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纪小封，正对着门的方向坐着，冷冷地看着她。
孟半醒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把嘴里的糖嘎嘣一声咬碎，把白色的塑料棒拿出来，垂下手臂，淡定地说：“咦，纪学弟，好巧，你也逃课啊。”
纪封：“呵呵。”
孟半醒：“……”
她大概知道柯破律那话什么意思了。
古湛天坐在电脑旁边，应该是在查阅什么资料，察觉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举起手打招呼：“鬼叔，好久不见啊。”
孟半醒走进去，随手把塑料棒扔进垃圾桶，目光落在古湛天身上：“怎么突然有空出来浪了？要是被媒体拍到，什么……我想想……未成年的当红小生古湛天出入夜总会……啊，这可不怎么好。”
古湛天慵懒地勾勾唇，满不在乎，“剧组太难熬了，拍到就拍到吧……本来也不想当什么演员。”
柯破律也在电脑旁坐下了，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关于娱乐圈的新闻稿，冷笑：“你倒是心宽。”
然后四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柯破律率先打破沉默：“……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三个是约好的吗？以前对我不闻不问怎么突然就都来了？干什么？打算组团砸场子？”
他的目光缓慢地在那三个人身上来回转悠。
古湛天抬了抬自己银边眼镜的镜框，他眯了眯眼，镜片里的世界显然不太真切，他已经看不清电脑上的字了，“虽然我只是来躲狗仔的但是……当然了，你要是想，我又不是不可以砸。”
尽管这就是一副近视眼镜，但是他还是看不清，因为他根本不近视。
纪封旁边的椅子就放着他的书包，他神色淡淡：“高三模考，要借用我们的教室，我们放假半天。”
于是三个人同时看向正准备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的孟半醒。
孟半醒：“……”
孟半醒手下动作一顿。
时间停止了两秒钟，孟半醒才轻手轻脚地把椅子完全拉出来，娉娉婷婷地坐下，把书包抱在怀里，正襟危坐，一举一动都优雅得体。
她面不改色：“我路过。”
三人同时：“……”
于是四个人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十秒钟过去了。
古湛天刷娱乐新闻。
二十秒钟过去了。
孟半醒数手指。
半分钟过去了……
柯破律大概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既然你们都什么事，那就给你们找点事吧。”
古湛天把眼镜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眼镜盒里，如同这是一个绝世珍宝，然后像扯垃圾一样从衣服领口扯出墨镜戴上，“啊？”
两副眼镜的待遇实在是天差地别。
柯破律往古湛天那边挪了挪。
这是个很宽很大的会议室，木制长桌和木制椅子，桌子上一排过去都摆着小盆栽，电脑在会议桌的首位，他缩小了古湛天刚才看的网页，调出最上方的多媒体投影，道：“本来打算聚餐的时候说的，我们这边，我解决了几个。”
孟半醒抿唇，跟对面的纪封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柯破律调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几具很是血腥的尸体，有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有一个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其貌不扬的公司白领，还有一个是满脸横肉的强壮大汉，面目狰狞，横七竖八地躺着，单看外形可能找不出什么联系，但他们右手手臂上统一有几条奇怪的伤痕。
那些伤痕，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个三角形。
亦或，一张狰狞扭曲的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