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湛天盯着那些照片看了一会儿，突然隔着桌子，朝孟半醒伸出手。
孟半醒思索了一下他想表达什么，然后板着脸，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从桌子上滑过去。
对方很顺利地就接住了，他撕开包装，把两种颜色混杂的糖放进自己嘴里。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目光回到那些照片上，问：“同时出现的？”
柯破律顿了顿，说：“不，不是，但是都跟黑道有点关系的……尸体我已经处理了，我手下那些人不知道。”
纪封眨了眨眼，问：“那他们有在炼脉……吗？”
他摇头，“这几个精明得很，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既然都有反魂咒在身……”
古湛天嘬着嘴里的甜味，把电脑上的照片来回调看，墨镜盖住半张脸看不见表情，“那杀了也就杀了，管他有没有炼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孟半醒撇嘴，她的关注点在于——
破柯律是不是买挂了？
来的时间都差不多，为什么他都已经三杀了自己还一个都没见到呢？
孟半醒不开心了。
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不玩了，走了。”
社会我醒姐毫无留恋地走了，而牛逼的小仙女从不回头看大猪蹄子。
然后随着孟半醒离开还顺带关上了门，这个空旷的会议室陷入了今天的第N次同时沉默。
柯破律看电脑，纪封看手机，古湛天……看天花板。
一分钟过去了。
柯破律低头看手机，纪封看趴过去看电脑，古湛天……还在看天花板。
五分钟过去了。
柯破律……嗯，突然抬起头了。
某一个瞬间，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三个人同时停下自己的事。
这是他们独有的默契了。
三个老爷们儿大眼瞪小眼。
古湛天：“古湛天请求加入群聊。”
柯破律：“恩？”
古湛天看向纪封，表情真诚：“听说你现在还只是个……初中生？”
纪封：“……”
孟半醒并没有就此离开，她去了隔壁的影像放映室。
这个是刚刚跟柯破律去会议室看到的，门没关，直接就能看到里面铺满墙壁和天花板的吸音棉。
在黑道地盘上有个精致干净的影像室，那总有点不可描述的作用的，但是孟半醒不在乎。
这就跟那种私人影院差不多，虽然不知道柯破律搞这个东西到底是干嘛的，但最起码还是摆出了一堆正经碟片做做样子的，花花绿绿的碟片就放在幕布旁边的柜子里，排序整齐。
孟半醒没动。
她站在门口，视线向上，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再环顾四周，在自己身旁的一块吸音棉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笑。
我律哥还是我律哥啊。
现在要是一个外来侵入者站在这里，柯破律只需动动手指，这四周密密麻麻的针孔摄像头发出的激光红外线能瞬间让他永远消失。
不止是这里，怕是这整栋大楼，吧台，包厢，甚至是女厕所，每个角落，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柯破律的监控之下，连他的手下都不会知道。
真正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视。
这可真是破……破什么什么禹会做的事。
孟半醒冲其中一个摄像头扯了扯唇角，几步过去，半蹲下，拉开柜门，随便找了一个外国电影，放进放映机里。
柯破律也是个正人君子，没什么事他也不会去看那些涉及客人隐私的监控，而就算他看了，孟半醒不是他什么人，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柯禹岐的为人处事。
本身也就不熟，认识八年都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柯破律允许她自己一个人从会议室出来，也是变相默认了她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
但，到底是没熟到可以对他指手画脚的地步。
毕竟那是破——柯律啊。
