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婷在雪地上开了一天多的车,终于接近坐标指向的地方。一路过来,她看到的都是无边无际的冰和雪,最让人激动的就不过是那冰原上的森林。即使拿着坐标,玫婷都不住地怀疑,这冰原上,还有除了冰雪之外的地方吗?看着雪地车的能量慢慢耗尽,玫婷清楚,再不可能回到航天小镇去了。若目标还是冰天雪地,这将是一条不归路。每每想到这,玫婷都会看一眼睿明,然后咬咬牙关,继续前行。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目标指向的地方。不错,这是一个惊喜。玫婷兴奋的声音响彻整个冰原,在空气中如水波般荡漾开。
玫婷的眼前,是一座石山,绵延数十公里,看不到尽头。这石山不算高,却很陡峭,像一堵围墙。石山上光秃秃的,只有几棵小草。这些小草已是正常的绿色,不是冰原上那如水晶般的草。石山周围笼罩着一层白色的水雾,顶上更是云雾缭绕。第一次看到白色的云,玫婷觉得很是特别。
坐标指向的地方正是在石山的里面,要到达那里,必须跨过石山。玫婷下车,在周围观察,看有没有好走一点的路。玫婷手刚碰到石山的岩石,不觉“哇”的一声叫出来。这岩石竟是温暖的!在雪地里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玫婷现在多想躺在这岩石上睡一觉啊。在周围走了一段,石山都还是一个样。这样的坡度,自己一个人爬都很艰难,更不要说带着睿明。
玫婷又坐上雪地车,慢慢地绕着石山行驶。她一边开车,一边留意着有没有上山的路,或是有山洞穿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开了半个小时之后,玫婷终于见到一处长满树木的地方。玫婷下车观看,只见石山上有一小股透明的液体从上流到底,在底下积了一个小水潭,水潭周围便长满了树木。这液体是没有颜色的,跟自己脚下的淡蓝色冰泾渭分明,不像是蓝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
玫婷慢慢走下水潭,一开始并不深,她拨开那茂密的树枝,见水潭竟一直延伸到石山里面。原来这是一条山洞里的地下河,山洞壁上布满耀晶,所以里面也清晰可见,还长满植被。玫婷想再往前一点去看,没想水潭突然变深,水没到了自己胸部。玫婷感觉很奇怪,她在蓝露里可以悬浮不动,但在水中,她感受不到多少浮力,跟在空气中差别不大。而且,她在水里的喷射孔没办法呼吸,感觉很难受。在她被淹死之前,她跑回雪地上面。
玫婷原想背着睿明直接游过这地下河,看来行不通呢。她回到雪地车上,想找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做一艘小船。玫婷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家务都几乎不沾手,何况是可能会弄脏衣服的活。不过经历生死之后,玫婷也把大小姐的架子放下了。玫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雪地车的轮胎和座椅全都拆了下来,用帐篷把它们包在一起。玫婷把这堆东西推到水里,发现它还是浮起挺多的。玫婷把睿明小心翼翼地放在这艘“船”上,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
玫婷推着洞壁让船在水里前进。因为里面有耀晶,这里的植物就跟长在外面一样。洞里的耀晶就像一颗颗宝石,有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熠熠生辉,非常好看。玫婷不禁跟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的睿明说:“睿明,你看这里多漂亮,以后我们来这里约会吧!”
洞里除了时不时会有些石头突出来,或是植物挡道,总体来说都比较好走。玫婷也不知道推了多长时间,手臂已有些酸软。在船的前方,非常明亮,似乎已是洞口。玫婷兴奋,加快了速度。
刚出洞口,刺眼的光芒让眼睛都睁不开。待玫婷慢慢睁开眼睛时,一幅优美的田园画卷映入眼帘。那石山现在看,并不能叫做山,就是一堵巨大的石围墙,把中间的平原绕了一圈。平原非常辽阔,竟看不到尽头。玫婷都有些怀疑,这石围墙是人造的,还是自然存在的啊?平原上密布着错综复杂的河流,它们从石围墙上流下,聚少成多,最后汇成一条大河,通往远方。还能看到,这土地上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还有一些小房屋。玫婷大惊,这个地方竟然有人居住?!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蓝星人一直都没有发现,也没有把这里标在地图上?
