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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乞丐义救燕山王 猩叔叔演说满江红

各位看官,在此我们要稍稍介绍一下这位“满江红”舵爷。“满江红”并不是他的本名,他本是中京人氏,从小便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为何人,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栖身之处也是城外的破城隍庙。天祚帝时代他已经沦落成一名小乞丐,终日流浪在幽州的大街小巷。有一日,幽州城里的一位大善人开粥厂,广结善缘,还送肉包子。这一举动引来了城里的众多乞丐,当然也有这个小乞丐。他抢了粥和包子之后,自己蹲坐在粥厂百步开外的一个台阶上,稀里呼噜舔着那口破碗,他已经好几日不曾进食了。

此时,有一条流浪的野狗也盯上了他的那口救命粮,伺机想要袭击他,那小乞丐也发现了野狗的心思,边喝边提防着。小乞丐舍不得吃那包子,想要放在怀里存起来,因为下一顿吃食还不知道去哪里讨得。他把那粥碗放下,盯着那包子咽了一口唾液,说时迟,那时快,那野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到了小乞丐的包子,并且飞奔逃窜。小乞丐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拔腿就开始追那野狗,他跑得极快,想必是平日里被野狗欺负得时候不少。终于在七拐八绕之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他追上了那野狗,可是包子已经被那野狗吞掉了。

野狗与小乞丐面面相觑,小乞丐的眼睛红红的,充满了愤恨,那野狗夜呲着牙,做出了攻击的架势,长时间的奔跑使得小乞丐与野狗都有些气喘吁吁。那小乞丐迅速地扫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可以用来防御的“武器”,只好赤手空拳摆开样子,他也表现出呲牙裂嘴的样子。还是那野狗最先开始攻击,小乞丐也毫不畏惧,躲闪着野狗的正面撕咬,小乞丐趁着那野狗飞出去那一下,迅速地变换了自己的位置,他似乎并不害怕那野狗的凶悍,只是一味地想要“讨回”自己的那口吃食,即便不能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小男孩躲闪了几个回合之后,摸准了那野狗进攻的位置,在野狗再一次跃起的时候,他使出浑身力气,朝那野狗的头顶位置砸了上去,他也摸不准自己这一下会不会打到狗嘴里。现实往往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小乞丐的大腿被咬了一口,牙印处鲜血直淌,他捂着那伤口,开始害怕起来,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就在那野狗再次发动攻击时,小乞丐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是眼角却无泪水,或许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伤心了吧。也就在那一刹那,有一只飞刀射中了那野狗的脖子,伴随着“嗷呜”一声惨叫,那野狗躺在了地上,挣扎几下之后便死去了。小乞丐睁开眼睛,看到胡同口有一位纶巾束发的官人,面阔唇方神眼突,颜面瘦长清秀,一撇髭须在嘴角上方,一身青色长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小乞丐挣扎着要起身相谢,却实在使不出力气,那伤口血水流了很多,小乞丐昏厥了过去。

等到那小乞丐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家客栈里面,身边并无一人,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地包扎好了。他刚要起身,门外走进来一个保佣,“小客官,您醒啦,您需要休息几日,我会按时给您换药,不消半月便可痊愈了。”

小乞丐问道,“这位哥哥,是何人把我送至此处?可是一位青衣官人?”

保佣道,“正是,只是那官人留下药费和住店的钱银,已然离去了。”

小乞丐问道,“那官人可曾留下姓名住地?”

保佣摇摇头,“不曾,只说让我好生照看这位小兄弟。”

小乞丐感到很失望,想起身,可是大腿疼痛难忍,只好放弃了。

经过了一个月,那小乞丐便恢复如常了,他问了自己在店中以及看伤所花费的银钱,便千恩万谢地辞了店家出门去了。他又回到了当初遇到那官人的胡同,可是一无所获,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又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时间过去了两年,小乞丐在这幽州城每日游荡,那恩人的轮廓依旧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只是从来不曾遇到过。一天早晨,他从城隍庙走出来,伸了一个懒腰,想要进城开始讨他一天的生活。突然从庙外的路上走过来两个汉子,两人均着夜行黑衣,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肚子上好像有伤口,汩汩地往外流血;另外一个手臂也受伤了,托着那腹部受伤的人艰难地跑过来。

