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糖葫芦,吃不吃啊~”
“不要”
“挺好吃的,来一根嘛。真的不要?我要是吃完啦你别不开心。”
街道上人来人往,夏灼一手牵着寒夏,牵的紧紧的,另一只手里拿着糖葫芦在寒夏面前晃来晃去。自己也没吃,听到寒夏的话就一直拿在手里。这个傻瓜,以前就有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抽开,把自己搞丢了。
并且绝对不止一次两次。就算看不见,在敬浛峰长大的她,练出来的听力也足以令她自己不至于半路跌倒,顺便分辨方向。
但天生的路痴,更何况是一个瞎了的路痴,不要指望她在一条道上走到黑
对于这件事,夏灼自然而然的坚信,从此以后啊,要是哪天寒夏丢了,找不到了,一定得赶紧找。时间长了,就真的找不到啦。
所以啊,每每夏灼和寒夏一同出去游玩儿,寒夏一直都在夏灼的时间范围内。
“切,算了,不跟你闹,闹也闹不过我”闷葫芦
说着猝不及防的将买来的糖葫芦塞进寒夏的口中,突如其来的果香溢满唇齿间,寒夏伸出空闲的手接下糖葫芦,闷声的道了声谢。
双眼无神的望着眼前的夏灼,至于当事人则满脸的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宠溺的看着眼前普通的女孩把嘴里的糖葫芦吃完,才将视线撇想集市,继续半拖半拽的带着寒夏逛灯会。
话说回来,千涯锋的门主寒刈。对内对外都是一副不着边际的样子。至少在夏灼15年的时光里。绝对没有见过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到是每次事关寒夏,对着自己一脸看未来女婿的眼神。夏灼表示一切已经习惯了。
还有干爹,当年来到敬浛峰的那天,事情被闹大了。干爹和寒门主突然出现的时候,寒夏还和我抱在一起呢,吓得我当时话都不敢说。也不知道干爹后来为什么突然转身而走。
下次见到干爹的时候,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好好待她。”然后拿出了一纸婚书。烫金的折子里,我和寒夏的名字写在一起。
那时的我微微明白,从今以后寒夏就是我的了,谁也别想跟我抢。寒煊也一样。
但那次的灯会结束的道不是一般的早,半路官道上的华贵马车突然停下。
云闲泊泮,夏灼正牵着寒夏的手一同放买来的花灯,广阔的天幕下,点点繁星闪烁。牛郎织女天各一方,一颗流星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长弧。
“干爹说了,这花灯飘得越远,就越有机会将心中话语传达到已故亲人的身旁。媳妇儿,你可想过要与我未曾谋面的父岳母大人说些什么?”
“……爹,娘,您放心。女儿就算削了头发当姑子去。也绝对不会嫁给我身边这人。”
“喂,寒夏。我怎么了。你就这么嫌弃我!”
夏灼转过身,看着坐在身边双手合十虔诚告安的寒夏,怎么看怎么气
寒夏也少有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
“我,真的,很嫌弃你,还有他们既然不要我了,身为人女,我的确还是应该道一声平安。我不过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姿色一般。实在配不上你这尊大佛。否则也不会被爹娘扔在大火里。想我就这么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了。”
夏灼蹲在寒夏身边,也学着寒夏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伸进水里,一大一小的一双手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涟漪。
“寒夏,我告诉你,我可不管这些。你就是我的小媳妇儿”
猛然间天空绽放了绚烂的烟火,与星辰一同照亮了寒夏的双眼,夏灼就在她的身边,伸手牵起寒夏在水中嬉闹的素手,温暖的触感从指尖溢满心底。站起身拉着寒夏向回走。
双目失明,没有灵脊又怎么样,我要做的,只是看好你这个媳妇就好。
“嘿!”
身前突然蹿出一人。一张坏坏的笑脸,连着两道轻眉也泛起柔柔的光,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面颊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张合间的嗓音温柔甜腻
“灼哥哥,楚楚好想你呀~”
是龙楚楚,马车里原本一心想赶紧赶到千崖山的龙楚楚缠着夜夫人,快马加鞭。谁知无意间的一撇,原先还不敢相信。
没想到真的是他的灼哥哥和那个废物寒夏。
这么想着,龙楚楚的脸色毫不遮掩的在娘亲面前变得愤懑,满是不屑的剜了寒夏一眼,放在手里的帕子被绞的不成样子。然后迫不及待的整理仪容,跳下马车。
事后夏灼,寒夏两人趁着然姨的马车回到了千崖山,原先定下来多玩几天也在龙楚楚软磨硬泡下,告一段落。
一路上寒夏在龙楚楚眼中成了个陪衬,衬托着她龙楚楚的优秀,貌美。同时她自己也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的身份,一个废物,瞎了眼的废物。
……………………
海棠,
花开四月柔蔓迎风,垂英凫凫,脉脉深情,风姿怜人。
都说海棠染相思,道不尽离别。
回来,最后真正看一眼烟雨湖的美景。听一次春日的柳絮翻飞的漫天飞雪。
敬浛峰还是曾经的那个敬浛峰,可如今,还有什么能让她寒夏找出过去的影子?
记忆中湖面上荡漾着的莲叶,那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朵朵盛开的莲花婀娜多姿,美不胜收,微风吹过,送来阵阵荷香,美的心旷神怡。
梦青茵和梦青婉两人是双胞胎,是寒夏记忆中为数不多的自来到千崖山起,便居住在敬浛峰的人,年龄也不过比自己大不了几个月,她们二人向来腻在一起,那年两个人坐在河边。一个巧笑嫣然的掐下片荷叶倒扣在头上。另一个折下朵莲蓬乐呵呵的剥着吃。
离得不远,就是坐在柳树下的寒夏望着远处发呆。自从龙楚楚和夏灼来到敬浛峰起,占据她所有记忆的不再是煊哥哥独自一人在她身边舞剑。而是夏灼日复一日的调笑嬉闹。
当着寒夏的面的找寒煊比拭。被打的鼻青脸肿才肯罢休,到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的跑去找虐。
龙楚楚就座在离他们最近的假山石上。神情专注地望着夏灼。
如今,那片湖不再泛起薄雾,曾经嬉戏的那片空地,如今开满了耀眼的垂丝海棠。远处群山环绕,夜半三更。满天星斗灼目。不论在怎样努力都看不到丝毫过去的影子。
“足够了,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