玫婷把睿明从小船上搬到河边的草地上,然后把他背起来,在草地上走。走了一会,便来到一条小径上,这条小径一直通往那些农田。神奇,简直是太神奇了!玫婷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的发展水平,跟冰层下面相比,简直就太原始了。这里耕种的方法,这里的房屋,玫婷也只有在历史书上见过。不过原始归原始,这里安静详和,生活在这里的人应该也会很幸福吧。玫婷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也不知道这里住着一些什么样的人,不会是吃人族吧?
没有了雪地车,玫婷已不太清楚坐标具体指向的是哪个位置。但进到这里面,应该都差不多吧。难道这里面是有一位世外高人,可以治睿明的病?还是有一种神奇的药,能治百病的吗?玫婷想得找一个人问问。
走着走着,有一位农夫看到了玫婷,玫婷还没来得及呼喊,他就跑回了屋里,还把门锁上。农夫是在躲避自己吗?这人怎么这么怕自己呢?玫婷看看自己,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啊。不过有一点可以庆幸的是,这些人不是吃人族,说不定他们还害怕自己是吃人族呢。
玫婷又走了没多远,看到两个大人在田里劳作,还有两个小孩在旁玩耍。玫婷大喊:“嘿!你们好!”
刚听到声音,那些人朝玫婷这边看了一会,其中那个女性成年人,应该就是孩子的妈妈吧,把孩子领到屋子里,又是把门关紧。而那个男性成年人,则向村子里跑去。
玫婷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走向那房屋,准备问个究竟。
玫婷走到门前,先把睿明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拍着门说:“你们好,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请教一些问题,可以开一下门吗?”
等了一会,屋里都没有人答应。
玫婷准备再次拍门,却见一群人正向自己走来,有七八个,带头的似乎是一名官员。走近一看,玫婷才发现,他们的面容有些特别,跟言芳是同一个类型的。玫婷看这阵仗,心里有些慌了。
“你们……”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带头那人把玫婷和睿明都打量了一番,说道。
“我……我的朋友身负重伤,是贝卡索石碑上的文字指引我来这里的。”
玫婷刚说到“贝卡索石碑”这几个字,后面的人就一片惊愕,议论纷纷,用恐惧和憎恨的眼神看着玫婷。
玫婷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听到“恶魔”这样的字眼,心里有些发毛,不知所措。
“村长,他们是恶魔,会给我们带来厄运的,快把他们赶走吧!”其中一个人喊道,后面的人也跟着起哄了。
“我看还是先把他们关起来吧,”村长说,“赶他们到外面,他们肯定要没命的。”
“什么?”玫婷有些惊讶,自己什么事也没犯,跟他们也无怨无仇,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对自己,“你们先听我说,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理会玫婷,从队伍里走出两个壮男,一个人押着玫婷走,另一个则把睿明扛在肩上。
村长把玫婷带到一间破房子前,那壮男把她推了进去。破房子里面空荡荡的,连桌椅都没有。玫婷想着他们要把自己关在这里,晚上没人的时候不是很可怕?刚想着,村长在地面上摸了几下,摸到一个铁环,提起来,那环竟是连着地面上的一块板,地下还有一个洞。不是吧,原来还要关到下面去的啊?壮男把玫婷推向那洞口,玫婷见有楼梯下去,无奈壮男在后面,只能往前走了。
下了楼梯,里面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墙壁上的一个火把点着,周围亮了一些。玫婷把周围看清,马上被吓一跳。底下竟是一间间的牢房,不过牢房里一个人也没有。这里阴暗又潮湿,给玫婷的第一感觉就是很脏。也不知道什么人会被关在这里,不会是疯子吧?玫婷现在可不想有人陪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好一些。
玫婷和睿明被锁在其中一间牢房里,村长让其他人先离开。过了一会,村长走到玫婷跟前,说:“你别害怕,在这里没有人会害你们的。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所以才好心把你们关在这里。落在那些村民手里,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村长,我们……”
“有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吧,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的。我今天有急事,必须马上去处理。你就乖乖地留在这里,不要做过分的事情。”
说完,村长也转身走了。
能遇到这么一位好心的村长,玫婷的心里才放心一些。她坐下来,跟睿明说起了话。
“睿明,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
“你爸爸收养的那个女儿长得跟他们好像哦,会不会是他们的族人?”
