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晓，兄弟们坐在屋顶上
戴着他们小小的野草阔边帽
月亮仍旧圆满，兄弟们，
头枕箭壶，在月亮的圆满之下吃桔子
黎明，终于让我们得到安宁
让我们得到粗糙的幸福和平静的忧伤
2
昨天的清晨与黄昏，并不很远
而我总是期盼着，
远山背后的蓝天，在你翠绿的舞步里
愈发湛蓝，我用整个九月的阳光
消弱自己的影子，好让你靠近我
并感受到雪松木的火，
然而你仍旧把海螺样的黎明
扔在衣冠盈雪的松林之外
3
我们必须有勇气，去面对飞翔
去面对潮湿的的城市与火柴
即使最阴霾的黄昏，我们的额头仍在闪耀
仍会骑马闯入，
手捧洗净的麦粒立在秋影里，
立于神秘寂静的岛屿和光
4
夜深了，你我在大平原的一块骨头上无语独坐
"秋日的孤独，多像葵花田里
美丽笨拙的野鸽子。"
而我们不再出海
那些静如花开的爱情
那些黄昏里的马匹与灯盏
皆如梦里花落，这明丽、温暖的秋天
这寂静、芬芳的夜晚
5
在生长芦荻的地方，我想起北方的兄弟
想起他们挥舞着玉米一样的臂膀
在小熊星下打铁，稻束堆在月亮形的谷仓
或者在帐篷里饮酒
用酷热的刀法擦亮络腮
而我在异乡，山一程水一程
不见夜郎西落，不闻松风落陂
于山颠举酒独酌，俯瞰天地之辽阔
明知道该去的总是要去
我的心因压抑而感到充实
6
于冬天收获木梨
我走在自己无法企及的路上
我带翼的命运、碧绿的早晨。
南下的火车力量再次充盈，
我感到自己比我写下的东西更为开阔。
200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