小乞丐看到那两个人,那个手臂受伤的人言道,“小兄弟,可否替我们找个藏身之所,让我们暂且避一避,我兄弟二人被仇家追杀至此。”

小乞丐愣了一下,马上引了他们进了城隍庙的菩萨坐下,那里有间石室,除了小乞丐,外人不知。小乞丐安顿好二人之后,把地上的血迹迅速的用干草覆盖住,并且自己躺在那干草上面装睡。不一会,就看见一群官兵持刀追来了,领头的官兵说道,“血迹到此就不见了,人肯定就在这附近,大家分头去找。”

几个官兵很那领头一起来到了城隍庙里,那领头踹了小乞丐两脚,“小叫花子,醒醒。”

小乞丐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一打滚爬起来,“官爷,这么一大早,您有什么事儿呀?”

那领头四处张望着,水下的官兵开始在庙里搜查,“小叫花子,你一直在这里睡觉么?可曾看到两个受伤的黑衣人?他们可是朝廷要犯,私自窝藏他们可是要杀头的。”

小乞丐装做很害怕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也的确有些恐惧,从那两个人进来之后,那恐惧就一直没消减。他还是装出很震惊的样子,“官爷,我一直在这里睡觉,要不是您踢我,我就吃到张大善人的火锅了。”他说着挠挠自己的头,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那几个搜查的官兵跑了出来,表示一无所获,那领头的官兵忽然看到地上有血迹,便拔出腰间的挎刀,架在小乞丐的脖子上,继续问道,“小叫花子,你可不要撒谎呀,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小乞丐被这刀吓坏了,“官爷,我真的没有撒谎,那血迹是因为昨夜有两只野狗为了抢我捡到的一只鸡腿互相撕咬留下的,关老爷可以作证的。”而就在此时,城隍庙门口真的走过来一条嘴角带血的野狗,对着那么多带刀的官兵狂吠了几声,然后夹着尾巴跑掉了。

那领头的官兵收了刀,“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追,想这小叫花子也不敢说谎。”他转身告诉其他人,“你们继续往前搜。”

他带着人刚要离开,忽然猛回头道,“小叫花子,你要是看到那两个受伤的黑衣人,一定要报官呀,可以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呢,能让你买栋大宅子吃香喝辣的。”

小乞丐说,“那要发大财喽,我要是看他们一定去报官,领赏钱,买大宅子。”

那领头的冷笑着带了其他人离开了。

小乞丐出城隍庙门,看那些人走出去很远,才放心回到庙里,走到石室旁边小声喊到,“两位大哥,我看到他们走远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只有那个轻伤的汉子从石室艰难地走了出来,那个轻伤的汉子抱拳道,“多谢小兄弟,我这位哥哥身负重伤,还需要麻烦你一趟。”

小乞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帮助这两个人,但是他意念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要帮助他们。于是他说,“好汉请讲。”

那个汉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飞刀交给小乞丐,“你速去城东的甘家药铺,将飞刀交与店东家,他自会明白,并且会派人来此。倘若店铺人多,小兄弟可高喊'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我要照看重伤的兄弟,所以就麻烦小兄弟你了。”

小乞丐拿了那飞刀揣到怀里,迅速地朝城东的甘家药铺去了。到了那药铺之后,小乞丐看到药铺有客人,便没有进去,可他又实在着急,只好用破坏药铺招牌的方式来引人注意。果然,药铺伙计跑了出来,意欲赶走小乞丐,小乞丐对那伙计说道,“店东家可在?我就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那伙计才不会相信这小乞丐的话,他以为小乞丐在耍花招行乞。

小乞丐看到那伙计样子,知道这样做行不通,便在药铺门口喊到,“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寻着声音的出处。

那小乞丐又喊了一遍那诗句。

那人招呼小乞丐进了内堂,小乞丐从怀里取出那没飞刀,那人马上问道,“飞刀的主人现在何处?”