“他们怎么怕我们,难道他们也知道贝卡索石碑吗?”
“他们竟然说我们是魔鬼,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
“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解药救你的,你再忍耐一下吧。”
玫婷最近都这样一味地对死尸一般的睿明说话,也不管他会不会回答自己,特别是在自己感到孤独和恐惧的时候。
这地下室非常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玫婷闲着无聊,想想最近也没怎么睡个好觉,这下终于有机会睡了。地面上有张薄薄的席子,布满了尘土,看上去也不怎么干净,但总比躺在地上要好。玫婷把席子竖起来抖了抖,简单清理一下。她皱着眉头慢慢躺下,当身体碰到席子的时候,她感觉身上有些痒。不知是真有虫子,还是只是心理作用。玫婷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席子,终于很不情愿地躺到了上面。
玫婷是被门打开的声音惊醒的。有人要下地下室来。
地下室里一直很暗,只有那个永远像快要灭掉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玫婷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这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呢,是村长吗,还是要害她的人?
突然,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出现在玫婷的面前。她拎着一个对她来说很重的盒子进来,只看了一眼玫婷,便低下头去。
玫婷见只是一个小女孩,什么担心都烟消云散。小女孩没有跟玫婷说话,似乎很怕她。她打开盒子的上盖,玫婷马上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饭菜。
“原来你是送饭给我吃的吗?”
小女孩只是把饭菜拿出来,没有回答玫婷。
“诶,姐姐我不是坏人,你不用怕我的。我想问你一些问题啊,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我们呢?初次见面,我们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对了,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神医,可以治好我朋友的病?还是你们有一种神药,多贵都没所谓的,我都可以买的。”
说到这里时,玫婷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已没有钱了。不过任她说了这么多,小女孩还是一句话也没回。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还是你是个聋哑人?”
小女孩把拿出来的饭菜从地上推给玫婷,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爷爷不让我跟你说话。”
小女孩终于说话了,玫婷顾不上吃饭,连忙追问:“原来你是村长的孙女啊。我刚才的问题回答我也没有关系吧?”
“你快点吃,你吃完我还要拿东西回去洗。”
这小女孩还真是听她爷爷的话啊!玫婷忙道:“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就不吃。”
“那我明天再来取。”
说完,小女孩起来就要走。这小女孩也真是倔强,玫婷也拿她没办法。
“等等,”玫婷喊道,“我吃,我马上就吃。”
玫婷拿起碗吃了两口,小女孩也坐了下来。玫婷想,问问题也不能太直接,这说话要有些技巧,先跟她打好关系吧。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迟疑了一会,然后说道:“丝兰。”
“丝兰?好好听的名字哦!我叫玫婷。嗯……你上学了吗?”
“三年级。”
“我可很会看人呢,我第一眼看到丝兰妹妹,就知道丝兰妹妹在学校一定很优秀吧!”
