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每前进数步,石壁开始运转,原本一路往前的石板路,错开而向前。
地下云宫,想必玄机无限,吴凡等人一路小心谨慎,朝前方而去。
六转旋螺,盘旋而去。
路远而不知,路幽不知深。
一路石壁,浮刻如画笔,如有神欲出。
吴凡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些浮雕,相当精巧,想必出自高人之手。
“这些可与云雀图有关?”吴凡暗暗的自问了一声。
“快来。”那边姒岐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呼喊道。
众人疾步而去,转眼姒岐便不知去向。
所有人脸色一沉,转身打量四周之时,小倩竟然也不知踪迹。
“小倩。”孤玄若疾步而去。
吴凡没拦住,一转身孤玄若也没有了踪迹。
此时此刻,只剩下吴凡和云天虎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云天虎脸色相当紧张。
“别动。”吴凡冷静的叫道。
云天虎大汗淋漓,猛然摇摇头,“啊”的一声,整个人朝后方一退,消失在吴凡的面前。
吴凡神色一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全部走散,看样子,吴凡只能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现在再看这些壁画,吴凡隐隐约约感觉到,众人的失散,跟这壁画脱不了干系。
触碰石壁,没有任何的反应,并不像云雀图那般,可以进入。
吴凡小心谨慎之余,一路朝前方而去。
宽不过三尺,四周阴郁暗沉,吴凡散开纯阳之气和玄阴之气,以防不测。
这条通往地下云宫的走廊,实在太长,吴凡花了一个半时辰,依然还在走廊之中打转。
四周壁画近乎相同,不过也有些许不同。
这些纹路都很细腻,顺序的不同,其气势若显不同。
顺着这些纹路,吴凡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虽然交错不一,但这些纹路,却只想一个方向。
吴凡嘴角微微一扬,道,“看来,那里就是地下云宫的大门。”
吴凡看着前面那堵石墙,走上前打量了一番,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堵石墙之上没有任何标注。
吴凡凝聚阴阳二气,朝石墙击去。
“砰。”一股巨大的弹力掀开吴凡的攻击。
吴凡退却数步,瞪眼看着这堵石墙,想必打开这堵石墙,并没有吴凡想象的那么容易。
吴凡再次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壁画。
很显然,这些壁画虽然栩栩如生,但并未留下任何提示,告诉吴凡如何打开这石墙。
“难道是我判断有误?”顺着这些纹路而去,就是这堵石墙,可这堵石墙之上,没有任何机关,而若是云氏出现在这里,如何才能打开这石墙——吴凡思索着。
“难道是这样?”吴凡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立刻按照自己所想的那般,尝试着。
云雀与画圣吴道子关系莫逆,想必早就得到真传,画笔之下,最高深的莫过于,画中有画,而又无画。
也就是说,这石壁看似无画却有画,画中关联,极其复杂。
画添一笔,则动其全身。
吴凡寻思片刻,祭出紫龙宝剑,在石壁上划了一道口。
“咔!”
石门徐徐展开,诺大的云宫,出现在吴凡的面前。
仙云流苏,琉璃砖瓦,到处一片翠绿,还有那碧海蓝珠。
“铃铃铃。”
磬铃随风而动,宛若幻听一般。
吴凡踏步而去,脚下自生浮石,托起吴凡,一路朝前方而去。
“铃铃铃。”
耳边回荡着清脆悦耳的铃声。
这铃声遮盖,所有的幻听,吴凡不敢怠慢,若是猛然出现什么,自己必定很难发现。
肉眼看出,云宫不大,但真实而去,却永无止境,渺渺茫茫,如画如梦。
这就是云宫,存在于有无之间,如画,但却并非画。
想必这云宫,没有眼看的那般简单,前面有一座悬浮的宫殿,看起来很小,但现实又不知是何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乃是云宫最大的特点。
吴凡塔石而去。
逼近宫殿,依然看起来只有拳头般大小。
继续靠近,宛若画轴,徐徐而开。
吴凡越过画轴,猛然落在地面。
再次看去,诺大的宫殿,矗立在吴凡的面前。
盘龙卧凤,宝角灵台,仙阙天府,此乃宫殿的全貌。
而抬头望去,宫殿之上,豁然写着:云雀宫。两侧则刻着:一羽凡化双飞天,八方凤展画中仙。
这些意思,吴凡无法揣测,也就没再在意。
宫殿大门敞开,里面飘散出淡淡的灵韵。
吴凡也没多想,径直走进宫殿。
宫殿之大,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和鬼殿一样,这云雀宫上下皆有九层和十八层。不过是颠倒而来,上十八层名为司命,下九层名为司阴。
吴凡记得,七大死士之中,排名邪魁统领之下的,便是叫司命,而司命之下,则是司阴。
“难道这与七大死士有关系?”吴凡震惊道。
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多,称呼相同实在太多,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虽然云雀宫内,对上下层有所提示,但至于其根由,那就不得而知。
地下云宫,自然是以地下为主,想必重要之物,在九层司阴内。
诺大的云雀宫,一层内,就有三阁,这三阁递进而起,说是连在一起,但又相互独立,吴凡略有所思,朝这三阁而去。
