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们见珍珠马倒,胆子大多了,蜂拥而上,珍珠呼的一下站起,长鞭飞舞,顿时有几个人的脸上中鞭,蒙面布尽被扫下,脸上鲜血淋漓。
蒋化见珍珠落马,怕珍珠有失,忙翻身弃马来救珍珠。见珍珠无恙,正挥鞭伤敌,便挥舞手中剑向一贼人刺去,那人用刀格时已来不及了,被刺中后心倒地而死。
贼人已有四人毙命,余者不敢近前,纷纷钻入丛林逃命去了。珍珠挥鞭欲追,只听蒋化喊道:“穷寇莫追!”珍珠止步。蒋化欲寻自己的坐骑,却早已跑得不知去向。
蒋化道:“两骑一死一失,咱们只好走着回去了!”珍珠点点头。
他们刚要走,忽听到一声厉喝:“你们伤了我手下人,还想走吗?”
说话人身体颀长,脸色白皙,唇上留一八字小髯,年约三十上下。
蒋化见此人不像强盗首领,倒想一介书生,便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系何门派?”
那人道:“在下姓朱名玄,无门无派。”
“老朽不知何处得罪?”
“你杀了我的人,”朱玄往四周看了一下,“一共四个,我不要你偿命,只要你留下两个人。”蒋化当然知道他指的是珍珠和万玲。
“你的人拦路截杀我们,那就怪不得我们手下无情。”
“可他们并没有杀你呀?”
蒋化被这强盗的逻辑,流氓腔调弄得又气又怒,喝道:“你待要怎样?”
“留人!”
“那要看我手中剑是不是答应!”说着放下万玲,挥剑直取朱玄。
无极门乃由太极门派生出来的,由蒋化先师所创。太极门有三绝,即太极拳、太极剑和独门暗器太极镖。蒋化祖师认为暗器不是光明正大之物,乃小人所为,因此,在创无极门时只发展无极拳和无极剑。无极门弟子对暗器深恶痛绝,无极门弟子决不允许使暗器。
蒋化的无极剑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他对眼前这个无门无派的鼠辈怎能放在眼里。一招“洗剑怀中抱月”,剑已出手,只见那朱玄使一招“穿身藏刀”,这是一个明躲实攻的招式,蒋化不敢怠慢,疾使“力劈华山”,朱玄使一招“进步连环刀”,蒋化又施“撩剑白鹤亮翅”,朱玄又以“穿手藏刀”,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几个回合,朱玄始终就是这两招,但就这两招蒋化的剑无论怎样变化也伤不了他。
蒋化大奇:“这两招我好像在哪见过,怎么一时竟想不起来呢?”想不起来,却越是要想,不免有些分神——此乃对敌大忌。
蒋化终于想起来了,脱口而出:“胡家刀——”“法”字还没出口刀已临近面门,头一闪左额已被划破,同时,朱玄也露出了空门,蒋化一剑刺中朱玄左肩。双方一闪身跳出圈外,双双站定。珍珠见爷爷受伤忙奔了过来。朱玄将刀交与左手,暗将右手伸入兜內取出一物抛向蒋化。珍珠眼快,用右肩一拱爷爷,爷俩双双倒地。朱玄冷笑一声,飞身上前,举刀就向蒋化砍去。
此时,珍珠中了暗器,身体倒在蒋化的身上,正好压住了蒋化手中的剑,欲抽剑怕伤了珍珠,只能眼睁睁的坐以待毙。
奇怪的是,朱玄举起的刀不是砍下的,而是失手落下的。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走了。蒋化心中好生纳闷,知是暗中有人相助,但却不知是何人。
万玲经过这一番惊吓,出了一身汗,渐感身体轻松了一些,看见蒋爷爷和珍珠姐姐全倒下了,心里一急,连滚带爬的来到珍珠身边问:“姐姐,怎么了?”
“中了暗器!”蒋化道。
“那快找人救啊!”
蒋化何尝不想找人来救,可是此时到哪里去寻?走?留下两个女孩儿在这树林里,怎叫人放心?背?一个中暗器,一个有病,如何能背走两个?
万玲道:“爷爷,你背姐姐,我能走,救姐姐要紧。”
“好!咱们走。”
一阵瑟瑟的响声从树丛里传出来,蒋化暗想:“走不了啦,那伙强人又回来了。”便仗剑轻轻走过去,撩开树丛,见一个人正在那里发抖。从那木无表情的面孔上,蒋化认出了此人是那位江湖郎中。
蒋化一怔,问道:“你怎的在这里?”
“强、强盗走了吗?”江湖郎中声音颤抖地问蒋化。
“走了!”
“谢前辈救命之恩。”
“你怎的在这里?”蒋化又问了一遍。
“晚生路过这里,见有强盗就躲了起来,谢前辈救命之恩。”
“别谢了,我孙女还不知谁救呢?”话一出口猛然想起他是郎中,忙道:“对!你救!”
“你说什么?”
“请先生快去看看我孙女。”
“我、我……”
“你什么?救人要紧!”
郎中缓缓地来到珍珠身边,只见她双目紧闭,暗器还露在体外,心下一惊,连忙用左手按着伤处,用右手将暗器拔出。
“毒针!这不是‘银杏山庄’的暗器吗?”蒋化吼道。
郎中也不做声,用手翻了一下珍珠的眼皮,道:“中毒!我不知中的什么毒,不好治!”
“治不了伤,莫非你是假郎中?”
“郎中治伤不治毒。”
“你快看看,能否想想办法?”
“我倒想起了治蛇毒的办法,想试一试。”
“那就治吧!”
“治可以!但晚辈有两个条件,你要答应。”
“什么条件?”
“治伤时,你不能在身边乃其一,其二,一旦我治不好她,你不能杀我。”
蒋化暗暗思忖:“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怪条件,难道他是强贼一伙,欲趁我不在轻薄我的孙女?”但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了许多,便道:
“你别啰嗦了,快治病吧!玲儿,你留在这看护你姐姐。”
蒋化去后,郎中先点了珍珠的几处穴道,然后用利刃划开了胸前衣服,露出了滑软的肌肤和隆起的***伤口在**左上面,四周已隆起一个青紫的肿块。初时,郎中心悸耳赤,及至看到毒素已开始蔓延,哪里还敢耽搁,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在伤口上划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口对伤口吮吸起来,吮吸一口,吐出一口毒汁,这样连续做了十余次,肿块由青变紫,由紫变红,肿块渐渐消去。珍珠姑娘的呼吸也开始平和,苍白的脸上已略显红晕。郎中又为她敷上药。
珍珠醒来后,发现自己肌肤袒露,一个男人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十分恼怒,本欲起来,但不知为什么手脚受制不能动弹,只好羞愧得闭上了眼睛,听任眼泪从眼角涌出。
那郎中对万玲道:“去,叫蒋老前辈回来。”
待蒋化与万玲回来时,哪里还有郎中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