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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艺术家的爱情幻想

那一晚我们两人相安无事,各自在床上心猿意马,天马行空的乱想,我听见她不断地深呼气,我又开始回忆我跟她在中学的时光,她一走进教室,全班男生的眼睛就像长到她身上了一样,帆布鞋,哈伦裤,格子衬衫,马尾,那一年最流行、也被她驾驭的最完美的标配。她走到我跟前:“这儿有人吗?”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把桌子上高然的书扔到后排:“现在没人了。”

她笑了,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撒在我身上,我觉得暖洋洋的,如沐春光,就是这一笑,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一见钟情,一厢情愿怎么了?我情愿对她一厢情愿。可是现在,变了,随着时光的凝结和辗转,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而又剧烈的变化,我对她的一厢情愿也渐渐地变成了爱护和心疼。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她穿好衣服,不顾我的出门而去,我紧跟着出去她就不见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现在才有些后悔,但又不知道在后悔什么,后悔昨晚没有答应她吗?不是,如果我昨晚真的答应她了,那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吗,如此草率的在一起,如果以后分开,就连朋友的关系也会变得不一样。

我回到宿舍洗漱后呆呆的躺在床上,我插上耳机沉浸在旋律里,感觉全身无力。

“叮当”,张科科发来消息:“收拾一下,中午出发去云南,陪我去婺源看油菜花!”

还有三个月就正式毕业了,我们都是刚刚实习回来,除了那些拼命考研的同学在等成绩,学校里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我回了一个字:“妥”。

我起身开始收拾,宿舍里的都还没起床,宿舍里静悄悄的,唯独强哥的鼾声抑扬顿挫的鬼哭狼嚎,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收拾稳妥,重新插上耳机睡了一觉,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才下去食堂用膳,刚好吃完,张科科的电话响起:“吃食了没?”

“正在擦嘴!”

“出发!”

我飞奔上楼,看着一大旅行箱东西,愣住了,太多了,最终我只选择了背包,装了几件内衣和必需的洗漱用品。到楼下的时候张科科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帆布鞋、哈伦裤、格子衬衫、马尾,我的心再次砰砰乱跳,但感情已经没有像六年前那么强烈了。

“没想到啊,你这一身衣服时隔六年再回到你的身上,还是风采依然啊!六年了都,还是那么时髦!”

“那当然,朴素的才是最流行的!”

于是,我们拿着实习挣来的人生第一笔血汗钱踏上了毕业旅行。

时间还早,既然是旅行,就要感受一路上的颠簸和摇摇晃晃。我俩坐在去往火车站公交车最后一排,一人塞着一只耳机,听同一首歌,具体来说,不是歌,我在爷爷的影响下,对百戏之祖秦腔狂热喜爱,张科科看着我每天两只手打着拍子摇头晃脑,一口气删掉了所有的流行歌曲,从此,她也跟着我的步伐,义无反顾的听到现在。

踏上火车,一路跟随着秦腔一样的火车怒鸣声向万亩油菜花驶去,一路西北而往。

在火车上,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学校贴吧里上传了一组图片,我推了推靠在我肩膀上张科科:“喂,你看看!”

照片中,我们的强哥竟然拉着横幅,捧着一捧玫瑰在女生宿舍楼下向一个女孩子表白,我把照片放大,上面印着:“科科,毕业在即,你想带你回家!”

“喔喔喔,这是谁啊?”她特别淡定的问我,她其实不知道我跟强哥是否认识,纯属于随口一问。

“许文强啊,我们宿舍的强哥!”

“啊?”她没想到我竟然还真认识“你们宿舍的?不会吧!”

“什么不会,你俩不是加微信了吗?你连电话都给他了呀!”

她又仔细看了看照片,眼睛一亮:“他呀,原来是他呀!我说呢,不是,上次我去商店买东西,他说他没带现金,我正好在旁边没就帮他一起付了,出门的时候他用微信把钱给我转过来了。”

我自然知道,强哥怎么可能出门不带现金,视钱如命的他从来都是钱不离身的。

“那他怎么不在商店里直接用手机支付了?”

“那天正好是一位老人在看店,不懂手机支付。没有啊,我记得我没加他微信啊!”

她打开手机翻起手机。

“你也别给删了,好歹留着呗!”

她没有抬头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认识的我从来都不加的,这还是跟你学的。”

“哎呦,你好歹给人家留一念想,你这删了不是连机会都不给吗?”

“闭嘴!”

我乖乖的闭嘴了,我看她真的心意坚决,便说:“要不我帮你一把?”

“帮什么?怎么帮?”

“帮你拒绝啊!”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对强哥的不仗义,但在张科科跟强哥之间,我更心疼科科多一点,更何况我了解许文强,他每次说话都是以“我妈说”开头和结尾的,张科科最不喜欢的就是妈宝男。

她看着我说:“怎么帮?”

我打开手机自拍,把她搂在怀里,她倒比我还大方,直接就在我脸颊上亲上了。

“你打算发在哪?”她问我。

“当然是朋友圈里了。”说完,我便这么做了,但在此之前,是选择好可见分组,想必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做,把家里人单独分在一个组里,或者是直接屏蔽掉。我选好图片,配上文字:“两个人,两个包,毕业旅行!”

她满意的重新靠在我的肩膀上,重新塞上耳机,正好唱到:“王朝马汉喊一声,莫呼威,往后退,相爷把话说明白,见公主不比同僚辈……”

她开始跟着包拯的唱词哼唱起来,我低头看了一眼这个“不比同僚辈”的女孩,思绪万千。

火车一路走一路停,我们二人相互依偎着,睡着了,不知道相爷什么时候铡的陈世美,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火车在两排铁丝网中疾驰,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大束闪电突然挂在远处的天边,我掏出手机抓拍,窗户上挂满了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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