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中午,安愿蹲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白屿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行李。
“不是说明天回去吗?”
白屿抬起头,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没办法啊,我差点忘了要帮我那个笨蛋室友补习。”
安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跳下沙发蹿到白屿身边,做作地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在白屿的手落下来之前,安愿迅速跳开:“诶诶诶,别恼羞成怒啊!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支持你的!”
白屿站起身拍了她一脑瓜:“你磕cp都成职业病了是吧?”
白屿拉着箱子走到门口换鞋,调侃道:“要被我妈知道不得打死我啊?那还是喜欢你比较划算,至少只是断腿。”
安愿白了他一眼,嘀咕着“没原则”,也走过去换鞋子。
白屿忙拦住她:“诶,你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安愿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白屿蹬了蹬脚上的鞋,笑道:“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让妹妹送呢?”
安愿无语地看着笑嘻嘻的白屿:“前几天你可没有这觉悟啊。”
白屿走向门外,看着安愿笑了笑:“那我走啦。”
安愿迟疑地看了看脚上穿到一半的鞋:“真不用我送?”
“不用啦—再见。”
“恩,路上小心。”
白屿消失在门外,安愿依然站在原地,穿着一只拖鞋,听着白屿箱子的轱辘声越来越远。
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一声响声,安愿才回过神来,脱下运动鞋换回了拖鞋。
安愿走回沙发上坐下,拿起没有喝完的纯牛奶,盯着吸管出声。
好像,又只有一个人了。
这段时间总是格外的安静,耳边没有聒噪的说话声,没有电视声,甚至连风都悄无声息,不愿给予一丝一毫存在的气息。
安愿不喜欢一个人的中午下午,一个人看着地板上的光亮消失不见,看着天空渐渐被晕染成红。
虽然早就习惯了,可是但这么一想,安愿又突然眼睛一酸,委屈得想掉眼泪。
“叮零零~”
安愿瞥了眼手机——我赌是林澜。
拿起手机后,安愿叹了口气——啧,猜错了。
是林玺。
接起电话后——
“在干嘛呢?”
虽然安愿此时很疲惫,但本着自己目前女朋友的身份,安愿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快一些。
“在看电视呀。”
“你没睡午觉?”
“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那我亏死了!”
“怎么了?”
林玺嘟嘟囔囔道:“我以为你睡午觉,就没敢找你聊天......”
安愿听出他话里撒娇的意味,笑着安抚道:“没事啊,现在也不晚。”
东扯西扯地聊了些有的没的——说是聊,其实只是林玺絮絮叨叨地跟安愿讲这几天的事情,安愿偶尔“嗯嗯、对、哦哦、这样啊——”简短地应和几声。
公园里小屁孩抢秋千的事讲到一半,林玺突然安静下来。
安愿刷着微博也停下来:“怎么了?最后那个小孩的妈妈来了吗?”
“没有......安愿,我可能不是很有趣的人吧,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没有啊,你讲就好,我听着呢。”
“可是......”
“那我想想我喜欢什么。”
安愿认真地思考起来,要说她喜欢的东西——
太多太多了。
“还没想好吗?”
安愿为难地点点头:“对啊对啊,实在太多了呗。”
“没事,你一个一个说,我一个一个去了解。”
“恩......打游戏、吉他、追剧追综艺、追星、听歌......反正就是很多很多啦。”
林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无奈道:“看来我还是跟你聊游戏比较好。”
“都行啊。”
安愿笑起来,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乔新彻来。
他不像林玺,他不会特意来了解安愿的喜好,但安愿就是和他有很多很多的话题,之前安愿厚脸皮地把原因归结为命中注定,可现在想来,一直都是安愿一点一点地去了解他。
乔新彻喜欢打篮球喜欢看NBA,那安愿就抽出时间去关注球赛,虽然看不懂,但想到这是他看过的比赛;是他为之激动的进球;是他天天挂在嘴边的球星;安愿就有足够的耐心看下去。
他喜欢的欧美歌手,喜欢的音乐,即使是安愿未曾了解,或是欣赏不来的,但她也依然试着去接受、去热爱。
只因为那是他喜欢的,是他做作业时的背景音乐,是他兴致勃勃聊起的新歌。
去了解他所了解的,去热爱他所热爱的。
安愿自认自己对林玺不上心,她不讨厌林玺,甚至觉得他很可爱,但终究不是喜欢,再久的时间也只能处成兄弟。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或许对安愿这样理性却又情绪化的人来说,日久生情着实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