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你…我早该杀了你,让你跟那个贱女人一起死…”草原王再荒淫此刻也明白一二了,截了松吉的话怒喝。
“好了,我感谢你没杀了我才留你的命,你还不如后悔这些年对我还不如一条狗,那几个饭桶哥哥哪一个比我强,他们都能自称儿臣,我呢?我只能自称儿子。”
“你不配!你…来人啊!把他…把他给我拉出去喂狼…来人!…”
松吉看着这个落幕的王者,终于开始可怜他,“别喊了,已经结束了,明天!明天我就会举行祭祀仪式,你就好好活着看着吧,整个草原都将对我俯首称臣。”
松吉大步走出帐篷,不再看那瞬间苍老许多的男人,在帐外给了他最后一击,“好好休息,祭品就是我的哥哥们,你,是不能缺席的…”
……
日落,草原之争终于落幕,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草原人这支彪悍之军已收入连湛麾下。
狠戾!这女人竟强大至此!陆地之上能与他一试的寥寥数人,除却清奏王成言,大将军颜玉书,能及他者恐怕只有朝煌王段景旭和其六王爷段景岚,今日竟又出现一个…
连湛顿时对郁金宫多了一份重视,这个与朝煌相交的组织还有多少这样的高手,只要再有五个,那就是相当恐怖的存在了!!!
迅速退开她身边,再打下去定是两败俱伤。
“我放你离开,你衣服上的珠宝都是价值不菲的,绝不比我王兄的出价低…”说着从怀中拿出那支金簪,向洛焰抛去,他不想再近她身,她招式诡异,心肠恨辣自己远不及她,加上这不要命的打法,实在危险。“这个还给你。”
见她接过金簪仍冷眸盯着自己,无奈将长笛扬起,身后立即升起一片尘埃,踏马声如擂巨鼓,不失整齐,一派训练有素之态。
来人俱是黑袍蒙面,身骑黑色骏马,齐刷刷的停在连湛身后。明显是他的暗卫精兵。
她闭眼,一如她所料,他很强大,她杀不了他。多了这些暗卫就更不能。。。
僵持。眼见黑幕落下,远处又传来马蹄声,从同一方向,一个样貌高贵的华衣女子踏马而来,后面还跟着一匹枣红色的马。
那马毛色油亮,体型较小却颈子高昂,肌腱发达,蹄质坚实,一看便知是一匹良驹。
连湛从连婉的手中牵过马,在马屁股上一拍,那红色小马就“噔噔”的小跑到洛焰身边,草原马向来性子烈,这匹倒是好温顺。
“马送你,相抵我前些日子得罪之处。”
洛焰利落的翻身上马,高度大小都正合适她骑,此刻月已现身,西方霞光未散,正是批了她一身的华光,整个人真像是草原上骄傲的女神,美得动人魂魄。
杀不了彼此。每次都是杀人的任务,这次却是颠覆了草原的统治,与她来说这一次太多的不同,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只是让她心中觉得怪异,终于可以离开回了清奏,却总觉得什么东西落在了这里。
一扯缰绳,马儿就乖顺的掉头,膝盖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就开始走向夜幕深处,终于离开了这个危险的男人,在他一句意味深长的“后会有期”中,洛焰猛地想起自己到底丢了什么东西——那个属于她的初吻。
心中牵出自己也道不明的情绪,她竟也会被逼的这样烦躁,打马迅速狂奔起来,她要把这一切甩掉,越远越好。
连婉驭马走到连湛右后方,看着他目送那抹红色身影,轻轻开口道:“舍不得了?”
连湛目不转睛,只是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一动,“这些暗卫留给你,盯着明天的大典。”说罢,绝尘而去。
清奏王宫内,颜玉书立在书房,看着成言将最后一本折子放下,知道他的清奏王是要开口了。
果然,成言抬头,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幽幽开口,“今日母后找我……要我立后。”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答应了,如果下月十五之前还找不到替柔儿死的人,我就立齐敏为后。”
颜玉书心中了然,虽然先王后对自己害死连柔和自己孙儿的事情有愧,可还是包庇了与她联手的齐敏,如今眼见三年之期以至,提出立齐敏为后也是意料之中,可三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替连柔死去,只剩不到两月的时间,想找到谈何容易。
这点成言不会那么天真,恐怕心里早有计较,所以才叫自己来吧。颜玉书眉头一挑,以二人的默契他已猜出几分,难道要找人假扮连柔?
成言见他表情变化就知他猜出来了,害死柔儿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他看着颜玉书一字一句的道:“洛焰。”
洛焰一连失踪了半月,花子鹂对颜玉书的回复是洛姑娘最近身体不适,不跳舞弹琴也不见客,这套说辞瞒别人还好,拿来瞒颜玉书就白费口舌了。颜玉书直接飞上阁楼一探究竟,这一探不要紧,只是不禁发现洛焰根本不在,更是遇到了洛焰的下属——鹤雪。
身形如鹤,白衣胜雪,鹤雪刚来到檀香楼就发现夜探洛焰房间的颜玉书,立即长剑一横挡在了他面前,颜玉书猝不及防,生生被逼出半米开来。
“你是什么人?”颜玉书见眼前的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飞眉入鬓,眼转冰泉,虽与洛焰一红一白,却给人一种相似之感,并且面生的很,不禁疑惑二人是什么关系。
“颜将军夜入女子房间,传出去成何体统?”连说话时的样子都像她,那么清淡,不带一丝感情。
“你认识我?”
“清奏无人不识颜将军。”
“我听说洛姑娘现在病中,特来看望,敢问兄台是洛姑娘什么人?”这样的男子世间恐怕也是不多,难道是洛焰的入幕之宾?素来听闻洛焰从不见客人,这男人来却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太多疑惑堆在心头,已盖过了探看洛焰是否在屋内的事。
“是……守护她的人。”
几个字云清风淡,颜玉书却猛觉万钧压在心头,是她的……那成言的事怎么办?本以为她是远离红尘的,其实早就名花有主了?还以为只有他发现这朵高岭之花,如今……实在可笑。
双手一拱,“兄台何处高就,今日相逢实属缘分,不知可愿与在下结交?”王城里若有这等人他怎会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没有身份。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身份,世上能入她眼的人不知还有没有。
鹤雪沉寂,夜风吹起他的月色长袍,他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到底算她的什么人?恐怕连下属的位置是没有的吧?心慢慢的冷下来,他在她身边越久,就越像她,越像她,心就越孤冷,如今,不知是不是已万劫不复。
颜玉书见他眼神凝住,却不答话,刚要开口,洛焰房间的窗却“吱呀”一声开了,洛焰依旧一身红装,绸缎一样的黑发披在身后,窗外的风吹过却纹丝不动,只衬得她面色更白。
“颜将军是来看我的?花娘说你昨日来问过我,我近日身体不适未曾见客,让将军担心了。”目光由颜玉书转向鹤雪,却不带着丝毫的情绪,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情绪呢?可她洛焰偏偏用这种眼神看他。
鹤雪苦笑,一言未发就转身离开,连颜玉书的示好也抛诸脑后,今天,他真恨她,可是脑袋里都是她那双冰冷的眼睛。她累极了吧?眉眼间尽是疲色,嘴唇也干涸得失了血色。她累,他也跟着累,只是累的是心。这几日一定发生超出他控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