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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怕成空

乌龙心惊,江湖中人倒不怕有鬼,猜到有人已经潜入了襄州府衙。他看着身影的功夫不俗,自己和妹妹定当不是对手,待要喊起救兵,又暴露了听墙根儿的恶习,金万维一定会暴怒将他赶走。乌龙踌躇片刻,暗暗安慰自己道:且看看两位来的什么目的。他收敛了声息,偎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两道人影正是司徒文正和黛新眉,因为想着金万维一定不会将宝贝搁置到前面的衙门中,是以避过了赤练的耳目,直接从后面翻墙进来。等到了后院,看见金万维在这任上倒也不曾过度铺张,不过是三进三间的房子,最后面还有几间厢房罢了。两人逐步搜寻去,才看了一间屋子,就忽然发觉有扇窗户里流光溢彩地闪烁,不禁慢慢欺身过去。

乌龙原想着两位偷些银子也就算了,谁料想竟是冲着老爷的至宝而去,一时顾不得许多,尖声大叫:“抓贼!抓贼啊。”

司徒文正和黛新眉冒险而来,明知道府中有许多侍卫守着,可再也没料想到墙角儿还藏着个人。两人慌而不乱,黛新眉往乌龙扑去,司徒文正却进了屋子,只见两块星辰天玄铁华光四射,摆在佛堂一侧,照着四下宛如白昼一般,他对着两块造剑的宝物拜了几拜,宝物光华收敛。司徒文正无比快慰,将两块天玄铁放在怀中,赶紧飞奔出门,只见后院中已经围拢了无数赶来相助的侍卫,甚至不相干的门房和奴仆也打了灯笼站在一旁壮大声势。其他人倒不值得一提,最前面一男一女却配合巧妙,舞动手中的勾魂锁虎虎生风。

黛辛眉拦着众人只盼司徒文正顺利得手,长剑点刺间闪烁着寒光朵朵,可恨勾魂锁天生是刀剑的克星,强攻只怕有去无回,护身又时时擎肘。正狼狈之时,司徒文正斜着杀将过来,将她护在身后,二人且战且退。到了院墙边,司徒文正轻声喝道:“上去。”辛眉掠上墙头,赤练紧追不舍,她最骄傲之处便是身形柔软灵活,如魅影般贴着黛辛眉,只想将她的长剑锁住。二人你追我赶只在府衙附近,黛辛眉心中焦虑,担忧司徒文正是否能脱身,并无心和赤练征战,却也不愿独自逃走。

墙内乌龙攻势虽仍旧凶猛,只可惜少了赤练的配合,其余侍卫见他们你来我往,招式快捷繁复,竟插不上手,只在三丈外围观,虎视眈眈不能近前。乌龙的锁链愈舞愈急,哗哗作响,链影掠过竟让人看不清晰轨迹,司徒文正却不心急,长剑流星般寻着乌龙的破绽,在锁链的缝隙中不断见缝插针的刺去。近身搏战,乌龙原本擅长,只是奇怪司徒的淡然,在飞快的链影间还能看出机会进攻,也太过诡异了。

金万维本来怀抱美人,意乱情迷之时,被乌龙大声叫骇得滚落床下,半晌才抖抖索索爬起身来。他听到动静,知道府上来了贼人,隔着窗户窥探,院子里人影乱动,寒光点点,兵器偶尔碰撞便能惊他一个寒颤,口中念佛不止,得意有先见之明聘请武林高手看守宅院。金万维再也不想乌龙本是埋伏他床下听风窥月,纵是知道,只怕还要感念乌龙,在他心中,颜面完全不如性命重要。读了圣贤书多年,金万维倒不迂腐,反而自命红尘俗世堪破,整日把寻欢作乐,贪财惜命的嘴脸表现到了极致。他在窗前趴了多时,隐约惊见乌龙失手,先被贼人伤了左臂,继而刺穿左肩,不禁哎呀一声,转头往床下钻去,小声吩咐叶知秋道:“贼人攻进来,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便是要你也只管跟着去,只不要说出老爷下落。”

看他如此,叶知秋当真是长了见识,哭笑不得,也到窗前往外望去,只见乌龙地上打滚,贼人早已经离去了。这才是:知府爱逍遥,行乐正当时。春宵苦短恨,情浓几成痴。转眼无常到,欢愉尽消逝。只堪性命忧,唯恐避之迟。

辛苦经营也枉然,翻云覆雨朝夕间。

司徒文正伤了乌龙,纵身到了墙外,看见黛辛眉和赤练仍在纠缠,不觉担忧,匆匆赶去,往赤练后心便送去一掌,赤练听得风声异动,扭动腰肢躲开。黛辛眉看见司徒文正无碍,两人眼中都是喜悦,相视罢撇开赤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赤练见两人身手了得,不敢去追,更兼担忧兄长安危,忙回到襄州府衙中查看。乌龙此刻已经狼狈起身,肩上和手臂的伤口也止住了血,可惜筋脉断,此生左手不能再舞动锁魂链。赤练性子急躁,被气得是七窍生烟,也不等向金万维请示,反而吩咐道:“命人将栖星城包围,严防死守,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了。”

