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打残小流氓
北方进入大雪节气，这天气愈发恶劣，城里的雪花拳头一样坠下来，又急又重。
呼啸的北风吹进汗牛斋竹楼一层大门，吱呀一声，门开，客至。
一脸诚恳笑容的疤脸赶紧站起来迎客，虽说汗牛斋不比别处，可是这大雪天还来斋子的必定不是俗人，倒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接待。
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矮子账房也停了下来，他比疤脸在汗牛斋当伙计的时间还长，自然更明白这是贵客临门。赶紧从高脚椅子上滚下来，也站在门口迎接，只是离疤脸尽量远一些。
楼梯间的李风雨自然不管这些，喝着中午童不鱼送来的黄酒看着手中的《大千剑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一道红衣飘进汗牛斋，裹挟着寒风素雪，好似一幅冬梅怒放。漂亮的人儿走到哪都是美景，更不少愿意追随美景的痴人。
“那谁，就你薛矮子，你过来！”随着红衣美女进来的便是这边城里头一号喜欢追看美景的风流浪子。
“原来是刘公子，快请里面进！”矮子账房本来以为是贵客到，一看见这浪子露面暗骂一声晦气，大雪寒风天怎么就没把他冻死了！于是皮笑着搭了一句话，伸手做个里面请的动作，就留给疤脸招待。自己一溜烟地窜回高椅上便不管这边的事情。
疤脸心里骂了两句，一句是骂矮子够贼，他不待见的客人难道自己就愿意招待？二句是骂这风流小子的，哪股邪风不对把这王八蛋吹来了。心里骂归骂，面子上是一点儿看不出来，疤脸汉子笑道：刘公子，这边请，你可是有日子没来咱们汗牛斋了，这次我们新进来一批孤本，你有兴趣看一下？”
那刘公子很满意疤脸的态度，这边城的人啊，就应该向疤脸一样对自己如此恭敬，想到这刘公子得意得瞟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只见这红衣女子正含笑望着疤脸。他奶奶的，这小子不想活了，竟敢在老子面前勾搭人。
“你滚开，老子这用不着你伺候。”这若是换了一处所在，刘公子一定不会说这么一句话，早就去踹这疤脸了，这边城里面从来都是他刘凌霄欺男霸女的份，今天之前还真没遇到过敢勾搭自己看上的女人的人。这疤脸是头一个，也一定要成为最后一个。在这汗牛斋老子动不了你，等你出去非叫你死！
“刘公子，我看还是你离开的好。”红衣女子有点生气。
“好，你给老子等着！”刘公子气得不轻，指着疤脸狠狠威胁，推开竹门甩袖而去。
之后两天，这红衣女子天天下午来找疤脸，总要在竹楼耗上一个多时辰才离开，临走时买下了一层三百余本杂文，囊括内容五花八门。用一脸吃不到葡萄就说酸的矮子的话来说“这小女子动机不纯，买书这幌子太明显，买人才是目的！”
每次说起这话，子掌柜的总要敲矮子一个板栗，喜滋滋地骂道：“那三百余本，白花花的银子是假的？你这老小子有能耐也去找一位看得上你又挥金如土的富家婆娘？少他娘的在这干嫉妒，给老夫干活去！”
如此又过了两天，一天夜里疤脸没有回汗牛斋，不管是矮子、子掌柜的、就连平时不管杂事的李风雨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疤脸在汗牛斋的年头最短，可这八年里没有一天晚上在汗牛斋之外住下的。这让斋里的人们包括知道此事的童不鱼在内都很疑惑。
第二日清早，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矮子嘴里骂着什么去开了门。
就见三五个修为八级仙徒的汉子围成半圈堵在门口，圈子内站着一位痞里痞气的浪荡公子，正是几日前来汗牛斋的刘凌霄。这刘凌霄看见矮子开了门，一脚踹过去，矮子骨碌碌滚回去十几个跟头，被一脚拦下，那伸脚之人正是李风雨。
“呦，哪个裤裆松了把你拉出来了，你个老杂毛别找不自在，没看见我们刘公子正在办事吗？那疤脸汉子在哪呢？”后面一个头上插花的汉子骂向李风雨。
“狗胆的东西。”李风雨才懒得跟这种毛虾扯骂，更懒得出手。等那矮子自己站起时，李风雨早就没了踪迹。
“呸，就这胆子还敢笑话老子。”那插花的汉子满脸不屑，然后邀功一般讨好着刘公子。
本来这位风流的刘公子不想来汗牛斋闹事，毕竟那些传闻都在，怎么听怎么吓人。可是自己这几天一直缠着就要得手的红衣女子突然不见了，想必是疤脸汉子勾搭走的，那一见标致的女人就只会用裤裆想问题的蠢蛋公子头脑一热，便带着平时喝酒逛青楼维下的几个强者请来助拳。
先前帮刘公子问话的汉子叫嚣地最欢，见李风雨都吓跑了，这回骂起人来胆子更壮了。狗屁的传闻，什么汗牛斋的掌柜的和伙计都是强者万万招惹不得，什么汗牛斋的墙根都招惹不的，都是骗他娘的鬼话。如今这矮子一脚就能踢飞，掌柜的更是没胆子露面，只剩下一个有点秉性的臭老头还当了缩头乌龟，这汗牛斋不过如此啊！
那矮子轻描淡写地扑棱着衣上的灰尘，虽然狼狈却没有一丝慌乱，撇回头瞅了里面一眼，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再望向刘公子的眼神就马上不一样了。
嗯？刘公子突然觉得浑身发凉，有种心悸的感觉。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破口大骂：“矮子，你也配拿这种眼神看本公子？”
只见矮子冷冷一笑，胡须无风上扬，瞪了一眼刘公子：“小东西，爷爷这就叫你知道配是不配！”
矮子一声厉啸，不似人言，身形如风冲着刘凌霄扑去。
风流公子身后那些酒肉朋友哪里能抵得住矮子的横冲直撞，一个个都被巨大的冲劲带飞，再如同下饺子一样噗通通砸在竹楼地面，那竹子地面坚硬无比，这几个摔下来的家伙没有一个屁股还是两瓣的。
风流公子只觉一个脑袋不够用了，这平日里低眉顺眼的矮子，在他面前如同狗一般的存在，今天怎么突然发了疯？这一冲之力就掀翻了三五个八级仙徒强者？如果眼下这一切都他娘的是真的，那么以前那些又是什么？
“薛矮子，不，薛大爷，我错了，你就看在我爹刘百城的面子上放我一回！”
哼，矮东西，你汗牛斋再风光可也不比从前，这子掌柜的一脸的懦夫像，哪里有半点儿强者的姿态，就不信你们真连我爹的面子都敢拂！
可惜不容这位边城头一号风流公子多想，矮子一脚踢碎了刘公子的鸟蛋，将鬼哭狼嚎的刘凌霄又一脚踢出汗牛斋！然后关上门，狞笑着走向趴在地上求饶的几个倒霉蛋。
几个眨眼间，再听不见竹楼里的饶命声，只有细微的撕咬和血肉流淌劈裂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