小乞丐道,“飞刀的主人现在城隍庙,受了重伤。”

于是那人跟带了药箱随着那小乞丐一路到了城隍庙,小乞丐在外把风,那人进去为里面的伤者疗伤。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那医师和轻伤的人从里面出来,医师说道,“必须安排他马上回去,好生疗养,入夜之后我会安排一辆马车在城隍庙外等候,到时候你亲自赶车即可。”那轻伤者连连点头,送走了那医师。

医师走后,轻伤者喊那小乞丐,“多谢小兄弟相救,我这兄弟需要静养,此处怕不能久留,入夜之后我会带着他离开。”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点银两算是答谢,还请小兄弟务必收下。”

小乞丐道,“多谢好汉,只是我不能收你的银两,我本身就是一个乞丐,突然多了银两,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能给好汉带来困厄。”

那汉子道,“小兄弟宅心仁厚,而且思虑周全,我在这里谢过了,他日必定登门拜谢。”

小乞丐道,“好汉如果真的想感谢我,不如收留了我吧,我看好汉生得浓眉炯目,想必是除暴安良的英雄,我从小无父无母,愿意追随好汉,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

那汉子愣了一下,转而说道,“小兄弟有如此志向实在可贵,只是我兄弟二人今日实在不便携带你一起,我交与你一件信物,他日如若真的想投靠我们,便拿着信物去城北燕山找我大哥吧。”那人把一枚飞刀交与小乞丐,“小兄弟,我需要休息一下,以便入夜行动,小兄弟可以便宜行事了。”说罢便回到了石室,他简单地处理了那人的衣物,闭目养神起来。

这各位看官猜的没错,这位腹部受伤的汉子便是燕山王,他也是那日搭救小乞丐的人,只是此时那人昏迷,且一直未与小乞丐谋面,所以二人不曾相认。

入夜之后,燕山王被那汉子扶着,从石室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燕山王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露出来本来的面目。小乞丐一眼便认出这就是那日救下自己的恩公,于是他“扑通”跪在地上,“恩公,我寻了您两年未果,没想到今日得见,恩公,您醒一醒,我是你当年救下的小乞丐呀。”

那燕山王依旧昏迷,扶着他的人道,“小兄弟真的与大哥有此段渊源?那就请小兄弟方便时候携了信物来燕山寻我们吧。”

说罢,他扶了燕山王进入庙外早已备好的马车,道了声“小兄弟,后会有期。”便扬尘而去了。月光下,只有小乞丐手里握着那枚飞刀,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小乞丐并不识字,只是看到那飞刀上的花纹是蛇形的图案,背面有字,可惜他不认识,但是他晓得那肯定是恩公的名号之类的。他看到恩公身受重伤,也知自己不便打搅,就把那飞刀用一块布小心地包裹起来,贴身收藏了起来。

天祚帝末年,小乞丐也已经十几岁,那时常有金兵骚扰幽州城,幽州城的富商大多都开始转移财产,不过常常被一些土匪假扮的“金兵”抢劫,久而久之,那些富商就会自动拿出一些钱财,贿赂转移财产路上的“金兵”。

小乞丐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认识了一个“金兵”,那人声称可以改变小乞丐的生活,可能是从未收到过任何诗书礼仪的熏陶,也可能是见惯了世态炎凉,更抑或是某些人某些事使得他萌生了“当丈夫当如斯”的想法。小乞丐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那个人,跟他一起去了城外的一处营地,那就是一拨“金兵”的大本营。

小乞丐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里不像是金兵的营地,因为他听说金兵将领完颜姓氏居多,且金人擅长骑射,且服装多是窄衣窄袖。《大金国志》有记载,“金俗好衣白,栎发垂肩,与契丹异。垂金环,留颅发系以色丝,富人用金珠饰。”而这里的“金兵”跟自己在幽州城所见到的官兵打扮差不多,就只是多了一面三角形的彩色龙旗而已。

那人问小乞丐姓名,小乞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忽然想起他的恩公和甘家药铺,于是就说自己姓甘,姓名他实在想不出来,只仿佛听过“泓下蛟”这个说法,于是看便说自己叫做甘泓;从此以后这个名字就伴着他了。

甘泓起初默默无闻,但是在他第一次“出猎”之后,他的人生完全改变了。

那是在他入伙后的第三日,领头的那个“金兵”说要“出猎”,于是便集结了包括甘泓在内的五十多个人。那领头人被大家喊做“舵爷”,那人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一双眼睛射着寒星,面相看来绝非善类。

