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布雪就一直呆在浩学的房间里,她一整天都坐在窗户边上,感受着阳光的暖意,那是她从来没有的温暖感觉。听到屋外的声音,布雪将头转过去,对她甜甜一笑。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林芝疯疯傻傻的说,她挠着头,过去拉着布雪的手臂,“可是在哪见过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妈妈,她是你儿媳妇。”浩学告诉她,布雪欣慰的一笑,摸着竹椅站起来,略微的腼腆。
“啊,我想起来了。”林芝拍着手,“真是我儿媳妇啊。只是,她的眼睛怎么了?”林芝用手掌在她面前晃过,布雪根本感觉不到。
“妈妈,她的眼睛看不见。”浩学走过来,拉过布雪的手。“妈妈,我要和她结婚。”
“结婚?结婚?”林芝重复着,好像从前也有人跟他这样说过,“我要抱孙子。”她还不是太糊涂。
“好。”浩学应下,虽然他不知道能不能与布雪有这样的结晶后代,就是将来领养,他也会帮妈妈完成这样一个心愿。
“好啊,好!我儿媳妇,我孙子!”林芝疯傻的说,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看什么都很新鲜,翻翻这个,看看那个的,浩学就由着她,可是林芝偏偏跑到门口边去,去开那个冰箱门,刚开始与布雪在沙发前说话,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把里面的一排玻璃管给拿出来了。
浩学急忙上前阻止她,可是她坚决不给,死死的握住盛着玻璃管的铁架子,浩学跟她好声说,“妈妈给我,这不是食物,这里面都是药,不能吃。”这里面是当初给布雪做基因重组的药,虽然到最后没有派上用场,这些试剂之类的也没有时间整理,却不想,妈妈来的第一天就给惦记到这个冰箱里了。
“不,我要。”林芝不肯放手,浩学没想到她的力气很大,竟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妈妈,这个真的不能吃,如果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出去给你买。”果不其然听了这句话,林芝停了停,不过她还是没有放手,正在这时候,房门敲了敲,有人推门进来。
林芝一个挣扎,正看到李立端了两只相同的玻璃管进来了,林芝猛然上去抢,“我要这个。”
“哎哎哎,那是病菌,”李立还没反应过来玻璃管就被抢去了,浩学大惊正要去抢,只见林芝手里的和浩学手里的都砸在了地上……
虽然没玻璃没有震碎,可是里面的溶液撒的满地都是。
李立也不管了,直接抓起旁边的毛巾擦把那两个玻璃管盖上。这可是病菌啊!!虽然做了某些处理,但还是会传染人的!!
浩学急忙把妈妈带到水龙头出洗手,林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浩学在手上擦了一把醋,浓烈的气味呛得她直向后退,可是浩学根本不许她动知道把她的手用醋再用酒好好的擦了,这才放开她。
这时候,李立已经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整理好了,以为不知道会不会挥发,浩学还是将布雪和妈妈带走,暂时带去了李立的房间。
连续的三天,浩学都在担心中度过,他每天都会给妈妈和布雪量体温,生怕她们被病菌感染,她们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浩学怎么能让她们有事?可是在这疾病的面前,他又是如此的渺小,除了等待接受却什么也做不了。幸好,她们两个没有异常。
直到第五天的晚上,狄河突然兴冲冲的跑过来,将一张打印的图片拿给他看,“这是什么?”浩学颠倒了几下,都不得要领。
“这是那天李立从你那拿回来的试样!”狄河说,把那张图片重新换了一个方向,你看这里,这就是当初的那个病菌,但是你看到没有,它显然已经死了。”
“死了?”浩学问,又自己看了看,只是上面一团黑,他也看不出什么跟什么来。
“你看这张,我送给你之前是这样的。”他说,又拿出了另一张打印的图,“你看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浩学拿了两张比对着,“颜色不太像,大小不太像。”他实在对于这些是个外行。
狄河一把从他手中拿过来,“这都不是最主要的,你看这里。”他指着那个长着触须的黑点,“是这里,从你那里拿回来的这只他的身体已经破碎,显然他已经死了,而这只却没有。”浩学依照他的指示,果真看出了不一样之处。