“还好吧。”丝兰脸中露出一丝红晕,害羞了。
玫婷突然见丝兰绑着头发的绳子掉下,便说道:“丝兰妹妹的头发很滑呢,橡皮筋都掉下来了。”
丝兰一摸自己的头发,绳子确实掉了下来,她有点不耐烦地自言自语道:“唉,我总是弄不好这个。”
玫婷眼睛子一转,心生一计。
“来,丝兰妹妹,我教你怎么绑吧,以后保证不会再掉下来。”
丝兰又是迟疑了一会,但她最终还是把头靠近牢房的门,让玫婷帮自己弄头发。
玫婷细心地帮丝兰重新整理头发,还帮她扎了两条可爱的辫子。
丝兰一摸自己的头发,果然不会再散开,高兴地说:“玫婷姐姐,你真厉害!”
“我可以教你啊。你妈妈没有教你这些吗?”
“我妈妈在皇宫里工作,很忙的。爷爷也是,经常也要到皇宫那里去。今天又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皇宫?这是什么年代,难道还有皇帝吗?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啊?
“那你在家里不是很无聊,要不在这里跟姐姐聊聊天吧。”
丝兰点了点头。玫婷心里暗喜,终于搞定这个小女孩了。
“你妈妈在皇宫里做什么,给皇帝做事情吗?”
“差不多,不过是给宰相做事情。国王十几年前就和公主一起失踪了,我们都怀疑他们已经死了。皇室里没有继承人,宰相正在筹划立新君的事情。”
哇,好像在读古代史!这里的人生活也这么原始,难道说自己穿越了时空,回到古代了吗?
“你们这个地方叫什么?”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们这里是水之国啊!姐姐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刚从石头里爆出来吗?”
“如果我说,我们的脚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还有一个世界,你会相信吗?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丝兰突然一脸惊恐,往后一退,道:“姐姐原来你是鬼啊!”
玫婷大笑,唉,算了,丝兰应该是理解不了的。
“姐姐不是鬼,我是白天来的啊,如果是鬼不是早就死了。”
“对哦。”
“丝兰过来,姐姐问你,你们这里有没有名医啊?”
丝兰瞧了瞧躺在地上的睿明,又有点害怕地说:“他是不是死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没有,他没有死,就是得了一种病,我是带他来看病的。”
“什么病?不会传染吧?”
“不会,不会的。你就告诉我,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名医啊?”
“医生肯定是有的啊,不过如果你说是名医的话,起码要到皇宫里面,最好的医生都在那里!”
这话让玫婷感觉有些沮丧,她本是想听到,有个隔世高人之类的,但似乎没有。要说医术,冰层下面的医生,技术肯定要高很多。
“他是你丈夫吗?姐姐这么早就结婚了?”
玫婷不禁又被这小女孩逗笑了,说:“没有,姐姐还没结婚,不过以后肯定会嫁给他的。”
“哇,姐姐你这么爱他啊。是谁把你未来的老公伤成这样的?”
“你听过贝卡索石碑吗,就是那石碑害的。”
丝兰一听到贝卡索石碑,马上就用手捂住嘴巴,还向后退了几步。玫婷本来就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怕自己,还有贝卡索石碑。但是,睿明是被贝卡索石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或许跟石碑有关的线索,都可以救活睿明。
“丝兰妹妹,你是不是听说过贝卡索石碑,还知道它的一些秘密是吗?”
“我们不能说它的名字的,会有厄运降临的!”
“好好好,那我们就不说它的名字好吗,我们就起个外号好了,叫……青蛙怎么样?或许你知道跟贝……青蛙有关系的事情,可以救我的未来老公呢。我求求你,你跟我说一下好吗?”