落地为天,入地为人,悬空为地,这乃是整个阁楼的分布。
从天阁入,地势骤变,上下错位,吴凡倒转身体,落在地面,豁然看见,另一番天地。
无法形容的辉煌,吴凡睁眼看见,一座巨大的石像,矗立在三阁之间。
脚踏地阁,身在人阁,直指天阁,而吴凡所在的位置,正是巨大石像头顶之上的位置,而低头则是悬空的十八层司命,而在天阁盘旋着,九层司阴。
九层司阴,像云一般,盘踞在巨大石像的头顶,吴凡顺着石像头顶的一道云梯而去,走向九层司阴。
“唰唰唰。”
九层司阴之中,有人影窜动。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吴凡镇定之余,暗暗的凝神,以防不测。
云层之上,乃一巨大的祭台,渺渺茫茫,只望见祭台中间,矗立着一棵巨大的黄金树,金光熠熠,无风自动的金叶,发出“铃铃铃”悦耳的铃声。
刚才吴凡所看见的人影,早就不见踪迹。
吴凡四下打量了一番,除了祭台中央那棵黄金树外,其他并无任何可以隐匿之地。
转而,吴凡便朝祭台中央那棵黄金树飞去。
临近黄金树才发现,黄金树四周被一圈金池围绕,金池之水,平静如镜,而中央的黄金树,拔地而起,高不见顶,而树干跨地百余尺。
整个树干亦如黄金,而顺着树干往上望去,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不见数内情形。
“唰唰唰。”
风影在繁枝内窜动。
吴凡脸色一凝,迅速朝金池内,黄金树飞去。
吴凡人影落在金池之上,影不随人动,而是烙在金池之中,沉入金水不见踪迹。
吴凡因为急于追赶黄金树上,那道风影,并未觉察到,金池内的异况。
一进入黄金树,枝叶不复存在,眼前只是一片金色的世界,而那道风影,正在金色世界的尽头,急速窜动。
那人虽然窜动速度极快,但似乎并未发现吴凡,吴凡一路追赶而去,对方竟然连头也没回。
时间在流逝,而眼前永无止境的追逐,和无法触及到的尽头,永远保持着的距离,让吴凡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误入迷途。
而就在吴凡一转身,在自己的身后,相同的位置,也有一道人影。
前后左右,相同的距离,相同的人影,仿佛就像一张网,把吴凡搁在中间。
吴凡停滞不前,对方皆停滞不前,吴凡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施展枯木君木遁分身术,前后左右顿时也一分为三。
很明显,吴凡所追逐的,乃是自己。
震惊之余,吴凡心道,“难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倒影?”
四周无法再看见黄金树,这个金色的空间,不曾有尽头,而且相同的距离,存在着自己的倒影,若真是,那倒影现在所想也许正如现在的自己。
无法离开此地,吴凡盘膝而坐,闭目打坐。
四周无风却能听见风语,吴凡感知着风语的“喃喃”之声。
就在这时,吴凡感觉到阴阳二气朝自己逼近。
吴凡纵身一跃,猛然睁开双眼,只看见一个金色的自己,豁然出现在眼前。
四周金色的空间已经消失,吴凡和金色的自己对持与黄金树之上。
吴凡瞬间一分为三。
金色的自己,也一分为三。
吴凡大吃一惊,很显然,对方就是自己的倒影。
“砰砰砰!”
大战骤起,纯阳之体与纯阳之体的对战,玄阴之体与玄阴之体的对战,两个凡夫之躯,则盘踞在各自的阵营之中,彼此对视着。
那就是自己,吴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与自己大战。
相同的实力,相同的招数,相同的认知,没有任何差别。
这一战,持续一日,不见分晓。
三体合一,吴凡怒道,“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吴凡是也。”金色的自己回道,“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才是真正的吴凡。”吴凡脸色一凝,回道。
“尔这怪物,还敢自称是吴凡,让在下好好收拾尔一番。”金色的自己冷言道。
大战眼看又要拉响。
“等等。”吴凡忽然伸手叫道。
对方竟然是自己,那也就和自己的为人处世一样。
金色的自己果然住手问道,“尔想做甚?”
“尔是吴凡,在下也是吴凡,不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吗。”吴凡一边防范着对方,一边淡淡的说道。
吴凡心思老道,对方也同样。
彼此对视着彼此,仿佛在照镜子一般。
“对,镜子。”吴凡和对面的自己异口同声道。
自己就是自己,冷静下来过后,两个自己完全默契起来。
完全相同的心神,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的自己,谁才是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两自己对视一眼,迅速朝前方移动而去。
如果换做是别人,想必两个自己,一定会分出个高低身负,战胜自己。
而吴凡却不这么认为,自己便是自己,即便有一个自己是镜中的自己,一场大战,最好的结果那就是一死一伤,对于自己来说,并不划算。
现在两个吴凡相同的想法就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和镜中的自己,竟然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这里究竟是镜中的世界,还是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