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被摔死,我也会变成残疾。”心理有这么一个意识一直纠缠着我。
“喂!醒醒,快醒醒……”
迷糊之中,我听到旁边有声音,感觉好像是在叫我。同时,我还感觉到有人在拍打着我脸,脸上热辣辣的痛很是真实,不像是做梦。
“喂!喂!”那人一边打着我的脸,一边叫着我。
“住手,痛死人了。”我声音嘶哑的回了句。
紧接着,我感觉到意识慢慢清醒,身体开始恢复知觉,最终我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福那张黑漆漆的脸,见我醒来,他立刻对我傻笑。
看到阿福这张脸,我立刻意识到我也被大嘴食人怪抓了。我皱着眉头从地上坐了起来,我的脑袋此时已经清朗了不少,我开始回忆我昏迷之前的事情。我斩了食人怪,然后逃跑,逃跑的时候脚踩空了,之后被一只什么鬼生物从楼上给顶了下来。我记得我身上很多处都骨折了,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腰骨,胸骨被磕断了,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然而,奇怪的是,我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别说骨折了,我翻遍全身上下,连一处瘀伤或者磕破皮的伤口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可能啊,我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来,怎么可能没有受伤呢?
我的心紧缩了起来,莫不成是我做梦?我并没有从楼梯滚下来?
不对不对,我从楼梯滚下来了,那记忆是真实的,我非常肯定不是做梦。
“喂,你怎么了?”阿福的声音回响在我耳边。
“我没事。”我朝他摆了摆手,懒得向他解释我的困惑,长吁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巡视着周遭一切,我和阿福被关进了同一个笼子里,那些食人怪则继续他们的烤肉派对。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阿福突然又问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火气一下蹭蹭蹭的往上腾!他阿福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他娘的真想跳起来掐死他,要不是他突然失踪,要不是出来找他,要不是想救他,老子至于被抓到这鬼笼子里来吗?
我咬牙把所有的忿怒都忍了下去,心想着,悲剧既然已经酿成,任何的追究和责怪都无济于事,根本改变不了现状。何况,如今我与他一样是瓮中鳖,与其浪费力气去责怪对方,倒不如心平气和的商量逃跑对策。
心理这样想,这阿福我看着也顺眼了不少。于是,言简意赅的讲述了我如何找到他,又如何被抓的一些事情,讲完之后,我问他,“你他娘的原本可以逃出来了,你到底混进食人族里干什么啊?后来又怎么被识穿的?”
阿福嘿嘿笑了笑,回道:“我不就是想看看我这泡妞的魅力在女食人怪里起不起作用,谁知道碰到了个有夫之妇,被她丈夫泼了酒,人类的身份就这样败露了。”
这人简直是个脑残,还想看看这泡妞的魅力在食人怪里起不起作用呢,这王八羔子真是无药可救,丧心病狂。到底是情感有多无聊,多泛滥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啊?白英当时就不该在斗畜台上救他,我也不该出来找他,因为这样的人根本是死不足惜。
“我接下来要寻思如何逃离这里,这是关系到我们生命的严肃问题,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不要再把心思花在那种无聊的事情上。”我冷冷的对这阿福说。
打从四眼仔跟我讲这阿福的事,加上之前他聊天的态度尽是显摆财势和家势,我对他的印象就已经不太好,现在更是糟糕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大概是我的态度过于严肃,又或者是这阿福心里也后悔着错过了那么一个逃跑的机会,他很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了,一切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看他态度还算诚恳不轻浮,我也就没说什么了,把背包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那把长刀不见了,其他的东西都在。不过能用的只有一把手枪和两柄匕首,于是,我分给了阿福一把匕首。
“喂,你包里有没有衣服裤衩什么的?”阿福问我。
我看了阿福一眼,他浑身上下黑不溜秋的,身上除了那条豹毛超短裙,就什么都没穿了。我翻了翻包,从包里翻出一件白T恤和一条松紧带的运动短裤给他,那是我平常穿做睡衣的。要不是出来的时候忘记拿出去,阿福哪里有得穿,怕是得穿着这豹毛超短裙到处逃窜了。