此话说得狠戾,恰好天空一道闪电滑过,照在赤练阴毒的面容上,真是妖冶异常,随之而来的滚滚惊雷更让人心惊胆寒。侍卫们知道金知府礼遇乌龙和赤练,无人反驳,都小心答应下去。

大雨倏然而落,从豆大的雨点砸下到倾盆暴雨瓢泼,似乎没有让人喘息的机会。司徒文正和黛辛眉脚程虽快,却也没有雨来得快,他们瞬间被雨幕包围,前面、后面、左边、右边全都是雨,无穷无尽,无边无际。雨中,衣服似乎转眼湿透,没有半分干爽之处,裹着两人的脚步也踉跄起来,仿佛被什么紧紧包围住,胸口也压抑的难受。司徒文正刚要说话,雨水却灌进口中,吐也吐不来,竟然流进肚腑,他想苦笑,雨水击打着他面部表情也僵硬起来。闪电又过,雪亮了夜色,黛辛眉瞧见了司徒文正的神色尴尬不禁好笑,司徒文正却也瞧见了她脸上因为雨水冲刷,而鼓胀翘起来的鲛皮,又是骇然又是担心。他大声喊道:“你的脸,没事吧?”

猛省到自己的面具变形,黛新眉气恼,也不辨方向,一味往前走去。司徒文正又喊:“问你哪!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他的声音被大雨敲打得支离破碎,只好扯住了黛辛眉的衣袖。

辛眉不肯回头,喊道:“不用你管,与你何干!”

又是这一句——与你何干?司徒文正心头莫名席卷过另人窒息的痛,他怒吼道:“自然和我相干!我心疼你,喜欢你!”

霎时,天地喧嚣宁静,雨幕落,再无声息,黛辛眉不敢置信地望向司徒文正,问:“你说什么?”

虽近在眼前,话语却依然淹没在雨中,司徒文正却瞧见了她眼眸中的不可置信,还有红唇开合的意义。

司徒文正大笑起来,任由雨水顺着眼角眉梢滑落,涌入口中。他笑着将黛辛眉拥入怀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安稳,也许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纠结,高官厚禄不过浮云,何况容颜?京城外,他生死劫难后张开双眼,看到黛辛眉的那一刻,心中就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似乎漂泊多年,终于靠岸的舒适。所以,从相遇,就一直不舍得离开,报恩也好,造剑也好,不过都是借口,也许,一直以来渴盼的就是如今日一般,有人肩并着肩在江湖中闯荡,偶尔厮杀,永远厮守。

黛辛眉依然不能恢复正常的感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回到客栈,司徒文正的手颤颤巍巍揭下了黛辛眉脸上已经变了形的面具,小心翼翼望去,竟然,是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因为长久不曾见过阳光,苍白如瓷的面色少了些青春的粉嫩,可是娇嫩得更加动人心魄;黛眉清浅,如柳叶儿似的挑起一个可爱完美的弧度;她如琼玉般的鼻尖还留着些水珠,晶莹地闪烁着,为她的容颜更添了些许生动;姣好的红唇似乎因为刚才的冷雨,微微有些发青;小巧的下颌,清秀而且美好。她的眼眸中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仍留着刚才的震撼,迷茫如初见了生人的小兽,深幽宁静引人无限遐想。

司徒文正震撼更远胜于黛辛眉,不不不,这完全不合理,伤痕呢?不敢曝露在人前的陋颜呢?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你,被我吓到了?”黛辛眉轻声问。

啊,是了,以往总觉得别扭,原来,这清冽的嗓音,灵动的双眸,本是该配着如玉的面庞才算得上相得益彰。司徒文正苦笑道:“为什么要遮挡了如此倾城国色,莫非是怕我心怀不轨吗?”

黛辛眉轻笑,微微低下头,墨色青丝落下,湿漉漉贴在脸颊上,招摇着不尽的妩媚。司徒文正有些失神,愣住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是不是应该收拾一下,赶紧离开比较好,你以为晚些,咱们还能走掉?”黛辛眉淡然问道。

“不。”司徒文正终于从恍惚的状态摆脱出来,皱起眉头,“先前不曾料到一个襄州府衙中会有高手,被人窥视了你我的身形面貌,此刻城门上一定已有设防,偏逢大雨,城墙也难以攀登,出城一定十分不易。”

黛辛眉笑道:“身形虽麻烦,面貌却还能改变,可惜你盗得的宝贝却无处藏去。”

司徒文正豁然开朗,道:“那咱们索性不要出城,我去寻个妥当些的地方,将宝物藏好。你只管换好衣服安寝就是了。头发一定擦干,免得感染风寒。”

黛辛眉却不知他作何打算,只好看他冒雨又往夜色中去了。过了半晌,司徒文正回转,黛辛眉果然换好了衣服等在那里,面上却未曾戴着往常的面具,娇颜被烛光映衬着如真似幻。

此时,天光微亮,雨势稍减。司徒文正和黛辛眉二人却换了装束,趁着无人之际拉开客栈的窗户,又从窗前消失无踪了。日上三竿的时候,小二始终不见客人出门,只好敲门问询,却发现房门虚掩,屋中已经没有人踪了。夕月王朝住店,都是先给了银子的,是以小二也不以为意,洒扫后继续招揽新的客人。可惜终日门可罗雀,身消闲,心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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