“我听李立说了那天的情况,本来没在意就一直放在那里放着,今天看到这个纯属意外,我本来是想看另一个样品的,无意之间拿成了它,你快说说,当初在你房间里打碎的是什么容易,怎么会让这些病菌灭活了呢?”狄河兴奋的问,这是不是就是天意,是上天让他们纯属巧合的找到了解除疫情的方案。
浩学脸色微变,因为他知道那些玻璃管里装着的是什么。
“那是什么?”狄河又问。
“是小雪的血……”狄河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眉头也紧紧的蹙起。
再继续瞒下去,也没有必要,浩学只能将布雪的身世告诉他,狄河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好像也没有很吃惊,“这件事还有几个人知道?”他问。
“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平安。”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让平安知道?!”狄河很着急的说。
“被他撞到只是偶然,我已经把这件事的严重性跟他说了,我相信,依照他对布雪的喜欢他是不会到处说的。”
“祁浩学,你就这样喜欢一个人么,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能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是不能让一丝一毫的危险来威胁着她!这件事你怎能这样就相信别人,这是用她的命在赌啊!”
“我相信平安。”浩学说。“而且我这是也跟你说了,那你是不是也是别人?你会四处说么?”
浩学的话呛了狄河一口,他在原地转了转,用手指指着他,“算你狠。”自然他是不会说的,如何都不会说给其他听的,否则在看到那缕青丝在白天变成羽毛的时候他就会吃惊的,可是,他没有。只将这个秘密默默的吞在心里。“好,这个问题暂且不谈,你最好保证平安能管好他那张嘴,否则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帮他管上。”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绝不会放过你。”浩学从沙发上站起来。
“祁浩学你有种,你就为了这么个小子把你爱的女人给推向火坑吧。”狄河大骂了几声,摔门而去。
浩学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早将平安送走,是不是就会没有这后来的事?
可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在一切都看似平静的时候,再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一只只船尽数打下水中。
第二天,狄河没有来,与他做起了冷战,但他还是让李立过来找浩学取了布雪的血。在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出现,直到第五天,他让李立送来了一个小管,里面是澄清的液体,李立哭着鼻子替他传话,“老板说,这里面的药不知道能不能治平安,死马当了活马医吧,总比被病菌吃了好。”
那时的平安真的处于疾病的中晚期了,浩学也不犹豫,直接去了针管,在他的手臂上将这液体注入,看他那枯黄的脸,越发的瘦了。浩学想,如果他能平安的挺下来,就把他送回中林吧。
幸好平安的病好了,当大家对他的奇迹欢呼雀跃的时候,却不知道已经有一批人瞧瞧的盯了上来。
医院的病房。李立,狄河,浩学都来了。虽然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为了再观察,还是在隔离室没有搬出来。
“老大,我怎么好了?”平安问,这两天头昏昏沉沉的,就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怎么突然又活了过来?他掐了掐自己,纳闷的说,“要不是因为疼的,我还以为我上了天堂,我还纳闷,怎么你们死在我前头。”
“呸呸呸。”李立先拍了拍木桌,“谁跟你个二不愣子似的,连活着和死了都不知道,你应该想,是我们老板通宵达旦的帮你找药,否则你早就见阎王去了。”
“对了,有研究出新药了么?”平安侧了侧头,“是不是这个疫情可以控制了?”
狄河和浩学看了一眼,狄河先说,“好好养你的病,不该问的不要问。”
“不该问?这事儿怎么叫不该问?”平安显然没有听明白狄河的警告。
“行了行了。”李立看老板有微怒的神情,只好拿起食盒中的粥道,“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只要知道你没有白疼你家小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