舵爷集结了大家之后,站在一处高台上,跟大家喊话道,“弟兄们,此次出猎,有兄弟已经踩过盘子了,对方是官家。虽说咱们从来不跟官家打交道,但是既然已经做戏了,那就要做足全套,让官家相信咱们是真正的金兵。听说这次燕山王也想抢一杯羹,大家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那燕山王可不是一般人,他座山头比咱们可长远多了,不过咱们也不是好惹的。弟兄们,下午出猎,重点还要磨练一下刚入伙的新人,都谁是新人?给我拉出来看看。”

只有甘泓自己站了出来,他在这一群人里显得那么瘦弱,那么单薄,在人群中显得怯怯的。

那舵爷问他年纪,甘泓回答自己十五岁了。

那舵爷打量着他,“还是生瓜蛋子,胆量怎么样啊?有没有杀过人呀?”

甘泓听到“杀人”这个词的时候,有些害怕,他摇摇头。

那舵爷一脸轻蔑地望着他,“谁带你进来的?没杀过人带进来干嘛?哪凉快哪呆着去?这里可不是行善积德的地方,咱们干的也不是行善积德的营生。”

甘泓虽然身材瘦弱,看上去也有点怯生,但他并不在乎留在哪里,于是就说道,“舵爷如果不肯收留,那我就去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罢,甘泓当众脱掉那身金兵服,只留下自己初来时那身褴褛的旧衣服,然后掉头就走。

舵爷看这少年有点性格,随手捋了捋那鬓边的毛发,“站住,你这少年有点儿意思,那就看你今儿的表现了,千万别让老子失望。”

甘泓抬了一下眼皮,白了一眼舵爷,弯腰拿起地上的衣服,随意搭在了肩上,回到了队伍里。那个带他入伙的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冲他点了点头。

正是八月初四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虽是入秋,可秋老虎端的不好惹,其日十分大热。舵爷领了一帮人埋伏在了出城南进的山林里面,那有几座天然土包,十分有利于掩护。

约莫午时过后,有几个农夫模样的汉子进了林子,他们看上去十分疲惫,脱的赤条条在树荫下纳凉,有两个还睡着了,鼾声如雷。舵爷心中纳闷,“这些泥腿子从哪里来,如此不知死活的。”手下的人纷纷摇头,不知所以。

又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从官道上走过来

三辆马车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朝着树林的方向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四个骑马的官差。其中一个人吩咐其余的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止山野贼匪。进了树林之后,那些人开始抱怨日高路渴,想要在树林里面歇息片刻,那领头人只得应了,让大家就地休息。

舵爷这厢准备出手的时候,忽听得林子深处有人在唱,“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众人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汉子挑着两个大桶,边唱边走,走在一个树荫下,一边擦汗一边歇息。

众官差便喊话道,“你的桶里挑的什么?”

那汉子道,“家传的秘制酸梅汤。”

众人听闻桶里挑的是酸梅汤,喉咙仿佛冒火一般,有点迫不及待,不过还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多问几句,“送到哪里去?”

那汉子道,“城中张大善人家里,每三日都要这么一大桶的,他们家男女老少都爱喝我这秘制酸梅汤。”

差官们道,“你卖不卖?那张大善人不是只要一桶么?剩下的一桶卖与我们如何?”

那汉子面露难色,“这,各位大爷,这剩下的一桶俺是打算挑到幽州城里卖的。”

差官们一边擦汗一边道,“你看我们又饥又渴,不如卖与我们一些吧。”

那几个农夫也凑了过来,“哥哥卖与我们一些吧,一文钱不少,你卖多少钱一碗?”

领头的差官道,“这里常有金兵土匪出没,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怎知这厮的酸梅汤里面有没有蒙汗药?”

那汉子有点愠色,便朝着几个农夫道,“我自挑这个酸梅汤过林子去城里,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官道我酸梅汤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

那几个农夫道,“哥哥莫要生气,我们买了喝,这天气,酸梅汤最好喝了,也最解热,你卖多少钱一碗?我们每人来两碗。”

那汉子道,“一贯钱一碗,十碗就给八贯钱吧。”

