月姐继续说道:“今晚有个商会。容昱必然出席。我们朝阳坊若是不想与其来往,你就不能去。剩下的人选,唯有花叶儿、白生两个小辈,以及朝阳坊的第二头牌洛桑。你在她们三个中间挑一个出来吧。”
梁丘沉吟道:“何必只去一人。洛桑自然要去。花叶儿既然与楚国太子关系匪浅,应一同前往。白生虽然与右尹有牵扯,可奈何此番政党之争无关乎****,全是****,楚国的左尹要来,那白生只得避嫌。因此,便由洛桑和花叶二人撑场面吧。”
月姐点了点头:“这样安排确实好。”又转过头来对着白生道:“没你的事儿了,注意休息,先退下吧。”
白生乖乖起来,做了个揖便开门出去了。
苏皖鱼知道自己今晚有活,老老实实听着月姐继续嘱咐道:“无须紧张,一切顺其自然。只是记住一点,此番来的大臣,皆是楚国政要。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是。”苏皖鱼也领了命。做了个揖便想出去了。
刚起身开了个门缝,梁丘美人又吱了一声,道:“等会儿。我这儿有个东西,估计和你这丫头有关。全朝阳坊只有你一人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