“对了,你给我的这把匕首对食人怪不管用的。”阿福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我道。
“怎么说?”我眉头皱起。
“你前面跟我提过,你被抓之前在黑暗里胡砍死了食人怪是吧?”阿福说完,指着笼子外边的一个食人怪对我道,“你留心观察一下这只食人怪和其他的食人怪有什么不同。”
我往阿福指的方向望去,那儿有一头雄性的食人怪席地而坐,我一眼望去,觉得和其他的食人怪没什么不同啊。不对,留心细察,这头确实和其他的食人怪有些不同,这个食人怪的脖子上有一圈白色的交叉线,他的手腕,腰部都有一圈白色的交叉线,像是用手缝针缝的。
“嗯,是有点不同,不过你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我疑惑道。
“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情全部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我发誓绝对不是骗人的,也绝无半点夸张成分。”阿福故弄虚玄道。
“你他娘快讲吧!”我极其不耐烦。
“你被食人怪抬进来的时候,那个食人怪也一起被抬进来,这食人怪不同于你的完好无损,它的头是断的,腰是断的,手腕是断的。我当时就想啊,这食人怪准是被你分尸了。我还暗自为你杀了一只食人怪而高兴,妈的,谁晓得之后被我看到这样恐怖的事情。那只被你分尸的食人怪我看见它被放在一个女食人怪的身旁,紧接着有人拿针线给那女食人怪,女食人怪操起针线三五四下就把分尸的食人怪断了的部位都缝合起来。我以为食人怪也要留条全尸,万万想不到的是,这被缝合的食人怪一下子又活过来了,妈的,简直就像蚯蚓一样,那样大卸五块居然还能不死。”
我用力吸了口气,突然感觉有些无力,如果是这样,那真让人头疼,刀对食人怪不起作用的话,那这些该死的食人怪究竟怕什么呢?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枪,砍成几块都死不了,枪能起到作用吗?
阿福洞悉到我心中所想,又道:“枪也不管用,被这些食人怪抓的时候,我就开枪了。”
“你他娘的骗人吧,你被抓的时候要是开枪了,我怎么可能会没听到?”我实在觉得这阿福讲话特不靠谱。
“我的枪是经过改良的无声枪,要是有声枪,你肯定听得到,我也不会被抓到这里了。妈的,想起就来气,那把无声枪好不容易才得手的,可惜被抓到这里的路上给弄不见了。”
我长出了口气,懒得浪费力气和他说话。托他娘的福,我现在十分清楚我们的处境非常之危险。打开这笼子的锁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出了笼子要想逃到外面可不简单了,我目前所知道的只有阶梯那一条路能通往外面,而要想走那条路,必然要穿过这个广场,广场上少说有几百头不死之身的食人怪,单凭我们两人,要闯过去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现在想来,阿福之前把自己装成食人怪闯出去的计谋是挺好的,但这仅适合他而已,因为食人怪的个子都跟他差不多,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我这种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在他们中间显得十分突兀,就别提扮成他们模样了,根本不可行。
我再次环顾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这是一个建立在地下的村子,出口应该不止一个。想到这里,远处的一架转水风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想这水肯定是从外边引进来的。而今夜不知道是食人怪们的什么节日,大家都集体涌在广场上庆祝。转水风车位于广场的对面,风车的两边则是参差不齐的房子,房子前的道路一片冷清,一个食人怪也见不到。
我们沿着水流的方向走,能发现另外一个出口也不一定。何况,眼下的情况容不得选择,留在笼子是死路一条,硬闯广场冲阶梯那个出口,亦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赌一把,趁着食人怪不注意,悄悄溜出笼子沿着河流那条路寻找新的出口。
这个想法我已经确定下来,于是回首观察看守我们的那两头食人怪的举动。看守我们的是先前看守阿福的那两头贪嘴的食人怪,大概是因为笼子上了锁,两头贪嘴的食人怪比看守阿福时还不上心,他们的眼睛直碌碌地盯着烤架上的人肉,显然是在等烤架上的肉熟,然后赶紧冲过去抢,此时他们心中只有烤人肉,哪肯分心来看守我们。
这样也好,给了我们逃跑的机会。我把阿福拉到一边,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我谋略的逃跑计划。
阿福一听,拍腿叫好,随后又皱着眉问我,“可这笼子上的锁要怎么打开啊?”
我咧嘴对他一笑,也顾不得跟他解释,从口袋里拿出先前开锁的一个女人用的铁质发夹,将发夹往锁孔里一插,左右兜弄了一会儿,随即一转,“咔嚓”一声,长方形的锁头很轻松的就被我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