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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显赫身世

想到这里,穆一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翻出了已经关机多日的手机,开机后,首先进来的是林雅雯的一条短信,告诉他,已经找了一个认识的老教授,把秦玉玺和《浮屠经》送到博物馆做鉴定了,结果一回来就回告诉他。

然后又进来几条未接来电,一看都是二柱子的电话号。穆一回了个电话,那边二柱子一听是他,埋怨道:“穆……穆一,你跑哪儿去了,手机咋一直关机呢?”

穆一没好意思说把自己封闭了,就找了个借口说出差了,在一个野外石油开采区,所以手机没有信号,二柱子心粗,听了穆一的解释信以为真。二柱子打电话是想告诉穆一,他回来后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想问穆一什么时候有时间,叫着林亚恩和龚秀才,一起到市场上走走,了解一下古董的价格,把手中的东西尽快出手,好把抚恤金给西科赫腾邮寄过去,

穆一听了二柱子的话,发现自己颓废了几日,耽误了不少正事,二柱子却一直想着,就感觉有些愧疚,于是和二柱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过两天,约了林雅雯和龚秀才两人,拿着在拓跋焘墓里发现的东西,一起去找个二柱子熟络的古董商问问价格。

现在,穆一比较急切的事情,就是找到方兴宇的家人方兴宙,从名字看,这两个应该是兄弟。

穆一收拾了一下房间,也收拾了一下自己,先到单位晃了一圈,自从苏莹莹消失后,穆一对这份她父亲给介绍的工作就更加没兴趣了,心里就有了辞职的念头。随后,穆一就带着方兴宇的东西,打车到了方兴宇在日记中提到的地址,什刹海胡同柳荫街49号。

这些年,北京旧城改造,老建筑,非了故宫、天坛什么的,基本上都拆没了,胡同里的四合院也所剩无几,本来,穆一还担心,这地方的老房子也拆了,那就没地方找方兴宇了。到了地方一看,还好,这个四合院还完整地保留着,而且外边看还很新,只是里面已经不住人了,是一个叫群众艺术中心的单位。

穆一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面积不小,里面传来了京剧和歌曲的混合声音,来活动的群众看来不少,挺热闹。穆一刚想走进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唉,同志,你找谁呀?”

这时,穆一才注意到门的旁边有个收发室,里面走出一个老太爷正朝自己喊着。

忙客气地说明来意,说要找一个叫方兴宙的人。

看门大爷锁着眉琢磨了一下说:“方兴宙,我们单位没这个人啊,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穆一想,上世纪六十年代,方兴宇家住在这里,几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估计提人名,看门的老大爷很难记得,就又问道:“大爷,六几年的时候,咱这个院子是不是住着人的。”

看门大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可不是,这地方以前可不是住着人呢,而且还都是大人物,是后来改成了群众艺术中心的。”

穆一听看门的老大爷这么说,似乎很了解情况,就趁热打铁地问他,在这个单位工作了多久了,对原来的住户熟悉不熟悉,看门大爷或许是很久没跟人聊天了,此时也来了兴致,边将穆一让进屋边说道:“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可长了,几十年了,以前啊,给领导开过车,年龄大了,就安排到这里看门了,轻巧。”

听得出来,看门大爷对给领导开车的历史还念念不忘,想来,当年一定很风光,穆一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大爷,这看门是好活儿啊,舒坦,结交的人还多,您啊,肯定是年轻时给领导开车,领导很满意,才给你安排了这么好的活儿。”

看门大爷这时似乎也有些飘飘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啥满意不满意的,都是工作,不过,说真的,那时,单位谁见到我,都主动热情地和我打声招呼,客气地叫声王师傅啊。”

穆一听看门大爷说自己姓王,就改口一声声地叫起了王大爷,假装受人委托,想找这个四合院以前姓方的住户,想让看门大爷帮着回忆回忆,有么有这么个人家。

按看门大爷说,这个四合院,历史还挺悠久的,最开始是进京的满清旗人住的,后来被国民党一个军官给占了,解放后,组织上分给了一个军队上的大领导。说到这里,看门大爷想了想说:“这个大领导好像还真就姓方,我为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个姓方的是****的人。

穆一心想,果然如自己当初所料,方兴宇出身不简单,就顺杆儿,问起这个方姓大领导的事情,却见看门大爷突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你们年轻人赶上好时候了,这时候啥都能说了,还能上个啥网,说这,说那的,那阵子可不行,谁敢背后议论这些个人啊,那要是被告发了,都得判刑。”

为了知道方兴宙的下落,穆一配合着看门大爷,夸他经历过大风浪,阅历丰富,看门大爷很受用,他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说:“唉,小伙子,你来口不。”

穆一忙说:“不渴,不渴,王大爷您喝吧!”