甘泓瞧着那其中的一个农夫正是当日跟恩公一起受伤的那个,他马上了解,燕山王的人来截胡了。他没有作声,默默地看着,并且随时准备接听舵爷的号令。

那几位农夫喝完酸梅汤,惬意得紧,把斗笠拿在手里,美滋滋地睡去了。他们的举动使得那些差官口水直流,丢了一些散碎银子给那挑担汉子之后,争先恐后的舀起酸梅汤喝了。那领头的差官也觉得喉咙冒烟,也就不再顾忌什么,跟大家一起饮用酸梅汤。大家喝完酸梅汤,摸着肚皮,坐在地上开始纳凉。过了月末半柱香的时间,这些人感到晕晕乎乎的,纷纷倒在了地上,沉沉地睡去了。这个时候,那舵爷明白了这些人是来抢他们营生的,于是召集手下人冲了出去。

那些农夫和那挑担汉子原来是一起的,正要动手搬运马车时,看到了舵爷一行人从土包后面冲了出来。

两帮人纷纷亮出了家伙事儿,眼睛冒着寒光,互相看着对方。舵爷打量着那些人,“合吾,并肩子,那条道上的?”

燕山王的随从答曰,“燕山雪花大如席。”

舵爷道,“这个盘子我们踩了很久,你们不要仗势欺人,切了这一票。”

对方答曰,“并非我们仗势欺人,此路是燕山王来开,此人与燕山王有血仇,还望兄台不要插手才是。”说罢便招呼这一行人准备退出山林。

那舵爷岂肯善罢甘休,“弟兄们,这一票够咱们痛快过中秋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燕山王。”除了甘泓,其他的人都纷纷附和。

就在此时,山林外突然来了一队骑兵,每个人手上都握有长枪或者扑刀,他们到了这两帮人中间,有一人冲着燕山王的随从道,“甘霖,你们先走,大哥让我来掩护你们,果然有人敢来截胡,我看看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

看到这样的阵势,那舵爷也不敢再提言语,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那骑兵走后,舵爷愤怒不已,一拳打在了树上,“生瓜蛋子,你给我出来。”

甘泓道,“舵爷请吩咐。”

舵爷道,“既然咱们什么都没有捞着,这一趟也不能白来,你去把这些官差的脑袋全部剁了,拿回去喂狗。”

甘泓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敢接这个命令,在场的人也都有些怯懦,面面相觑,又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着甘泓。

甘泓,“舵爷,咱们只为劫财,何苦要伤人性命,这是十多个人…”

“老子说了多少遍,咱们不是行善积德来的,要是连个人都不敢杀,还他妈怎么干土匪?”舵爷打断了甘泓的话,扔了一把扑刀给他,“赶紧切,否则他们醒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甘泓虽然有点倔强,可是不敢抗命,他握着扑刀的手颤抖得厉害,他走到一个官差面前,望着他酣睡的脸庞,实在不忍也不敢下手。后来那舵爷再次喝道,“不要做软脚虾,老子的手下不能有软脚虾。”

甘泓闭上眼睛,“啊—”一声喊叫,扑刀落地,砍下了一颗头颅,他的脸上被溅满了鲜血。他的手仍在颤抖,但是他还是继续做了,十几颗头颅就在顷刻间离开了身子。砍完之后,甘泓瘫软在地上,而舵爷仿佛嗜血的魔鬼一般,十分兴奋,“表现的不错,既然做了匪,就应该如此,兄弟们,咱们回去吧,改日再出这口恶气。”

甘泓回去之后,冲到了营地附近的河里,拼命地洗脸,搓自己的双手,“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一遍遍重复着,他脸上和身上的血染红了他身边的河水。

甘泓回到营地之后很是无精打采,可他不知道营地的人纷纷把他看作“英雄”,“人物”,大家都佩服他的胆量。那一晚甘泓没有吃饭,他也没有睡觉,那十几个人的脸总能浮现在他面前。

从那天之后,甘泓开始沉默寡言,不出猎的时候,便在河边读书或者苦练拳脚功夫。几年里,甘泓每次出猎都身手不凡,杀人的时候也不再怯懦。渐渐地,甘泓的威望似乎盖过了舵爷,这让舵爷打算除掉他,而这个目的也被人透露给了甘泓。

在舵爷下手之前,甘泓砍下了舵爷的头颅,并且杀掉了所有效忠舵爷的人,把他们的尸体扔到了河里,河水变得血红。自此之后,他成了新的舵爷,也不再叫甘泓,他被手下的兄弟称为“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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