丝兰犹豫了半天,然后说道:“我都是听我爷爷讲的。我爷爷说,他也是听他爸爸讲的。在我爷爷的爸爸小的时候,有一个像你们这样的人来到了水之国。那时候我们很热情地接待他,待他如客人一般。他在村子里住下,还爱上了村里面的一个姑娘。但没有料到,他竟然是一个恶魔。他可以用邪恶的力量,让耀晶发光发热,甚至是爆炸。他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水。我们都很害怕,我们要把他赶出去。但没想到这个恶魔竟然丧心病狂,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没有人敢反抗他,那时候我爷爷的爸爸都在想,可能他来到水之国就是为了当上国王的。可是后来,那个恶魔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死了,终于肯改邪归正。他把自己的邪恶力量,封印在贝……不对,封印在青蛙里面,然后把青蛙放在一个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这个恶魔也不知道在哪一天,突然消失了。有人说看到恶魔往地狱山的方向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村子也从此过上了幸福安详的日子。玫婷姐姐,故事就是这样的啊,所以我们都很怕贝……青蛙的,我们也很怕外面的人进来水之国,会给我们带来厄运。”
“地狱山?好可怕的一个名字。”
“那里真的很可怕!山的周围什么都不长,到处都是动物的骨头,人们都说,那里是死神居住的地方!”
玫婷没有问下去,她觉得地狱山可能也只是一个骗小孩说出来的地方。玫婷开始在脑海中翻译这个故事。她知道,这是水之国民众眼中的故事,而且,很可能经过改编,再告诉小孩子的。让耀晶发光发热?还是在丝半的曾祖父那一辈的,那不就是——没错,丝兰口中的恶魔,就是受蓝星人景仰的创腾,也就是天乐的爷爷!原来,贝卡索石碑是创腾创造出来的,而且石碑会把终点指向水之国。没有想到,创腾年轻的时候,竟然就来过水之国,而且还在水之国做过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唉,有其爷必有其孙啊。但遗憾的是,丝兰说的这些,好像也救不了睿明。
“丝兰妹妹,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
“我也是无聊找人说说话而已。啊,时间都不早了,我得回家去了。”
丝兰马上收拾东西,匆匆离开。
待丝兰关上地下室的门,牢房里又变得异常安静。玫婷看看睿明,抓住他冰冷的手,眼睛变得湿润和模糊。睿明还有希望活过来吗?
玫婷自睡着之后,又是被开门声惊醒的,这次下来的是村长。
村长走到牢房前,便问玫婷:“你来水之国,究竟想干什么?”
“我是来求医的,我希望你们可以救救我的朋友!”
村长弯下身子,先把睿明打量了一下,然后又摸摸他的身体。他叹了口气说:“你应该来错地方了吧,你们的技术比我们先进这么多,你们医不好的,我们也没办法医的。”
“村长,”玫婷有些惊讶,“你也知道冰层下面的世界吗?”
村长点点头,说:“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了。不过也好,我们就想过一些平凡的生活,忘记了也就解脱了。”
看来,水之国的人跟冰层下的蓝星人有些渊源。但玫婷对这个问题已经不感兴趣。
“村长,真的没有办法吗?”
“我真的不知道,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奇人异士,你真的来错地方了。我给你备辆简单的车,还有衣物和食物,你就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告诉其他人水之国的事情。”
玫婷失望地低下头去。村长见她这样的表情,又叹了口气说:“小姑娘,该放下的时候就放下吧。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得很,重新开始吧。”
“谢谢你,村长。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其他人有水之国这个地方的。”
“嗯。不过昨晚开始下大雨了,你等雨停了再走吧。”
说完,村长又转身离开。
这时,玫婷也听到一些雷声,确实是在下雨呢。她想起了智光第一次让自己看到的那场雨,还有刚上航天小镇时看到的雨。那时候,一堆朋友在身边,还挺开心的呢。
地下室里看不到日月,也就不知道时间。只有丝兰送饭给自己时,她才知道,时间在流逝。丝兰跟她说,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而且越下越大,一点也没有停的意思。玫婷当然也不怎么关心下雨的问题。
睡累了就坐起来,坐久了又睡下。玫婷不知道自己在牢房里度过了多长时间,可能也就一两天吧。她终于可以体会,那些坐牢的人是多么的痛苦。
睡惯了高床软枕,玫婷感觉躺在草席上让全身都酸痛不已。而且,她有些饿,丝兰好像有段时间没有送饭过来了吧。玫婷坐起来,垂头丧气地看着睿明,发呆。突然,她发现有些水从外面流向自己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