随后,看门大爷放下茶杯说:“六几年的时候,****闹得正凶,****当时可是炙手可热的二号人物,私下里,大家都喊老人家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喊****是千岁千岁千千岁!当时,我当兵,****还到我们那里视察过,跟我握过手,那****,我当时看他尖嘴猴腮的就没皇帝命。”

按看门大爷所说,方兴宇的父亲是****的嫡系下属,较****的四个金刚更为他所信任不过****叛逃摔死了,放兴宇的父亲受到的影响也非常大,当时四大金刚都判刑了,方兴宇的父亲似乎因为掌握了太多****集团的内情而畏罪自杀,也有人说是被迫自杀的。

说到这时,看门大爷还有些激动,说部队领导当时向他们介绍方兴宇父亲的罪行时,将他比作旧社会的军阀,霸道恶毒,娇惯和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他儿子与他老子一样坏,是与新社会对抗的旧公子、臭流氓,玩弄女性的登徒子,在部队仗势欺人,将女知青的肚子搞大了。方兴宇的父亲压迫女性,强迫女知青打掉孩子,他儿子后来更是在父亲的授意下,杀人灭口,一家人都没有丁点人性。

看门大爷说到这里,又抿了口茶水说道:“当时,我们听领导这么说,都觉得这姓方的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他儿子也应该拉出去毙了,可现在想起来,官二代玩个女性,算个啥,多少女青年想这样,人家还不一定要呢?”

穆一附和着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又问:“王大爷,那这方家的其他人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看门大爷摇摇头说:“那,咱可不知道,不过,你想啊,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他老子犯了这么大的罪,这方家的老老少少的估计都好不到那里去了。”

又跟王大爷闲聊了一会儿后,穆一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就找个了借口,说了声“谢谢”,和他告别了。

往回走的路上,穆一思绪杂乱,感慨万千,心想,方兴宇的父亲当时之所以反对他与丁洁明结婚,一定是怕丁家的家庭成分影响到自己和儿子的前途,这些个当权的人都讲究门当户对,倒也有心可缘,可他后来指使人强迫丁洁明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就真是太没有人性了,批判他是旧军阀还真是有些道理。

只是可怜了方兴宇,一个阳光向上的大好青年,明明对丁洁明一片痴情,两人也是两情相悦,最后却落了个旧公子、臭流氓的恶名,又背了一个杀人犯的罪名,为世人所咒骂。想一想,这种悲哀,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哀,也是他的家庭,乃至历史的悲哀,而且这种悲哀代代都有,直到今日仍然能如此。想到这里,穆一琢磨着,是不是要把方兴宇的日记公布于众,让世人能够客观地评价他,又一想,还是先设法找到方兴宙,把方兴宇的遗物,包括这本日记一起给他,让他决定该怎么做。

不过,穆一现在无法确定,经过家庭大劫难,方兴宙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仍然活着,这大千世界、茫茫人群的,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这时,穆一突然想起了一个途径,就是微博寻人。微博现在传播范围广,影响大,速度也快,穆一以前登录微博,也常能看到寻子、寻妻的内容,或许这真是寻找方兴宙的好办法。想到这里,穆一立即在手机中编辑了一条微博:原住在什刹海胡同柳荫街49号方兴宙,您在大兴安岭当过兵的亲人方兴宇有些东西遗物要交给您,如果您看到这条微博请私信我。编辑完这条微博,穆一又“艾特”了几个好事的名人公知和几家北京公众媒体微博。

对于微博是否能找到方兴宙,穆一也没报太大希望,只是想试一试,如果方兴宙真的看到了这条微博,当然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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